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流云的順風(fēng)耳
余從露喜歡去各種各樣的花會和踏春活動,次次都要著不一樣的衣裙。她穿著也很講究,不僅要看季節(jié)和心情,連身上的香味都要和衣裙的風(fēng)格相匹配。
余從露今天就準備去一個花會,她聞著新得的香水,突然靈感爆發(fā),對著小芹說道:“尋那套水紅色的來?!?p> 小芹應(yīng)了句是,去找那套水紅色的套裙來,心里想著太太今天心情著實不錯。
余從露之前在千金坊就把這裙子買回來了,但是一直不穿,要么就是嫌天太陰了,要么就是說心情不好,別糟蹋了那么好的裙子。
余從露穿上裙子后,笑瞇了眼,對著銅鏡擺弄了幾個姿勢,還不時地問:“怎么樣,我穿這個是不是很顯白?!?p> 小芹都習(xí)慣了余從露突然的自戀,沒有回答,因為她知道余從露現(xiàn)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聽不見她的應(yīng)答。
等快出門時,余從露才在袖口、領(lǐng)口和腰上噴了一些香水。然后她扇了扇,發(fā)現(xiàn)香味剛剛好,不濃不淡,滿意地點點頭,領(lǐng)著小芹出門去了。
這場花會是一個五品官的夫人辦的,她家需要尹家?guī)兔?,就匆忙打聽了一下,知道這尹家夫人余從露最是愛熱鬧,就趕緊辦了個花會。
參加花會的屬余從露身份最高,而且都是同齡的夫人們,最是有話題。
余從露正被夫人們捧得舒坦極了。
“哎呀尹夫人,你的這件衣服襯得你跟個未出嫁的小姑娘似的。”
“尹夫人呀,你平時抹的什么香膏啊,怎么皮膚可以如此嫩滑?!?p> 余從露笑得很羞澀,佯裝謙虛道:“哪里哪里,諸位都很美,可比我美多了?!?p> 小芹在旁邊放空自己,這么沒營養(yǎng)的話太太身邊的人幾乎天天在說,太太卻從沒厭倦。
余從露耳朵尖,聽見一句夸她身上香味的。
“夫人身上好香,似百花清新。”
余從露馬上往那個夸她身上香味的夫人方向走,和煦地問那位夫人:“你剛剛在說什么?”
那位夫人只是個小官家眷,突然被余從露點了出來,還有些慌亂,不知是哪里有錯,但是她思索片刻,覺得自己的話應(yīng)該不會冒犯到這位尹夫人,便又說了一遍:“我說夫人身上的香很好聞,以前似乎并沒聞到過,不知是不是東京城的新鮮玩意?!?p> 余從露笑道:“哪里是這東京城里的,是小芹在宜府那邊給我搜羅的。唉,那宜府啊地方雖小,但是居然也有我們能看得上眼的,還挺不容易的?!?p> 夫人都認真品了品余從露身上的香,余從露也樂得給她們聞,主動抬起袖子給夫人們聞了一圈。
夫人們果真對這個香很是好奇,嘰嘰喳喳地討論著,還問她要包裝看看。
余從露可不能拿出來,她專門把香水留在尹家的,如果她現(xiàn)在掏出來不就顯得很稀罕這個東西了嗎?要人家稀罕她不稀罕,這才顯得她看過的好東西多呢。
她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邀請夫人們:“這有何難,過兩天我邀請你們來賞家里新購得的牡丹,到時候我再拿出來給各位看看?!?p> 余從露再一次被各位夫人鋪天蓋地的夸贊她大方的贊美聲包圍了。
阿南去福昌樓也沒什么大事,就是幫哲茂理一理賬,再討論一下福昌樓準備推出什么菜色之類的。
哲茂想和向家多打好關(guān)系,自然讓阿南參與得多了些。
福昌樓每個季度的菜色都要變動。哲茂不滿足于沿用以前的菜色,這樣顯不出他的能力,只好讓阿南也幫忙想想。當然他實際求助的不是阿南,是阿南背后的向家,只消阿南在向家人面前提一提,說不定就有什么絕妙的創(chuàng)意。
但是他沒估計到阿南想要自己處理福昌樓事情的決心,他沒有告訴向家人,只是自己慢慢地想。
阿南想了兩天,幾個方案在他心里冒出來,又被他一個個否決了??尚械姆桨笡]有新意,有新意的方案沒有可行性。他不僅焦慮,還著急,和哲茂約定的時間要到了,他愣是沒有好主意,晚上睡覺都沒睡好,白天就頂著個大黑眼圈。
平才倒是過來問了幾聲需不需要幫忙,但是阿南覺得自己不比平才差,憑什么他管的時候福昌樓就顯得那么容易,到他手里就那么不順利。
阿南一個字都沒有透露,只說這幾天賬目有些多,有些累才導(dǎo)致臉色不好。
平才信了,乍然那么忙確實容易適應(yīng)不來。
阿南想出去散散心。
老疤看見阿南臉色這么差,想著是不是之前那封信有作用了。但是他心里嘀咕著這向家心也太大了,怎么還留著阿南呢。
他好奇,就又湊了上去,主動寒暄道:“哎,是你啊。”
阿南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倒是沒有直接忽略他,隨意應(yīng)了一聲:“嗯?!?p> 老疤看他萎靡不振的樣子,不禁打聽道:“你臉色那么差,被主家罵了?”
阿南奇怪地看了老疤一眼,這家伙怎么現(xiàn)在顯得那么關(guān)心他的樣子,不過他也不想讓人誤會向家人,就解釋道:“是我在想事,我主家對我好著呢,瞎說啥呢?!闭f罷他大步往前走,沒有再理老疤了。
老疤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他可是親自看見有人把他寫的紙條拿了進去,難道被阿南的朋友截了嗎?向家人是一點都沒看到?
他琢磨著要不要再遞一次紙條,這次一定遞到向家人手上。
向松最近除了去學(xué)堂,剩下的時間都帶著流云。流云慢慢也沒有以前那么怕生的模樣,也知道向松是個比較寬松的主子。
丁婆子也很惦記著流云,每天在流云休息的時候都會問他今天有沒有被向松為難,向松喜不喜歡他。
流云笑著對丁婆子說道:“小少爺是個很好的人,他從來沒有對我發(fā)過脾氣。”
丁婆子呼了一口氣,放松下來,然后又似想到了什么,摸著流云眼睛的傷疤嘆道:“我們做下人的,都是看主子的意思行事,有的時候是選不了的。我這邊的夫人人也好,小少爺好像也不錯,看著是個聰明的,你可要好好伺候他。”
流云乖巧點頭,說道:“我省得的?!?p> 接下來的幾天,流云干活就特別賣力,連向松都看出來了,笑著打趣:“小流云,你是不是有事求我,怎么那么賣力干活呀?!?p> 流云有些小幽怨:“少爺,我比你還大一些呢?!彼拇_比向松大一兩歲,不過向松可不把自己當小孩看。
向松覺得流云進步很大,起碼敢跟他開玩笑了,就繼續(xù)逗他道:“小流云,遇到什么事情了,說給少爺我聽聽,少爺幫你解決。”
流云撇撇嘴,說道:“才沒有呢,我平時就是這么干活的?!?p> 向松眨了眨眼睛,狡黠地笑道:“原來小流云是單純想拍少爺我的馬屁呀?”
流云哼哧哼哧地干活,不吭聲了,算是默認了。
向松笑得打滾,這流云想討好人用的方法還真的很樸實。他繼續(xù)問道:“小流云,你以后想學(xué)文還是學(xué)武?”
流云把自己手上的活停下來,疑惑道:“我不是一直跟著少爺就好了嗎?”
“你也看出來了,我平時穿衣吃飯什么的也不習(xí)慣用人,所以我想你要么學(xué)武功到時候保護我,要么學(xué)點本事到時候幫我處理事情。”向松覺得自己還挺怕死的,雖然現(xiàn)在向家還很小,但是到后來還是會坐大的,到時候會武功的下人一定得招一點。
流云臉紅紅的,眼睛亮亮的,有些不好意思道:“少爺,我其實耳朵很好使?!?p> 向松來了興趣,立即做了個實驗測試流云的耳朵究竟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