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挖石頭
然而過了好久,都不見后面有人。
游建白以為流云是聽錯了動靜,也許是一些動物的聲音并非是人呢?
結(jié)果,草叢里有悉悉索索的聲響傳出。
一個滿身都是葉子的人艱難地跨過了半人高的小樹叢,然后一下沒站穩(wěn),踉踉蹌蹌地摔倒在地,他的呼吸很重,一路在喘,但是卻能聽出刻意壓制著。
平良看著倒在地上幾乎動不了的人:“……”這還要埋伏嗎?
游建白觀察了一會,確定眼前這人不是裝的后,站到那人面前:“你是誰?”
那人看見自己的視野憑空出現(xiàn)了一雙鞋,抬起頭像有話想說,然后暈了過去。
游建白:“……”他有這么嚇人嗎?
向松他們躲在遠處,見侍衛(wèi)大哥將人捆住,扛在肩上,就出來了。
“這什么人?為啥要跟著咱們?”向松問道。
游建白一言難盡:“等他醒了自己說吧。咱們先找個地方等著?!?p> 他們找了塊空地,作為暫時休息的地方。
那些獵戶在一旁探頭探腦地偷看,很是好奇這深山老林怎么就能撿到人呢?
“我們暫時在這待一會,你們?nèi)ゴ颢C吧,打夠了今天吃的就能出去找藥?!庇谓ò紫胫馊顺鋈?。
跟好奇比起來,錢和吃的可重要得多,獵戶們連忙起身,三三兩兩結(jié)隊往林子深處去了。
等人都走光了,游建白從衣服縫里摸出幾根針來,看長度,是針灸用的。
向松看著游建白的動作,一臉震驚:“游大人,你還會醫(yī)?”
游建白一邊在男人的臉上,手前臂和足底都下了幾針,一邊答道:“不算會,只是會幾個特定的穴位,看過幾本醫(yī)書?!?p> 向松看著長長的針扎進去,有些不明覺厲,心里在開著小差,要不讓闞容和華子然也教他幾手?
男人的眼皮微微動了動,跟著又沒了動靜,然后突然睜開了眼睛。他看見好多人盯著他,嚇得瑟縮了一下,然后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都被捆著,瞳孔明顯放大,就要喊出來。
侍衛(wèi)大哥直接捂住了他的嘴,游建白立馬露出了個和善的微笑,問道:“別緊張,我們見你跟著我們,還以為是壞人,綁著保險一點,不是想把你怎么樣。”
男人呆呆愣愣地看著幾人,看穿著像是獵戶,但是聽人說話又不像個普通獵戶,他直覺這幾個人應(yīng)該不會對他做什么,漸漸放下心來。
侍衛(wèi)見男人應(yīng)該不會叫了,將手放開。但是他的手上沾上了男人的口水,他嫌惡地看著自己的手,不知道要洗洗還是要擦到哪去。
向松第一次看見侍衛(wèi)大哥臉上那么多表情,憋笑道:“侍衛(wèi)大哥,能否請你給我們找找附近的河?我們帶的水快喝完了?!?p> 侍衛(wèi)大哥點點頭應(yīng)了,然后飛快地跑走了。
男人看了看游建白和向松,又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又飛快地瞄了他們一眼。
男人的這個樣子,就好像把我有話想說這幾個字刻在腦門上一樣。向松笑道:“你有啥事就說唄,你看你身上也沒啥值得我們圖的,也不用怕我們騙你什么?!?p> 男人一想也是,張開嘴想要說話,可能因為太久沒喝水,嗓子啞了,只發(fā)出了幾個不明意義的音節(jié)。
游建白立馬將水壺給他,他抓著水壺就開始灌,喝得太急還嗆到了。
一開始只是嗆到了,咳兩聲,后來咳嗽聲變得嘶啞了些,倒像是他本身就有的病。他咳了許久后,用臟兮兮的袖子擦了擦嘴,上面隱約還能見到新鮮的血跡。
游建白立刻想到癆病,將向松拉遠了點,他自己也用袖子擋住了口鼻。雖然這樣有些不禮貌,可還是他們自己的健康最重要,癆病是會死人的。
男人見救命恩人遠離他,連忙擺手:“我這不是癆病,不是癆??!”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癆?。俊庇谓ò拙璧乜粗莻€男人,要是男人跑來,他就帶著向松跑掉。
男人低落地坐在地上,說道:“一個頂厲害的大夫給我看過,說是不是癆病,但是也不知道是什么???”
向松跟著游建白捂住口鼻,繼續(xù)問道:“怎么個頂厲害法?”他看了看男人身上的衣服,說是衣服都是勉強了,這破一塊,那破一塊的,左袖子都被刮著成一條一條,沾滿了灰塵看不見本色了。他說的頂厲害的大夫,不會是村子里的赤腳大夫吧?
男人急了,以前村里有人得了癆病都是要趕出去自生自滅的,他不能承認啊,只能解釋道:“我真的不是,那大夫聽說是城里的,很厲害的,監(jiān)工都對他恭恭敬敬的,他說我沒癆病,一定沒癆病?!?p> “監(jiān)工?”游建白耳尖,聽到了這個關(guān)鍵詞,問道,“什么監(jiān)工?”
“就是在我們偷懶的時候,拿鞭子打我們的那個人。”男人將袖子擼上去,給游建白看那新新舊舊的傷痕。
向松聞言急了,繼續(xù)問道:“不是說監(jiān)工干什么,我們問的是監(jiān)工讓你們干什么。”
“挖石頭啊。”
游建白和向松四目相對,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喜,這叫一個得來全不費工夫,如果沒錯的話,這個挖石頭應(yīng)該就是開采了。
游建白又問了男人一些消息,男人特別痛恨那個讓他挖石頭的人,問什么就答什么。說不止有挖石頭的人,還有將石頭運走的人。他以前是運石頭的,后來得罪了監(jiān)工,就被分去挖石頭,還被分到最兇的那個監(jiān)工那,吃不飽,也睡不夠。他這次出來是偷了監(jiān)工的饅頭,找到空隙溜走了。
“怎么溜走的?外面沒有人看守嗎?”向松合理質(zhì)疑道。
說起這個男人就有點心酸:“我在那呆了快十年了,什么時候換班我都摸清楚了。若是我剛進去肯定溜不出去,可我們這些老人,就明顯沒那么嚴,要不是多吃了監(jiān)工的兩個饅頭,肯定沒力氣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