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空仍是艷陽高照,光是看著就能想象得到外面蒸騰著的熱浪。
阮舒往身上又涂了一層防曬,收拾好電腦正準備出去做采訪,就接到阮母的電話。
她停了動作,抓起桌上的藍牙耳機戴上找了個僻靜處。
“囡囡,聽說你跟章翊分手了?”
阮舒聽見這個名字就開始生理性惡心,耷拉著眼應了一聲,“嗯。”
阮母有些不開心:“你呀,就是平時被我們慣的太任性了,我說過多少次讓你平時別太作,章翊多好的孩子,人家是鐵飯碗,家庭條件也好,現(xiàn)在找個合適的對象不容易,你年紀都這么大了,聽媽話去認個錯,媽都是為你好…”
“媽!”阮舒忍不住出聲打斷她,“你還沒問我倆為什么分手就把錯都算到我頭上了?!?p> 阮母頓了頓,意味深長道:“囡囡,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收入很穩(wěn)定,旱澇保收,并且他父母喜歡你,這你以后不用擔心婆媳關系,將來有了孩子也不用你管,什么都不用你操心,你看看現(xiàn)在世界上哪個男人不犯錯,犯錯了不要緊,要緊的是讓他改過來。”
阮舒自知說不過阮母,也不再爭辯,她甚至能想象到母親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要么是在窗前插花,要么是在茶室喝茶,手機外放對著她說教。
在老一輩人眼里,養(yǎng)育子女這件事就像完成kpi一樣,十八歲之前要努力學習,不能想其他事情,考上大學后,好不容易能松口氣,畢了業(yè),就必須找到一個穩(wěn)定的工作趕緊結婚。
結了婚、生完孩子,他們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在此之前,阮舒走的每一步都在設定好的格子里,但她現(xiàn)在卻突然不想這樣了。
“媽,是章翊出軌了,他現(xiàn)在就算是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諒他,我們倆都沒可能了?!比钍嬉蛔忠痪溏H鏘有力,“不僅如此,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他欠我的全都得還回來!”
說完就掛了電話。
靠在窗邊許久,阮舒還緩不過神來,眼睛氣的能冒出火。
她拿出手機,哆嗦著把畢業(yè)一年來跟章翊往來的賬單列了出來,除去她買的衣服、零食之外,其余她轉過去的錢大約有二十多萬。
她把截圖發(fā)給章翊,直截了當?shù)卣f:【下個月發(fā)工資前,把這些錢打我卡上,我給你抹個零,直接轉二十萬,如果不轉過來,我有你父母聯(lián)系方式,你應該也不希望事情被鬧大?!?p> 不出幾分鐘,阮舒就接到了章翊的電話,是一個陌生號碼,她也沒防備。
“喂,你好?!比钍骈_口。
“阮舒,你一定要做這么絕嗎?我跟你在一起沒有付出嗎?什么事情都要算的這么清?”章翊上來就指責她。
阮舒冷“呵”一聲,打斷:“停,別演了,我給你買的那些奢侈品都沒算,還有,我都知道了,那女生,哪個學校的,家是哪里的,所以你不想讓她在學校過不下去,就別跟我討價還價!”
對方顯然沒想到她已經察覺了,語氣明顯停滯了下,最后妥協(xié),“好,二十萬,這事兒是不是兩清了?”
本來阮舒是想要兩清的,但他這么問,不知道怎么忽然就觸怒了阮舒,“兩清?再加精神損失費五萬就兩清?!?p> “你這是獅子大開口。”章翊不同意。
后來就是渣男習慣用的那套話術,什么他走到這一步都是被她逼的,她對他總是冷冰冰的,根本就不像是他的女朋友,還有他壓力大到睡不著覺的時候,她就只會冷眼看著。
阮舒聽著他的控訴,心里反而有點想笑,這個世界上的渣男什么時候才能換一種說法?
“截至到下個月15號,別忘了打錢?!比钍娌宦犓妻q,丟下一句話,直接掛斷拉黑一條龍。
過了許久,阮舒才平復心情,拎起自己的包往臨江大廈趕。
臨江大廈是衡安市的地標性建筑,里面坐落著許多企業(yè),對面是星云廣場,周邊就是配套的商圈。
從這里進進出出的人五一不是穿著精致、打扮靚麗。
阮舒要采訪的人是一位自媒體工作者,在某平臺上很有流量,對當今社會的看法觀點都別出一格。
這個采訪算是本周的一個小板塊,但阮舒也沒有懈怠,提前把基本資料背熟才跟對方約時間。
誰知道對方直接讓她過來。
等采訪結束,已經是華燈初上,阮舒揉著脖子從臨江大廈出來。
一眼望去,星云廣場上全是出來散步的人。
廣場最中間是人工噴泉,噴泉周邊一圈裝的是五彩的燈,燈光顏色跟噴泉水柱隨著音樂聲舞動變換。
再外面一圈統(tǒng)一外型的黃色餐車,餐車上掛著不同牌子,甫一出臨江大廈的門,香氣便順著晚風吹入阮舒的鼻腔。
她摸了摸肚子,找了一個賣涼粉的攤位,她從高中時就喜歡吃涼粉,奈何阮母管的嚴,吃的很少。
這反倒讓她變得一直念著這個味道。
“一份炒涼粉。”她揚聲。
“好嘞?!?p> 阮舒坐在邊上的凳子上等著,手支著下巴四處亂看,忽地就定住了。
噴泉旁立著一對情侶,男生臉上滿是諂媚,女生把包扔給男生,然后讓他幫忙拍照。
在水柱噴起的瞬間,場景定格。
拍完,女生蹦蹦跳跳地跑到男生身邊看他拍出來的效果,可能是拍的不錯,女生臉上的笑意明顯。
就在她挽著男生胳膊轉身準備離開時,猝不及防對上了阮舒的目光。
肉眼可見的,女生臉上的笑意變得僵硬無比。
阮舒挑眉,看這樣子,原來這姑娘是知道自己的。
這小姑娘叫什么來著?
阮舒想了想,紀言?
沒錯,那對情侶就是阮舒的前任章翊跟他現(xiàn)任。
紀言看見阮舒明顯有些心虛,挽著章翊胳膊的手不自覺用了力。
章翊察覺紀言的動作,狐疑低頭,然后順著紀言的目光看過去。
就看見黃色的餐車旁,坐著的阮舒。
嚴格算起來,阮舒今天的狀態(tài)算不上好,白天連著吵了兩次架,下午一直加班到現(xiàn)在,但她笑意盈盈的臉,撐著的下巴,還有眼中的嘲弄都讓兩人無地自容。
一一個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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