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佛宗建筑的體量,不是一般的大,它們這種各抱地勢,又隱約勾連作一處的情形,顯然也是經(jīng)過了精心布局的?!?p> “這大抵是建筑風(fēng)水之術(shù)吧?莫非此間的東主,也就是丁師姐提到的那位便宜外公,也推崇風(fēng)水堪輿之道?”
如此想著,徐寧緩步走過一個個熱鬧的店鋪,不動聲色的找尋著“火工坊”的所在。
“這位師兄,咱鋪子里有頂好的丹藥、符箓,要不要進(jìn)來看看?”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了啊,想要入手一門主修功法的話,天一閣將是各位師兄最好的選擇。”
“佛緣堂,了解一下,這位師兄不進(jìn)來轉(zhuǎn)轉(zhuǎn)看看,請一盞青燈、一尊古佛回去供奉起來嗎?”
……
周遭盡是這種讓人舒服的煙火氣,徐寧這個外鄉(xiāng)人也樂在其中,有那么一瞬間,他的心底生出了幾分恬靜與踏實的感覺。
“這就是叔公他老人家此前提到過的煙火氣嗎?看來我以后得閑了,還真應(yīng)該經(jīng)常去瑤光西城轉(zhuǎn)轉(zhuǎn)呢?!币宦废胫氖?,徐寧腳下卻沒閑著,盞茶功夫之后,終于站在了火工坊門前。
這是一座占地頗廣的二層小樓,正門匾額上龍飛鳳舞的書有“火工坊”三個大字。
筆力遒勁,筆鋒傳神,隱有流火飛騰之象,一看就知道是名家手筆。
正門兩側(cè)的那幅對聯(lián),也有異曲同工之妙,其上書“修合無人問”,下著“存心有天知”,行文之間,筆觸之下,盡顯大家風(fēng)范。
“這位師兄請了,來敝店是煉器還是準(zhǔn)備購置一些成品法器?”正當(dāng)徐寧醉心于面前的書法之際,從正門內(nèi)迎出了一個眉眼清秀的火工道人。
其人約莫有二十五六歲的年紀(jì),從身上隱晦的法力波動來看,大抵是一個煉氣九層的修士。
對方作為“火工坊”的一員,從頭上的蓮花古冠,到身上的青色對襟長袍,再到腳下的獸皮短靴,以及腰間纏著的玉帶,俱是品階不俗的法器,可謂是武裝到了牙齒上。
徐寧在羨慕之余,慌忙上前抱拳一禮道:“煉器,有可能的話,在下想讓鄔掌柜代為出手一二?!?p> “這樣啊,不過家?guī)熣谮s制一套極品法器,算算時間,晌午左右就能出爐的樣子,師兄沒有急事的話,隨在下進(jìn)屋稍待片刻吧?!睂Ψ焦笆只亓艘欢Y,隨后微一躬身,作了個請的姿勢。
“正該如此,有勞師兄了?!毙鞂幰膊豢蜌?,當(dāng)先邁步往店門內(nèi)走了進(jìn)去。
“一樓售賣的都是一些尋常的低階法器,二樓則以上品、極品法器為主,偶爾也有幾件下品靈器,算是敝店的鎮(zhèn)店之寶吧?!?p> “師兄有興趣的話,在下可以陪你樓上樓下的隨便走走看看,興許有哪件法器能入得了師兄的法眼呢?”
這位年輕的火工道人快步跟了上來,指著前面不遠(yuǎn)處的一排排貨架,以及角落里的那掛木制樓梯,熱情的詢問起了徐寧的意見。
“多謝師兄,我就先不逛了,這次出來的匆忙,身上也沒帶多少靈石,也就是將將夠令師出手一次的,下次吧,下次一定隨師兄開開眼界。”徐寧拍了拍腰間的乾坤袋,有些為難的說道。
“沒事兒,我也只是隨便問問罷了,那我們直接往后院去吧。”
“彼處有一口地脈火泉,也是家?guī)煵⑽覀儙熜值軒兹藷捴品ㄆ鞯乃?。?p> “火泉旁的幾個雅間,可謂是暖風(fēng)醉人,四季如春,正合招待貴客之用。”
“師兄隨我來吧?!?p> 言罷,這年輕的火工道人當(dāng)先引路,帶著徐寧穿過一排排考究的貨架,往木制樓梯一側(cè)的那個偏門走了過去。
這一路走來,徐寧對陳列在貨架上的那些法器多少也有了一些了解。
幾乎每一件法器上都閃動著耀目的靈光,縱是貨架上那些如煙似紗的禁制,也不能阻擋它們分毫,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的樣子。
一葉而知秋,此間售賣的法器果然都是精品的話,徐寧也就對那位鄔掌柜的煉器手段更有信心了。
徐寧隨這位年輕的火工道人進(jìn)入后院以后,入眼處,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諾大的一座宅院當(dāng)中,不見半分花木成蔭,綠水環(huán)抱的模樣,代之的則是幾株歪脖子老樹,并一座占地頗廣的三層寶塔。
“這是……”徐寧遙指著遠(yuǎn)處的石塔,有些疑惑的問道。
“這座石塔攏共有五層之多,地上三層作為待客之用,地下兩層則是煉器的場所?!?p> “至于這寸草不生的院子嘛,則是因為壓制火泉的那座法陣,前番毀去了一角,地火上涌,也就導(dǎo)致了眼下的局面?!?p> 這位火工道人一邊當(dāng)先引路,一邊解答著徐寧的疑問,一幅早知徐寧會有如此一問的模樣。
偌大的院子里面,除了他二人以外,另有兩位練氣七八層的修士,并肩立在那幾株歪脖子樹下,似乎在爭執(zhí)什么的樣子。
事不關(guān)己,徐寧自然沒有什么興趣。
奈何為其引路的這位火工道人,卻被遠(yuǎn)處的兩個人喊了過去。
徐寧苦笑了一聲,也只得亦步亦趨的跟了上來。
“劉師兄,你倒是幫我評評理,這位自己帶著材料來找?guī)熥馃捚?,這般長的時間過去了,估計幾樣主材都化作一捧‘鐵水’了,這又反悔了,你說……”
“叫我如何厚著臉皮,往地下二層去跟師尊他老人家說呢?在我看來,繼續(xù)的話,或許這位還能得到一套極品法器,這就放棄了的話,唉……”
說話的是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道,其人身形瘦小,面容清癯,以如此年紀(jì),卻要稱呼火工道人為師兄,卻不知是此人入門晚,還是火工道人修煉了駐顏一類的功法,才能保持如此年輕的模樣。
這火工道人聞言略一沉吟,便笑著跟老道身旁的另外一人說道:
“這位師兄,貧道劉煥林,這廂有禮了,你執(zhí)意要去打斷家?guī)煙捚鲗Π??如此行事,會造成什么后果,想必歐陽師弟方才也跟你說明白了,閣下仍然堅持的話,在下不介意替你跑上一趟?!?p> “只是,醫(yī)者父母心,我們這些煉器的匠人,也不忍馬上就能出爐的法器功虧一簣,這位師兄,你看是這么個道理吧?”
言罷,這火工道人饒有興致的打量著老道身旁的那個黑袍修士,似乎想要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些什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