第六十一章 養(yǎng)雞還債
兩年時間,兩年里樓桑村與東村又干了幾次架,而這幾次干架的原因,卻是爭搶護衛(wèi)蔡邕的人員名額。
蔡邕出身陳留,那里地處中原,說起來,蔡邕沒被劉宏折騰之前,其實也很少在老家居住生活。
并非單純的因做官定居洛陽,而是陳留及其周邊世家繁茂,蔡邕性子又不喜爭斗,在他成名之后,若是在家鄉(xiāng)定居,難免會跟本地世家出些齷齪。
世家照顧?quán)l(xiāng)里,是一種責(zé)任,同樣也是一種權(quán)力。
蔡邕不在陳留,但其母為陳郡袁氏之女,后世人們比較熟悉的汝南袁氏大概算是從陳郡袁氏中分出,而在蔡邕被劉宏感動之前,他的舅父則是漢之司徒。
蔡邕不在家鄉(xiāng),當?shù)厥兰易匀粫Σ淌献迦诉M行特別照顧,其中涉及的事物,跟蔡邕親在也沒什么區(qū)別。
同時家鄉(xiāng)上下還會念蔡邕名望,與其交好,對其尊敬。
但若是蔡邕定居家鄉(xiāng),那這么一位名望漸隆的大儒一腳踏進陳留,對于早已扎根陳留的世家來說,簡直就如同將一池清水攪渾。
蔡邕本就不喜爭,陳郡袁氏同樣低調(diào),家鄉(xiāng)無事,蔡邕通常也就不在那邊久住。
用大家比較容易理解的話來說,若蔡邕在陳留當家立戶,陳留地界,定然要出現(xiàn)世家與寒門的更替,亦或是世家間的依附整合,總歸定然要有勝敗一說。
寒門多對世家懷有敵意,說起來也沒什么高尚可言。
因為,他們家鄉(xiāng)那些世家勝出立足之前,那些寒門就是當?shù)氐氖兰遥?p> 呵呵,很現(xiàn)實吧?一切根本沒那么多亂七八糟的道道,其實都是明明白白的。
如今蔡邕無罪一身輕,定居樓桑后,最近范圍也就有個順陰盧氏,當今挑大梁的便是盧植。
而盧植又是個不怎么經(jīng)營自家的存在,大概就是所謂的一心為漢吧。盧氏人丁不旺,蔡邕在這邊倒是不會引出什么齷齪。
當初蔡邕被人組團推了,流放是全家流放,甚至還影響了他登位司徒的舅父。
袁滂被免司徒成了執(zhí)金吾,而當時蔡邕妻子身感重疾。
陳郡袁氏不喜蔡邕惹禍,蔡邕友人對流放之事無可奈何,便在朔方直接給蔡邕納了一房妾室,安排仆役,算是家屬流放,把蔡邕之妻給頂了下來。
不得不說,這種騷操作大概也只有蔡邕這類旺名之人才敢這么折騰。
而蔡邕之妻沒能熬過病患,年前去世。一番折騰下來,蔡邕可謂心力交瘁,對漢室的失望之情難以言表。
當蔡邕被免罪之后,朔方那房妾室也就功成身退,該回誰家回誰家去了。
至此蔡邕受陳郡袁氏不喜,家中又幾近破家,便算在樓桑安定下來,也就開始了他的‘招蜂引蝶’。
嗯,意思差不多吧?
反正因為他,樓桑與東村上躥下跳的打了好幾場,就是為了多弄些村人湊到蔡邕身邊。
村中組建鄉(xiāng)勇拱衛(wèi)大漢之儒,而這些鄉(xiāng)勇掛名部曲,百人離家,自發(fā)自愿投入蔡邕的懷抱。
口稅勞役,要不,您去找蔡邕登記一下?
口稅人頭一年200,若免勞役上繳300。光這一點,一年下來,就已經(jīng)省下數(shù)萬錢了。
若征軍賦,你讓大儒部曲去服兵役?來,你來征下咱看看。涿縣曹掾,咱就問你,大儒流落鄉(xiāng)間,該不該護持?
您就說,拱衛(wèi)大儒算不算服兵役吧?
得,這下就不光是錢,說不好還要算上命了。
最終兩村打了數(shù)場,蔡邕實在看不過去,樓桑八十,東村二十,算是將‘蔡邕粉絲團’的名額給定了下來。
蔡邕家境到底有些單薄,再多,他也齁不住。
省錢是明打明的事情,但村人也不會將蔡邕當作水魚。
至此家中雜活百人上手,輪班之時,還要有四五個后生,沒事掂著大刀片子,在劉滄家附近亂晃,以防宵小。
而劉滄,也正式從原本的劉大夯,晉級成了劉公子,誰敢再亂喊,打斷腿,族老說的。
有了鄉(xiāng)勇,便可打造兵器。打造修護兵器,便給村里引來了鐵匠。鐵匠到來,便可招來十里八鄉(xiāng)一些鍛造的生意,名聲傳了出去,便會有一些行商選擇在樓桑村駐足留宿。
當行商到來,樓桑村一系列的變化就更加惹眼起來,樓桑村副業(yè)隨即發(fā)展,兩年多的時間,附近村落也會趁農(nóng)閑之時,聚集樓桑作些小東小西的販賣購買。
一名大儒,能給地方帶來的變化當真不得了。當然,這是在皇帝陛下的刀,暫時割不到涿縣的情況下。
“五叔!五叔~!蔡翁有事找你?!贝┖靡挛铮瑒嬷般@瀑布底下練戟,正坐在水潭邊回想著兩年的種種,一名六七歲的男童高喊著從山道邊的草木中鉆了出來。
麻布小褂寬襠褲,腳上綁著估計又是從劉備手里出貨的草鞋,一身裝扮放在鄉(xiāng)間小娃身上,已能反映出家中條件不錯。
小娃竄到劉滄身邊,一句話說完,上手就去拽劉滄扔在一旁的鐵戟。
“別扯,小胳膊小腿,再玩兩年石鎖再說。”上手揪住男童的脖領(lǐng),將他提到一邊,在他屁股上輕踢一腳,劉滄扛起鐵戟說道。
男娃子,皮的很,叫人是次要的,主要大概就是想來摸摸鐵戟。對他們不能太客氣,省的他們翻了天,治不住。
“別踢,我能提起來你信不信?”被劉滄踹了一腳,男孩也不生氣,扭臉對劉滄質(zhì)疑,眼中盡是挑釁與皎潔。
劉滄撇撇嘴,上手對他臉蛋就是一陣揉捏,惹的男孩嗚嗚稱疼,小屁孩,信不信也不讓你提。
“走了,別在草堆里亂鉆,兩個月沒掃長蟲了?!彼砷_男孩,劉滄提著鐵戟打算回村,男孩沖劉滄背后做了個鬼臉,回頭便鉆進了草叢當中。
‘作死的娃子。’劉滄搖頭。
這幾天還是讓金子多在東山遛幾趟吧,東山有兇犬,禁止生人隨便靠近,幾個孩子是在這邊輪流放羊放牛的,到處亂鉆,別再被蛇叮了。
山間石路,這條道路是劉滄一年時間硬生生砸出來的,兩旁槐林榆木,一些果樹要么是幼苗,要么已經(jīng)枯死。
這些果樹都是劉滄這兩年在山下尋到一些果苗隨意種下的,沒人伺候,死了便是柴火,活了便是野生。
劉滄種植東西不測高產(chǎn),那不是他的專業(yè)。只測最大抗性耐活,力求能夠野生亂栽最好。
雜草茂盛,牦牛山羊都擅山路,牛羊滿山溜達,隔一段時間就會換片地方啃啃,省下老鼻子的喂養(yǎng)力氣。
一年前,劉滄無意中發(fā)現(xiàn),那本差點被蟲蛀了的‘大戟術(shù)’在打熬身體方面頗有奇效,練武的時間多了,專門為牛羊準備草料的時間也就少了,如今勞作有人上手,劉滄武藝卻是大幅成長。
沿路下山,接近山腳開始出現(xiàn)較為平緩的坡地,放眼望去,成片的雞籠雞窩,漫山腰盡是踱步刨食的雞禽。
這片數(shù)量將近兩千的柴雞今年能給劉滄帶來四萬錢的收入,能收獲一票靈髓,賣了之后就能還張飛的錢了。
嗯,還張飛的錢,張默,掛了。
去年張默往雁門送了一趟役兵,正趕上一群鮮卑闖關(guān)越境,臨時參戰(zhàn),結(jié)果死在亂戰(zhàn)當中。
十五六歲的張飛成為了一家之主,憑著一股蠻性,一年之間居然控制了家中的產(chǎn)業(yè),也在縣內(nèi)收獲了不少的聲望。
劉滄不喜歡欠錢的感覺,雖然張飛說不用還了,但早前說的是借,那就必須要還。而且張默剛走,若是不還,劉滄實在感覺別扭。
這兩年包括牛羊,只要養(yǎng)到能攝取靈髓的時間,頂多養(yǎng)上一年多就給賣了,賣了之后再買牛犢羊羔,賺了差價還錢。
收取的靈髓都被劉滄存著,眼看再處理一批,外債全消,就能開始進行高品質(zhì)的培育了。
除了這片比較安分的家雞,更接近山腳一群人正在捆綁被戰(zhàn)斗雞約束在棚舍里的錦雞。
這些錦雞比家雞要貴些,原本劉滄收了雞苗還想用它們替換家雞,結(jié)果這些雞性子野,飛的也遠。
時不時成群飛下山去禍害村人的莊稼,戰(zhàn)斗雞又看管不過來,金子追趕一爪一個死。這不,劉滄宰了一部分風(fēng)干,其它的都準備給賣掉。
至于那些逮雞的人,名義上應(yīng)該算是‘蔡邕粉絲團’成員,不過蔡邕用不上他們,他們也就成了輪班上工,幫劉滄追雞揀蛋的人了。
這些人干活用心,劉滄用起來也沒啥不好意思。
這大概就是世家與百姓之間的互利互惠,嗯,或者應(yīng)該也能說成剝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