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態(tài)
在一片冰晶覆蓋之地,曼頓緩慢的走著。眼前路途曲折危險,在峽谷中迂回行進。共事的戰(zhàn)友逐個逝去,為了一項虛妄的理念。而自己也多半會死在這次行動中。
他點亮了通訊儀,沙啞的電流聲從中傳出。孤獨感像寒潮般包裹著自己,人是社會的造物,需要報團取暖。
他沙啞的說道:“這里是曼頓。我已抵達目的地,諸位的情況如何?!?p> 無人應(yīng)答,通訊終端那邊只有電流聲和席卷的風聲。無聲的淚劃過臉龐,砸落到了通訊儀上。一位軍人哭了,但他的腳步?jīng)]有停止。
“點上我們的火炬,在黑夜中。去尋找,去為了再一次沐浴在榮光之下?”
曼頓低沉的歌聲回蕩于峽谷,這是最后的挽歌,為了紀念死去的同胞,為了縹緲的希望。四周很安靜,只剩雪花飄落的聲音。
曼頓終于停下了腳步,在一處洞穴前。他深吸了一口,隨后又吐出。洞穴中吹來氣流,氣流似巨獸的呼吸,躁動而又腥熱。曼頓點亮了手中的提燈,孤注一擲般走向了令人恐懼的深淵。
“先皇在上?!?p> 在虛妄的幻想中,人們會提起勇氣的劍刃。即使現(xiàn)實殘酷如巨錘,依然飛蛾撲火般追求虛妄的火種。
隨著時間的轉(zhuǎn)移,天災(zāi)正不斷的向著柯林斯移動著。而柯林斯的的移動工程還有一半沒有完成,估計會在兩周之內(nèi)完成。
寒風南下,人們都穿起了冬裝。在天災(zāi)中能源價格也有所波動,對于并不富裕的家庭來說。昂貴的能源費用,近乎消耗了所有的資產(chǎn)。而高昂的費用面前,城市內(nèi)的犯罪率明顯上升。無論是市民還是感染者糾察隊,都受到了影響。
阿爾泰回到公寓中,這是一間單人公寓,感染者糾察隊的標準套間。他摘下來防寒的帽子和圍巾,用手捂住嘴不斷哈氣。在這種惡劣的環(huán)境下,家里的暖氣還是省著用比較好。
“呼,也挺累的。希望寒潮趕快過去吧。”
阿爾泰這人正直,剛從高等學府畢業(yè)不久就進入了感染者糾察隊中,也算是吃國家飯的。但面對高額的暖氣,也不是他能夠支付的起的。
他走進了自己的書房,拿出了今天要處理的案子。書房中都是自己整理的線索,并且用紅線勾連著。上面包含了柏拉圖背影的照片,案發(fā)現(xiàn)場破碎的墻壁上黑色灼痕,以及午托維斯的刺青。
上層對于午托維斯的態(tài)度也只是模糊的狀態(tài),并且希望阿爾泰能夠停止調(diào)查工作。自己并不知道上層這么做的的原因,但有些事情根據(jù)只言片語就能猜測到。
“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公務(wù)人員,但只要我還是感染者糾察隊的一員。我就不會放任犯罪行為的發(fā)生,暴力需要得到審判,無論是誰也不能阻止公平的推進?!?p> “叮咚~”
自己的門鈴被按響了,阿爾泰謹慎的看了看電子監(jiān)控??吹介T前站立的是老糾察官,他晃了晃手中的生命之水。
“喂阿爾泰,有興致喝一杯嗎?”
門后穿來了他沙啞的聲音,阿爾泰索性把門打開了??戳丝蠢霞m察官一眼,阿爾泰嘆了口氣,將大衣重新穿上。
“誒別想那么多,年輕人不要有太多的思想包袱比較好。接受這個社會沒什么不好的?!?p> 老糾察官渾濁的眸子里流露著亮光,他拍了拍阿爾泰的肩,扯著阿爾泰走向了最近的酒館。阿爾泰沒有說什么,他知道老糾察官對自己很好。
二人來到酒館的一個角落,默默地喝著。在寒冷的季節(jié)除了暖氣,也就只有生命之水才能讓人安心了。受天災(zāi)影響吧臺很冷清,人們已經(jīng)沒有消費的能力了。
“聽我說,阿爾泰。上面的人不希望你在繼續(xù)調(diào)查午托維斯的相關(guān)案件了,你也就不用那么費心費力的去調(diào)查了?!?p> 阿爾泰嘴唇微張,想要說什么。但是被打斷了,老糾察官眼神里流露著不耐煩的情緒。他猛的拍了一下桌子,聲音高昂起來。
“我是來通知你的!不是來跟你商討的!放下思想包袱吧,事情沒有那么簡單的。真相不一定就是對的,繼續(xù)下去反而會傷害了你自己?!?p> 而這時,后巷里傳來打斗的聲音。阿爾泰起身要去查看,但老糾察官一手拉住了他。阿爾泰回頭盯著他,老糾察官也同樣凝視著他的臉。阿爾泰猛的扯回自己的手臂,向外面跑出去。
“你這個(烏薩斯粗口)??!”
老糾察官終究放不下阿爾泰,步履蹣跚的追了上去。阿爾泰來到后巷之中,看著打斗人群,他大喝道:“感染者糾察隊!你們趕快停下斗毆行為?!?p> 而人群無視了他的話,繼續(xù)著打斗。阿爾泰沒有辦法,抽出來自己的制式防暴警棍,按下了電擊按鈕,沖向了人群。
在壓制的過程中,阿爾泰明顯的察覺了不對勁。這群人溫度明顯低于常人,而且神情呆滯,臉上有著明顯的腫塊。他們無意識的打斗著,或者說是捕食著。
最終在防暴制式警棍下,他們被制服了。阿爾泰用制式警棍在他們身上翻查著線索,警惕心保護了他沒有被感染。在翻查的過程中阿爾泰找到了特殊的刺青,以及掉落的畸形腫瘤塊。
這是一種特殊的生命體,會寄生在人或動物身上,蠶食并逐漸支配人的身體。當人的大腦被吞食后,會被它完全的支配。變?yōu)橐苿拥母腥驹础?p> 而這種特殊的生命體廣泛的分布在薩爾貢地區(qū),但如今卻在烏薩斯發(fā)現(xiàn),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另外被寄生后,治療成本極高且成功率極低。
“這個世界從來不止源石病這一種惡疾。午托維斯比我想象的還要隱秘,必須要把這龐然大物連根拔起?!?p> 老糾察官也緩緩走來,帶著憤怒的眼神看著阿爾泰。阿爾泰轉(zhuǎn)身之時,后面的尸體開始不斷挪動著。有什么東西在皮膚不斷蠕動,最終破皮而出。
畸變的腫瘤,它瞄準了阿爾泰的后頸撲了過去,攜帶者凌冽的風聲,阿爾泰回頭望去,看到了一只無法用言語描述的生物,向自己的臉頰撲來。
阿爾泰緩慢的閉上了眼,等待著死亡。而此時老糾察官迅速拔銃,對著那團肉體連開三槍,身形雖老但意識還在。
子彈貼著阿爾泰的臉頰飛過,高速的動能帶走了部分血肉,但也擊飛了撲去的肉體。最終,那團畸形的腫瘤物抽搐了幾下,失去了生機。
阿爾泰眼神張開,對老糾察官表示感謝。但老糾察官氣沖沖地走過了,猛的給了他一個巴掌。
“啪”
阿爾泰一邊的臉頰迅速紅腫起來,老糾察官氣憤地說道:“沖動魯莽是你的毛病,不要以為自己成年了就翅膀硬了。你要學的東西還很多,小子!”
阿爾泰什么都沒說,自己這件事不占理,而且確實是自己疏忽大意了,他低著頭聽著老糾察官的訓斥。
“我仍會堅定我的信仰,直到成為火中的燃料?!卑柼┬睦锵胫?p> 21:53,曼頓拖著殘破的身軀走了出來,渾身浴血,身上散發(fā)著邪魔的氣息,他拖著邪魔的心臟,將其關(guān)押進了收容器中。
自己時日不多了,任務(wù)也只完成了一半,還有一段艱難的里程。而自己也開始邪魔化了,要趕在徹底暴走前回去才行。
孤高而又殘破的身軀,走向了自己的終點。在雙月下,迎著寒風,風雪很大,但他的步伐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