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眉心微蹙,一字一句道:“江致,你還真是自以為是。還有,我這個人很討厭別人不經(jīng)過我允許就介入我的生活,從上學時我就跟你說過?!?p> 話音剛落,桌上的手機鈴聲響起,江致看了眼來電顯示,跟阮舒示意:“阮阮,這事兒我們下次再說……”
阮舒沒等他說完,摔門而出。
辦公室眾人眼觀鼻鼻觀心,都在猜測發(fā)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怎么了?”薛露露問。
阮舒氣結(jié):“就是個神經(jīng)病!”
“沒談妥?”
“沒有?!比钍婀嗔艘粴馑?,把杯子重重放到桌子上,“跟他說不明白。”
薛露露倒是看得開,勸她:“我覺著吧,江總會上說的也有道理,現(xiàn)在傳統(tǒng)媒體不好做,肯定得找出路,改組是肯定的,只不過今天上午你那個事兒一出,剛剛好就是個契機。”
阮舒哪能不知道這個道理,她也承認自己生氣帶著對江致的成見在。
“主要是提前都不跟我說一下!”
這一點薛露露也不好說什么:“那確實是?!?p> 下了班,一行幾人一起乘電梯下樓,眾人閑聊中難免會提到江致,阮舒聽到這個名字就腦袋疼。
只有薛露露對江致不感興趣,跟她聊了一路明星的八卦。
剛出門,她就扯了扯阮舒的衣角,驚呼道:“今天我是走了哪門子運,總監(jiān)人雖然不咋的但長得帥,沒想到下班了還讓我遇見一個更帥的?!?p> 阮舒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就在公司樓前不遠處的香樟樹下停了一輛熟悉的皮卡,阮舒視線落在引擎蓋上靠著的男人,身上的白襯衫已經(jīng)換成了黑色T恤,衣服下擺隨意塞進褲子里,手里還捏著半截煙,正似笑非笑地跟身旁的人聊天。
“這就是我理想型啊,無處安放的長腿、身上恰到好處的薄肌,這樣的人就是個衣架子,看起來既不孱弱又不粗魯。”薛露露眼睛都移不開:“阮舒,你說我要是跟他要微信,能成功嗎?”
阮舒提了提眼皮,話沒過腦子:“試試唄?!?p> 薛露露眼睛亮了亮:“那咱倆一起過去,你幫我打掩護?!?p> 阮舒沒說行也沒說不行,恍惚間就被薛露露拽著向陸祁遲走去。
許是她倆的動作有點大,陸祁遲聞聲轉(zhuǎn)頭,視線一下跟她的撞上。
他收了腿,三兩句跟別人結(jié)束了話題。
“我還有點事兒,回聊?!?p> “得嘞遲哥,有事兒再找我?!?p> 阮舒一步步朝他走近,然后擦肩而過,路過時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反倒是她旁邊的小姑娘,拿著手機問他:“帥哥,我叫薛露露,加個微信?”
陸祁遲挑眉,目光落在阮舒身上,見她沒什么反應(yīng),才對著薛露露抱歉道:“不好意思,我結(jié)婚了。”
“結(jié)婚了?”薛露露震驚,還沒來得及感嘆英年早婚,就看見他眼神跟粘在阮舒身上似的。
她不由得往前一步,擋住了他的視線,沒好氣道,“那你可守點男德吧,別見著一個美女就看,回家看自己老婆去?!?p> 這臉變的,阮舒和陸祁遲同時一愣。
阮舒一直煩躁的心情才有了點好轉(zhuǎn),嘴角溢出星星點點的笑意來。
就在她憋笑的關(guān)頭,對面車道駛來一輛車,對著他們按了下喇叭,薛露露跟那輛車揮揮手,轉(zhuǎn)頭跟阮舒打招呼:“我先走了啊,朋友來接我了。”
阮舒應(yīng)了一聲,眼看著對面的車駛離,才轉(zhuǎn)頭上了陸祁遲的車:“店里不忙,怎么來接我了?”
“還行,順路?!?p> “哦?!?p> 兩人都不是話多的類型,再加上阮舒現(xiàn)在心情不好,車廂內(nèi)更是安靜,只留下空調(diào)送風的聲音。
阮舒懶懶地靠著椅背,沒什么情緒地往窗外看。
車廂內(nèi)空調(diào)冷氣循環(huán),夾雜著一絲松針的清新氣息,嗅入鼻腔,讓人不自覺放松下來,一直緊繃著的情緒在此刻防空,竟然有些昏昏欲睡。
再清醒過來時,是被微信語音吵醒的。
她瞇著眼睛接聽,張延城那個大嗓門順著聽筒問她:“阮小舒,你到哪了,小爺我都快餓死了?”
“不知道,快到了吧。”她咕噥著回,眼睛往旁邊瞟,發(fā)現(xiàn)駕駛座已經(jīng)空了。
阮舒直起身,往窗外看,發(fā)現(xiàn)早已到達目的地,透過擋風玻璃,陸祁遲修長的身影正靠著車前蓋抽煙。
夕陽的殘影照在他挺直的鼻梁和流暢的下頜線,勾勒出清雋深邃的臉龐。
“到了,馬上進去?!比钍嬉庾R清醒,又回了一句,掛斷電話。
她開門下車,陸祁遲應(yīng)聲回頭,把煙掐滅:“醒了?”
剛抽完煙的聲音還有些沙啞,阮舒點頭,“到多久了?怎么沒叫我?”
“也沒多久,一支煙的功夫?!?p> “哦?!比钍婵拷⑴乓性谲嚽吧w上,也沒說要進去的事。
盛夏的夕陽掛在天邊,空氣中彌漫著青草的氣息。
阮舒剛從迷蒙中清醒,現(xiàn)在腦子還有點轉(zhuǎn)不過來,不知不覺中,心里想的就說了出來:“我今天有點不開心。”
陸祁遲垂眼覷她,小姑娘的臉只有巴掌大,雙唇微翹,眼睛也紅紅的,看起來就像是只迷路的小鹿,他眼角染上了笑意:“怎么?委屈了?”
本來沒覺著,就是有些疲累,被他這么一問,反而在心底真密密麻麻生出許多委屈來,她抿緊了唇,紅著鼻尖哼唧道:“遲哥,我想辭職了,你那個修車行養(yǎng)得起我嗎?”
陸祁遲見她這模樣,心尖有點癢,想起網(wǎng)上視頻里的她,眼睛里滿是驚慌失措,就算如此,嫩白的手指仍緊緊握著話筒。
他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從車里拿來了雙氧水和棉簽放到前蓋,然后牽過她的手,在她胳膊上擦了擦。
阮舒低頭這才看見自己胳膊上有一道血痕,藕節(jié)似的手臂上有一道道紅印,不知道是在清川大橋還是在江致辦公室弄的。
不過這些東西,陸祁遲是什么時候買的,明明自己上車的時候還沒有。
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路上買的。
阮舒扶額,她睡這么沉嗎,連人家中途停車出去買了一趟東西回來都沒發(fā)現(xiàn)。
“你喜歡當記者嗎?”她聽見陸祁遲問她。
一一個枕頭
我要控制字數(shù)上榜單,所以今天只有一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