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的樹,不耐寒冷,喜濕熱。
眼前這顆樹,樹根深深地扎根在冰層中一眼望不盡,生長出來的枝葉更是郁郁蔥蔥。最讓人驚訝的是,原本崇明吳和閆一都以為這棵樹是“哀倬”變形成的某種武器,結(jié)果這棵樹成型后才發(fā)現(xiàn),那顆本該一同化作武器的藍金色晶石連著懷表正掛在樹枝上搖晃。
“這,這玩意兒難道是你的氣源所化嗎?”
“老師…我覺得這是不可能的。”
“恩…我也覺得不可能,爆性體質(zhì)再加上這個層次的氣源控制力,不說太遠,整個協(xié)會里一挑一,你是找不到對手的?!?p> “呃?!?p> “那這樹,哪來的?平白起了一棵樹?不可能啊!”崇九爺表示大大小小見過不少場面的他此時此刻產(chǎn)生了一種無法理解的情緒,“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能量都是守恒的,你說這樹是你武器變化成型的,那可以解釋的通;OK,就算你說是你氣源所化,我都能接受。但都不是,這這這,這它從哪來的???”
閆一墊著腳努力伸手把懷表取下來,仔細看了看,說:“老師,這棵樹應該不是憑空出現(xiàn)的,‘哀悼’里面少了東西?!?p> “少了啥?”
崇明昊湊了過來,看見那顆藍色的晶石中,三條金色流沙在其中緩緩飄動著,
“就是那個金色的,少了一條……”話音還未落,閆一手中的“哀悼”猝不及防地從小小的石頭化為一把金光閃閃的權杖,頂部帶著顆通透的藍色晶石,在日光下反射出一道閃耀又刺眼的光。
崇明昊見狀第一時間閃避開來,只見他剛剛站著的那塊冰面上,有一塊權杖反射出的圓形光斑。按前幾次“哀悼”發(fā)生的變化來看,兩人都直覺這個反射出的光斑絕不簡單。
崇明昊看閆一拿著那支權杖一臉驚異又好奇的模樣,想了想,把一截手臂伸到了光束照耀的地方一一果然如他所料,他手臂上覆蓋的氣源膜發(fā)出了被腐蝕的“呲呲”聲,氣源膜迅速被腐化,隨之而來的便是那熟悉無比的、深入骨髓的疼痛感。
這個情況他只能想到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權杖之上的藍色晶石作為一個媒介,把天上的太陽光反射成了等同于月光的光芒。
“這也太瘋狂了!說真的!我覺得我的腦子是屬于經(jīng)常游走在‘瘋’和“狂’的邊界線那種,沒想到這玩意兒比我還要瘋狂?!背缑麝粵]有把手臂收回來,任由那道詭異的光束侵蝕著自己的皮膚,臉上的表情更是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般,口中連用三個“瘋狂”來表達內(nèi)心的不可思議。
見他這個模樣,閆一也不知道該不該把手里的權杖移開,只覺得握住的部分越來越燙手。這是個并不大好預兆,因為他是感知不到正常范圍的冷熱溫差了的,如果說連他都覺得燙,可見這個權杖現(xiàn)在的溫度有多高。
“老師,要不,我先把‘哀悼’收起來?”
“怎么?是氣源堅持不任了嗎?
閆一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說:“而且,這個權杖的溫度很高,我能感覺它一直在升溫,現(xiàn)在已經(jīng)燙的有點拿不任了?!?p> “很燙?我試試。”崇明昊好奇地伸手碰了碰,然后就憬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叫著跳了起來,頭發(fā)更是炸開到極其夸張的地步,整個人被燙的滑稽不已。
“我靠!這叫燙的有點拿不???!”
“額…”
閆一縮了縮脖子,但看著對方跳腳又甩手吹氣的模樣,忍不住在心里面偷笑。
崇明昊好不容易停下來,看著他剛剛碰到那根權杖的地方,緊皺起了眉頭,手上是一塊很明顯的灼傷痕跡。
能在他已經(jīng)有所防備的情況下對他造成這種程度的損傷一一實在是不得不警惕起來。
“老師!這——”
“很好!很好得很!”
崇明昊攥緊手掌時撕裂了傷口,鮮紅的血液滴落他卻像是絲毫不覺一樣,眼睛死死盯著從權杖又變回晶石的“哀悼”,兇惡的表情似乎是想大卸八塊了它似的。
“抱歉,老師?!?p> “嗯?你道歉做什么?!不準道歉!不然我懷疑你是在瞧不起我!”
“???”
“太丟面子了!我堂堂崇九爺,竟然在一個出入茅廬的毛孩子手上吃癟,這要是傳出去——”
看著像是氣急敗壞到直抓腦袋的崇明昊,閆一呆了一下,還沒來得及想好該怎么安慰對方時,就見到前者如同表演川劇變臉一般一秒鐘整理好五官,從剛剛扭曲的模樣變回平常英俊冷靜的表情。
“這事兒,讓我想想該怎么封住你的口?!?p> “呃,老師,我不是多嘴的人?!?p> “你這句話嗎,有待考證?!背缑麝徊[起眼睛,道:“我發(fā)現(xiàn)你小子性格有點腹黑,不像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老實。”
“我嗎?腹黑?”閆一聞言撓了撓頭,很是無辜的模樣,“話說回來,老師你的手沒事吧?”
“不用管?!背缑麝粡埼罩终?,數(shù)次之后那道觸目的傷口竟然只剩下一道疤痕,“這個叫氣源封傷,只有對氣源的控制力超過 60%的流性氣源才能做到?!?p> “那意思就是,其他兩種沒有辦法做到嗎?”
“也不完全是這樣。對于速性來說,控制精準程度超過 80%就能勉強做到。至于爆性——哎,沒有99%以上的控制力,都是不可能的。”
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那不就是百分之百了?這怎么可能?
閆一詫異之后轉(zhuǎn)念一想,怪不得協(xié)會里出任務的小隊都是按氣源的屬性來組隊的,原來是有這么一層的互補的原理在其中。
“那,老師,百分之六十的氣源控制是個什么概念?”
“那我就這么跟你說吧。我這十天跟你一對一的訓練,只敢打包票最多,最多讓你提升百分之五到七的樣子。因為控制力這個東西吧,其他人的干預只是外力作用,比不上自我改變。所以訓練能達到的效果永遠比不上實戰(zhàn)中累積經(jīng)驗的效果。想要飛速的提升控制力,只有去多出任務?!?p> “原來如此…”
閆一看著懷表里的晶石,又抬頭看看不遠處的大樹。
“那這棵樹,接下來該怎么辦?”
“怎么辦啊……目前也沒什么好的解決辦法,看起來它倒是沒什么攻擊性,我們訓練的時候暫時離它遠點,之后我會去協(xié)會那邊查一查有沒有什么資料?!背缑麝活D了一下,接著道:“不過我估計是查不到什么的。協(xié)會那個圖書庫,收藏的最有年份的也不過是百余年前的。要是想知道關于這玩意兒的資料,還是得從那兩個大家族藏起來的家底里去翻才我得出來。
“那就先不管它了?”
“恩。眼下你的訓練最重要?!背缑麝婚L長地嘆了一口氣,隨后手指忽然摸上自己的后脖頸,指尖輕輕一劃,從中扯出了一把狀似脊椎骨,色澤猶如上等和田碧玉的長條骨劍,朗聲道:“在此!先向你隆重地介紹我的寶貝武器——‘骨脊’!”
咕唧?
……咕唧???
看著雙手捧著武器雙腳一前一后做弓步狀擺著pose 的崇九爺,閆一瞪著眼晴,感覺自己內(nèi)心的吐槽欲己經(jīng)快要沖破理智了。
這個切換,這個名字,這個造型——實在都太過生草了?。?p> “你在發(fā)什么呆?!”
正愣神,崇明昊就己經(jīng)將那看似堅硬實則韌性十足的骨劍打在了他的腳邊,說道:“基本的體能訓練,嗯,就從閃避和逃跑開始吧。我只用三分力道,你不用太擔心了?!?p> 閆一低頭看了眼剛剛被打到吡吡冒著氣的冰面,又抬頭看著表情明顯帶著戲謔的他的老師,轉(zhuǎn)導撒腿就跑,邊跑還不忘把手里捏著的懷表戴回脖子上。
“太慢了!”祟明昊像是揮舞著逗貓棒一樣,悠閑自在地跟在后面,保持不近不遠的距離揮舞春手里長鞭似的“骨脊”,一下又一下地精準控制著距離打在對方的腳邊。
“喔對了,多提醒你一句,隨時隨地都要記佳用氣源覆蓋佳你的皮膚表面,不然沒有保護的話,一會兒被打到了后果很嚴重喲~”
顧不得吐槽對方莫名上揚的語氣和有賣萌嫌疑的助詞,閆一腳下飛奔著,聞言趕緊將體內(nèi)緩緩流動的氣源調(diào)動起來,浮于皮表。一想到剛剛那個被打了一下就冒白氣的冰面他就起雞皮疙瘩,這要是挨上一下,就算崇九爺只用三分力,感覺——下場還是會很慘!
“你跑太慢了!我都要打瞌睡了。”崇明昊夸張地打呵欠的聲音在身后時左時右來回橫跳著,相當欠扁。
即便知道這是在進行訓練,閆一腦子里的白眼也己經(jīng)翻上天了,他總有種被當成猴兒戲耍的感覺。
正想著,覆蓋在皮膚之上的氣源敏銳地感應到了厘米之外的攻擊,閆一側(cè)身閃過右方的攻擊,還沒來得及慶幸,左側(cè)手臂卻被一記重擊打中,他感覺有一道溫熱的液體從手臂流下,爾后撕裂一般的疼痛瞬間傳入腦髓。
腦后面嗚鳴的風聲再次接近,閆一顧不上查看傷口,咬咬牙只得用盡全力的再次躲閃。
“氣源!用氣源覆蓋傷口,就算不能封傷修復,但是可以覆蓋上血!”崇明昊完全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他是拿捏著力道出手的,致傷但是不致?lián)p,為的就是讓對方能快速提升氣源控制力和反應能力。
“嗷!”張嘴應聲卻灌滿風發(fā)出了一聲嚎叫,閆一拾起手仔細看了一眼傷口,雖然很疼,還在嘩嗶地流血,但確實只是一道皮外傷。
“氣源層層疊加到極致能夠刀槍不入,你這就薄薄地一層,防個屁??!”
原來還能疊加?!
閆一大驚,瞬間有一種自己這大半個月以來瞎琢磨著練習的瓶頸突破了的感覺,猶如醍醐灌頂,撥云見日。體內(nèi)運轉(zhuǎn)的,周身游移的氣源也都順暢了起來。
崇明昊看著腳下步伐明顯輕快了很多的學生,還有他皮膚之上縈繞著的逐漸深厚的藍白色氣源,嘴角揚起一個還算是欣慰的笑,“雖然體能,格斗方面爛的要死,但看起來,比他哥倒是更有天賦一點。”
殯葬夜色的河
昨日肩膀小手術,暫休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