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青絲及腰處,山色披簾綺,柳絮滿竹籬(上)
“霜花凝露,翠綠紫紅,白音裊裊,涼竹月下持琴,青鈿搖,倚盈院中,素手一曲音籟,盈盈醉芙蓉。玉瓊漿,影為人動,只因銷得幾分愁。銀啼玉碎泉水涌,楊柳白,曉風月光重。風卷一人青袖,點珠光,迎立千嶂,暮煙傍晚,姹紫嫣紅及淺黃,何處琴音得此景?但愿此景長。”
——《雨霖鈴·序》
?。ㄒ唬?p> 天毓帝國,清竹郡,郡城紫悅城。
紫悅城中央,這里有一處偌大的宅子,宅子周圍兵甲林立守衛(wèi)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以一種絕對核心的姿態(tài)坐落在這天毓帝國最大郡的郡城中心。
來到近處,抬頭仰望,只見那府邸正中央掛有一匾,牌匾上的兩個大字赫然醒目:唐府。
光看字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匾上的字乃是當今圣上親筆所提,由此也可看出,唐家在這天毓帝國的地位如何。
天毓帝國建國五百余年,唐家便是那開國元勛之一,帝國初期,唐家第一任家主唐凌風隨皇帝南征北戰(zhàn),血灑疆場,殺敵無數(shù),一生立下無數(shù)赫赫戰(zhàn)功,后來圣祖皇帝統(tǒng)一天下,帝國也逐漸趨于穩(wěn)定,加之唐凌風年歲已大,他見大業(yè)已成,便向陛下提出自己的告老還鄉(xiāng)之意。
皇帝倒也恩準了他的請求,隨即把天毓帝國一直以來最大的郡,清竹郡賜給其作為封地,并且冊封唐凌風為鎮(zhèn)國公,同時任清竹郡郡守一職,爵位與封地官職世襲傳承。
皇甫便為天毓帝國的國姓,唐家第一任家主唐凌風深受開國皇帝皇甫胤的器重,從而特批其官職爵位世代傳承,而數(shù)百年來,唐家為帝國的開疆擴土也是盡心盡力鞠躬盡瘁,不知有多少唐家兒郎隕于戰(zhàn)場之上,用自己的鮮血保家衛(wèi)國。
所以唐家毫無保留地效忠自然也就換來了皇室毫無保留的寵信與信任,現(xiàn)任唐家家主唐傲天膝下有三子,其中兩人于軍中任職,二兒子唐宸現(xiàn)任天毓帝國第一軍團,天毓軍的軍團長,而大兒子唐笑則是在三年前,天毓帝國對西方蠻夷的一場國戰(zhàn)之中戰(zhàn)死沙場,年僅二十五歲。
也正因如此,天毓帝國這一代的皇帝,皇甫驍才對唐家這般器重,甚至親自為其府邸賜字,授予唐家無盡的權勢榮華。
郡守府大廳之中,一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居中而坐,盡管上了年紀,但是在此人身上卻找不到半點兒老態(tài)龍鐘之氣,老爺子往那一坐,腰板溜直不怒自危,給人一種深深的壓迫感。
此人便是現(xiàn)任天毓帝國鎮(zhèn)國公,清竹郡的郡守,唐家家主唐傲天。
在其次子唐宸接任天毓軍軍團長之前,他便是天毓軍的軍團長,曾隨皇甫驍南征北戰(zhàn),也是立下赫赫戰(zhàn)功無數(shù),深受皇甫驍?shù)钠髦亍?p> 后來老爺子卸甲歸田,回到清竹郡擔任郡守一直,也是享受老年時光的天倫之樂。
唐傲天端起茶杯,吹了吹漂浮在上面的茶葉,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隨即轉過頭,瞥了一眼站于身旁的侍女,開口問道。
“墨兒何時回來?”
站于一旁的侍女低身施了一個萬福之禮,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回老爺,三公子昨晚就已經進入清竹郡,預計今日午時左右便可到家?!?p> 唐傲天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不一會兒,唐府大院一陣騷動,一名下人急急忙忙走進大廳,滿臉興奮地對唐傲天說道。
“老爺老爺,三公子回來了!”
哦?老爺子心里一動,驚喜之色溢于言表,對于這個小兒子唐墨,唐傲天可是異常喜愛,膝下三子只有唐墨陪在身邊這是其一,唐墨自小在各方各面表現(xiàn)出來的過人天賦也是極為重要的一個原因。
不一會兒,從外面走進一人,此人身材高挑修長,一身白色錦衣,頭頂玉冠,腳踏錦靴,肋下掛有一把青芒寒鋒劍,向臉上看,此人劍眉虎目,鼻若懸膽,口似單珠,面如冠玉,俊美弗如,又給人一種飄逸之感。
來人便是唐傲天的小兒子,唐家三公子,唐墨。
見到父親,唐墨急忙卸下肋下佩劍,快步來到唐傲天的近前,整理一番身上的衣物,然后屈膝跪地,向前叩首。
“兒子唐墨,拜見父親大人!”
離家三年未歸的小兒子今日歸來,老頭子也是按耐不住心中激動的心情,激動地老淚縱橫,唐傲天急忙起身,把跪地的唐墨攙扶起來,顫聲說道。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墨兒快讓為父好好看看?!?p> 看到面前較之三年前又蒼老了不少的父親,唐墨心中亦是感慨萬千,鼻子一酸,眼淚也落了下來。
“是孩兒不孝,未能留在父親身邊盡孝。”
唐墨自幼習武,不僅武藝精湛,而且熟讀兵書戰(zhàn)策,唐墨師承天毓帝國武學大師公叔歡,三年前,公叔歡帶著唐墨出門歷練,所以這三年時間,唐墨也從未回過家門。
老頭子吸了吸鼻子,擺手說道。
“這三年來家里一切都還尚好,為父的身體也硬朗著呢,墨兒不必愧疚,此次回來,墨兒不會再走了吧?”
唐墨點點頭,沖著父親笑道:“不走了,孩兒會一直留在父親身邊盡孝,再也不走了!”
“我記得公叔先生說過,要墨兒在外修行五年時間方可歸來,怎么提前了兩年?”
唐傲天忽然想起什么,抿了一口茶水,問道。
唐墨低垂眼瞼,沉思了好一會兒,方才緩緩開口說道。
“父親,孩兒此次提前回來,其一是修行結果尚佳,其二是……是為了一個姑娘?!?p> 唐傲天輕輕點了點頭,會心一笑,沒再多說什么。
天毓帝國民風豪爽,對于婚姻之事也沒有那么多的繁雜禮儀,完全的戀愛自由,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這里是根本不存在的,唐宸已經娶妻生子,唯獨自己這個小兒子還在單著,知道唐墨有了自己心儀的姑娘,唐傲天也是心里松了一口氣,頗感欣慰。
可是唐傲天不知道的是,自己這小兒子嘴中的姑娘本就是那夢中之人,在唐墨的心中,曾經偶然夢到的那個女孩便是猶如某種牽引一般,令其放棄了修行,回到家鄉(xiāng),而那感覺,好像是,前世今生,又冥冥注定。
?。ǘ?p> “疑是香來晚,曲觴流粉奩。素箋染細玉,垂楊濕羅絹。燭光遙未滿,應猶惹人憐。鶩鳥秋水渡,鴻鳴落日邊。野落秋聲里,山雪琵琶弦。青煙未能定,淡水月纖纖。江南聽聲雨,懷柔閣樓前。沙鷗又愴神,七夕長生殿?!?p> 唐墨身為郡守的公子,對于這清竹郡大大小小的事物自然要幫父親打理,而唐傲天對于自己這個小兒子也是格外器重,把清竹郡的郡軍交由其打理,儼然有著想讓唐墨接替自己官職爵位的跡象。
閑來無事的時候唐墨便會帶著幾個心腹兄弟在紫悅城中巡視,因為唐墨為人豪爽,出手大方,從來沒有一點兒郡守公子的架子,所以在這紫悅城中,唐墨也是極受當?shù)匕傩盏膼鄞?,其口碑之好甚至強于唐傲天,這一來二去,唐墨也是結交了許多朋友,上至大戶人家有頭有臉的公子,下至江湖社會上三教九流的混混。
這一天傍晚,唐墨三個人便裝出游,在城中閑逛,一是熟悉熟悉自己多年未有過的感覺,二來也是悄悄視察城中的治安如何。
唐墨三人來到一個賣小飾品的攤子前,唐墨隨手拿起一件飾品,在手里把玩。
“墨哥,紫悅城可是比我們離開之前更加繁華了啊?!?p> 隨唐墨一同出行的一名男子贊嘆道。
此人名叫蕭錦,另一名男子名叫蕭華,是唐傲天二十年前鬧荒災的時候收進唐府的孤兒,兩人是孿生兄弟,父母都死于饑荒之中,唐傲天見其可憐,便收留了他們,兄弟倆這些年來隨著唐墨一同學藝一同生活,與唐墨之間的感情早已經是情同手足。
“是啊,阿錦說的不錯,這紫悅城在父親的治理下,當真是繁華至極,盡管說不能媲美都城,我想也不遑逞多讓了吧?!?p> 唐墨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飾品,對著旁邊的兩名男子笑道。
蕭錦蕭華相視而笑,剛想接話,只見前方快步跑來一名男子。
來人衣衫襤褸,蓬頭垢面,儼然一副乞丐的模樣,蕭錦眉頭一皺,剛想上去阻攔,卻被唐墨先一步攔住,唐墨沖著他笑了笑,輕輕說道:“這是我的眼線?!?p> 蕭錦聞言,這才放松下來。
那人快速來到唐墨面前,剛要躬身施禮,卻被唐墨先一步攔住,唐墨回手點了點自己,那人這才反應過來,唐墨是便裝出行,不想暴露身份。
小乞丐輕輕躬了躬身子,對著唐墨低聲說道:“墨哥,西城那邊有情況,貌似是一家商隊碰上了劫匪?!?p> 哦?唐墨劍眉挑起,瞇縫著眼睛,面色瞬間便是陰沉下來,他從腰間捏出一顆銀子,塞進小乞丐的手中,然后揚了揚頭。
小乞丐明白,也沒多說廢話,帶著唐墨一行人向著西城快步而去。
紫悅城城西。
一群彪形大漢圍著一隊馬車,車上有布匹有糧食,看樣子護送的東西應當也值不少錢。
這一群大漢個個手提著鋼刀,殺氣騰騰,為首有一名臉上有刀疤的大漢,似笑非笑地看著面前的中年人,中年人正是商隊的管理人,這人暗嘆口氣,從懷中抽出兩張銀票,遞給面前的刀疤大漢,賠笑著說道。
“這位爺,小人寒六,我們是寒家的商隊,這些銀子是我的一點心意,算是請兄弟們喝酒了,還望這位爺能行個方便,放我們過去?!?p> 刀疤大漢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銀票,輕輕笑了笑,毫無預兆,巴掌輪出,一記耳光正甩在寒六的臉上,厲聲喝道。
“你當你是在打發(fā)叫花子嗎?只這區(qū)區(qū)二百兩銀子就想打發(fā)老子這群兄弟們,我告訴你,今天你要不讓車上那小妞留下來,誰他娘的都別想走!”
寒六被刀疤大漢一巴掌打翻在地,眼冒金星久久沒有回過神來,見他這幅樣子,刀疤大漢更是氣急,沖著周圍的這些大漢喝道:“弟兄們,動手!”
周圍的大漢紛紛應了一聲,一個個提著鋼刀,向商隊的護衛(wèi)人員走去。
“住手!”
就在這時,商隊中央的馬車里傳出一聲嬌喝,隨即車簾被撩開,走下來一名紫衣女子。
不下來倒好,這一下來,周圍的大漢包括那刀疤男可都看傻了眼。
這名女子一身紫色衣裙,看樣子年歲不大,只二十歲左右的模樣,容貌卻是極其精美,向臉上看,柳葉眉,杏核眼,瓊鼻櫻唇,精致絕美的五官如同粉雕玉砌一般,女子身材高挑修長,增一分則肥,減一分則瘦,三千青絲烏黑如瀑垂及柳腰,腰間輕輕系著一根青色衣帶,更顯柳腰的盈盈一握,一席紫衣穿在她的身上讓人覺得猶如仙女下凡了一般,氣質清靈又縹緲,當真是美艷不可方物。
此女名為寒池,其父便是天毓帝國首屈一指的商賈大戶寒家的家主,寒樂青,而這寒池,便是寒樂青唯一的千金。
對于這個女兒,寒樂青可是寶貝的很,將其視為掌上明珠一般,也把寒池當成寒家唯一的接班人來培養(yǎng),此次的商隊便是由寒池帶領,路過清竹郡去往都城,這些天來路途遙遠卻也一直平安無事,而紫悅城距離都城已是近在咫尺,小姑娘玩心大起,打發(fā)走了大多數(shù)的護衛(wèi)人員,想在這紫悅城好好逛一逛,沒想到卻遇到了這樣的事。
寒池畢竟是大戶人家的閨女,從小經歷過很多場面的她并沒有被眼前的陣仗所嚇到,小姑娘淡淡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刀疤大漢,櫻唇輕啟,淡淡說道。
“十息之內,滾里此處,我可以當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p> 刀疤大漢聞言一愣,隨即輕笑起來,漸漸的笑聲越來越大,最后變成了仰天大笑。
好一會兒大漢方才止住笑聲,隨即他抬起手中鋼刀,環(huán)指眾人,獰笑著說道:“今天,你們誰都別想離開,兄弟們,給我生擒此女,其他人死活不計!”
紫衣女子黛眉輕皺,但在其臉龐上卻找不到一點兒慌亂之色,就在她暗暗思索脫身之策時,遠處的人群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ㄈ?p> “盈盈纖腰美人兮,衿冠青素瓊琚荑。蔥指皓眸瓊英頰,三千青絲鬢如云。輕摹細雕玉瑤顏,略施紅粉黯虹姿。紫鈿白裳素裝飾,嫣然巧笑萬物遲。”
人群分開,只見四名男子一同走了過來,為首的男子一身白色錦衣,肋下佩劍,氣度瀟灑,俊逸不凡,那人行至車隊之前站定,環(huán)顧四周,寒池抬起頭來,二人四目相對,意味莫名。
望著寒池精致的面頰,唐墨心中一動,隨即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整個人仿若雷擊。
緩了片刻,唐墨方才收回目光,盡力壓下心中的躁動,轉目看向刀疤大漢,瞇縫著眼睛,淡淡問道:“你是何人,竟敢在紫悅城這般放肆?!?p> 刀疤大漢聞言哈哈大笑,手中刀指著唐墨,傲然說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王石是也!”
唐墨劍眉輕挑,一同而來的小乞丐連忙在其旁邊解釋說道:“墨哥,這王石是城西這一片有名的地頭蛇,平日里靠著收取保護費為生,這些年來也是經常欺壓百姓,作惡多端?!?p> 唐墨聞言俊臉直接便是冷了下來,剛想開口,那大漢再度說道。
“小子,我看你也不用做什么英雄救美的白日夢了,我與城軍的副軍尉張大人有著交情,你若是識相便趕快離開此地,我還可以考慮饒你一條狗命!”
唐墨臉上的冷色愈加嚴重,想不到自己離開三年時間,紫悅城中竟然出現(xiàn)了這等人渣。
唐墨沒說話,冷著臉向人群中揮了揮手。
“小子,趕緊滾開,否則別怪老子心狠手辣!”
見狀,刀疤大漢以為他怕了,愈加的囂張地說道。
“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既然你執(zhí)意找死,那便不要怪我…”
大漢自顧自地叫囂音還未落,只見人群再度分開,一隊軍兵快速跑了過來,為首的一位中年大漢頂盔摜甲,來到唐墨身邊,急忙躬身施禮,顫聲說道:“三…三少爺?!?p> 來人名叫張程,正是王石口中的副軍尉。
唐墨瞟了來人一眼,冷笑著說道:“張將軍來的真是快啊。”
張程聞言汗如雨下,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王石看了之后也直接傻眼,木然開口說道:“張…張大哥,他…他是?”
張程聞言暗暗罵娘,快步來到王石身邊,輪起巴掌直接一嘴巴拍到王石臉上。
啪!??!
王石被打的眼冒金星,一臉懵逼,剛想開口發(fā)問,張程又是一巴掌輪在他臉上。
兩巴掌下來,王石這才暗暗心驚,終于意識到自己今天惹了一個多大的人物。
張程拽著蔫了的王石,快步來到唐墨面前,屈膝跪地向前叩首,聲淚俱下。
“三少爺,今日之事全都是末將的錯,末將…末將必定會給三少爺,給全城百姓一個交代?!?p> 唐墨心中頓感煩躁,揮了揮手,沖著張程厲聲喝道:“你,把在場賊人統(tǒng)統(tǒng)都給我抓起來,嚴懲不貸!然后把你的過錯全都給我寫出來!去父親那里領罰!”
聞言,張程頓時如釋重負,連忙起身,一邊揮手一邊沖著在場軍兵厲聲喝道:“把這些賊人統(tǒng)統(tǒng)帶走,快快快!”
不得不說這張程能做到副軍尉的位置還是有著過人的能力的,只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場面便是被處理的干干凈凈。
唐墨整理一番衣襟,快步來到寒池面前,拱手抱拳,正色說道:“在下唐墨,方才讓姑娘受驚了。”
表面上云淡風輕,而內心的波瀾壯闊恐怕也只有唐墨自己知道。
寒池嫣然一笑,素手重疊,抵在纖腰的一側,盈盈施了一記萬福禮,輕聲說道:“小女子寒池,見過唐公子,唐公子不必自責,今日小女子還要多謝公子為我們解圍?!?p> 唐墨老臉一紅,剛要接話,寒池又輕聲問道:“不知唐傲天唐大人是公子的什么人?”
“正是家父。”唐墨笑道?!昂媚镞@是?”
“家父寒樂青,這隊車馬正是寒家的商貨?!焙匦χf道。
唐墨這才恍然大悟,唐家和寒家都是天毓帝國首屈一指的名門大戶,上一輩的人自然或多或少也會有些交情。
“寒姑娘出門為何不多帶些護衛(wèi)?!?p> “人多好煩啦!本想趁著這個機會在郡城里好好玩一玩,沒想到遇到了這樣的事。”
寒池黛眉微蹙,翩翩有禮的唐墨加上兩家的舊交,使她稍微放下了戒心,說話的語氣之間也是有了這個年齡該有的情緒。
唐墨忍不住輕輕笑了笑,朗聲說道:“紫悅城最近的治安確實存在問題,若姑娘不覺得委屈,也可移駕寒舍,好讓在下盡了地主之誼。”
寒池俏臉微紅,低聲說道:“那…那怎么好意思…”
“你我兩家本就是舊識,寒姑娘在此受了驚嚇,在下替寒伯父照顧姑娘也是理所應當?!碧颇χf道。
“那…好吧?!?p> 寒池低垂著頭,聲音輕不可聞。
過了一會兒,寒池抬起頭,微紅著臉沖著唐墨輕聲說道:“唐公子以后叫我池兒便好?!?p> 唐墨一愣,隨即心中大喜,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對寒池說:“寒姑娘也叫我阿墨便好?!?p> 寒池輕點螓首,俏臉微紅,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就此沉默下來,一時間氣氛倒是顯得有些旖旎。
“咳,阿華阿錦,照顧好寒姑娘的商隊,我們回府。”
過了好一會兒,唐墨方才對著身邊的蕭華蕭錦說道。
“是,墨哥!”
(四)
“清風把岸酒琴弦,古玉素瓦遙粉箋。細雨竹閣炊煙裊,西湖堆雪飛絮前。紫霞鳳冠流蘇手,輕針散落柳成煙。蘇堤斷橋及畫時,既已不再似人間?!?p> 夜,唐府花園,唐傲天為寒池辦的酒席已然結束多時。
寒池獨自站于涼亭中,抬頭望著當空的明月,微微出神。
入夜?jié)u微涼,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夜風劃過,有股繞不過的微微冷。寒池不禁打了個冷戰(zhàn),隨即一件溫熱的大麾披在了她的肩上,同一時間,一個極其溫柔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朵里。
“池兒姑娘,為何這般晚還不休息?!?p> 寒池轉過身來,摸了摸肩上的外麾,心底泛起淡淡的暖意。
“唐大哥不是也沒休息嘛。”寒池沖著唐墨俏皮地笑道。
“池兒姑娘一個人在這里,我,放心不下?!碧颇p輕一笑:“還在想今天的事兒嗎?”
“是啊,總覺得今天發(fā)生的事情有些詭異,按理來說那王石只是一個小混混而已,怎么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大膽?!?p> 寒池黛眉微蹙,略帶著擔心地說道。
唐墨見狀不禁心里泛疼,他雙手搭在寒池的香肩上,正色說道:“池兒姑娘放心,此事我一定會調查清楚,你的安全,我也定當盡力保護!”
“嗯?!焙厍文樜⒓t,隨即輕輕低頭,聲音輕不可聞。
直到這時唐墨方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些失禮,他急忙收回雙手,沖著寒池手忙腳亂地說道:“池兒,我…我…”
見唐墨支支吾吾我了半天也沒我出下文,寒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燦爛的笑容在俏臉上嫣然綻放。
“百花不過一笑間?!笨粗氐男︻?,唐墨喃喃說道。
“哼!原來唐大哥也是這般油嘴滑舌之人!”寒池佯怒微嗔的說道。
唐墨再度慌了手腳,又一次支支吾吾:“池兒姑娘,不…不是的…我…”
“好啦唐大哥,池兒逗你的。”見到唐墨手足無措的表情,寒池暗笑,沖著唐墨嫣然巧笑的同時,心里的不安也散去了許多。
看到寒池眉宇間的戲謔之色,唐墨這次反應過來,自己是被這小丫頭戲弄了,隨即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唐府花園的桂花樹泛著桂花香,月光灑落,好似水銀瀉地,幽幽的夜風輕輕滑過,庭院中的小男女相視而站,二人都微紅著臉,不知是因為晚上喝了酒,還是其他的緣故。
“池兒姑娘,時間不早了,你,早些休息?!?p> 良久,唐墨對寒池說道。
“嗯,唐大哥也是?!?p> 寒池螓首輕點,隨即轉身,向著自己的房間行去,行至房門前的寒池仿佛突然想起什么,轉身,見唐墨還在涼亭當中看著自己,寒池心中的暖意又加重了許多。
“唐大哥,明天,能陪池兒逛逛么?”寒池看著不遠處的唐墨,俏臉上的笑容愈發(fā)的燦爛,當真是嫣然巧笑萬物遲。
唐墨微微愣神,隨即反應過來,沖著寒池笑著點頭:“好!”
寒池甜甜一笑,不再多言,轉身行進房間。
見狀,唐墨也是搖頭輕笑,臉上的暖意任誰都能看得出來。
翌日,紫悅城城東,最繁華的地帶。
街上人頭攢動,路邊小販的叫賣吆喝聲絡繹不絕,往來行去的人們臉上都掛著安心舒暢的神色,紫悅城中一片繁華盛世的景象。
人群中五位青年男女慢悠悠的行走著,走在前面的一男一女,男的身材修長,俊逸不凡,女的輕靈優(yōu)雅,美輪美奐,宛如一對璧人,后面則是兩男一女不遠不近地跟著。
走在前面的自然便是便裝出行的唐墨寒池二人,后面的三位是蕭錦蕭華兩兄弟,以及寒池的貼身丫鬟依依。
唐墨換上了一身黑色便裝,整個人看上去內斂深沉,英俊飄逸的同時又讓他多了幾分成熟穩(wěn)重,寒池則是身著一身青素色的衣裙,那絕美的容顏和輕靈淡雅的氣質更是引得無數(shù)路人為之側目。
“阿墨!那里有賣首飾的,我們去看看好不好!”
來到集市中,出身大家的寒池看什么東西都覺得特別新鮮,東逛西逛蕭錦三人手中大包小包已經提了很多,此時的寒池正拽著唐墨的衣袖,盯著不遠處的小攤兩眼放光的說道。
“好好好,池兒想去,那我們便過去看看?!?p> 看到寒池臉上由衷表露出來的喜悅,唐墨也是打心眼里覺得欣喜,所以這一路上寒池的要求后者都是無條件的答應。
似乎是感受到了唐墨對自己遷就和寵溺,寒池俏臉上的喜色更濃,本就美艷絕倫的她此刻仿佛整個人都在放光,耀眼又炫目。
幾人快步來到買首飾的攤位前,寒池左挑一挑,右看一看,玩的不亦樂乎。
就在唐墨陪著寒池挑選首飾的時候,跟在后方的蕭錦快步上前,來到唐墨身邊,低聲說道:“墨哥,后面有些不對勁,好像有人一直在跟蹤我們?!?p> 唐墨微微皺眉,輕輕點了點頭,其實他也有感覺到一些不對,擱在往常以他的性子自然是不會置之不理,可是今日陪寒池出行,他不想壞了姑娘的興致。
唐墨沒說話,只是揮了揮手,這時專心挑選首飾的寒池突然轉過身來,拿起一件首飾比在自己頭上,對著唐墨歡快道:“阿墨,好不好看?”
唐墨定睛一看,只見寒池手中拿的是一支金制的鳳釵步搖,配上寒池那一頭柔順如瀑的秀發(fā),當真是再美不過。
唐墨微微愣神,隨即認真地盯著寒池滿是歡喜的俏臉,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寵溺的說道:“好看,只要戴在池兒頭上,就算是一根樹枝,都會特別好看?!?p> 寒池心中一暖,俏臉微紅的嗔道:“油嘴滑舌?!?p> 嘴上雖這么說,但是臉上的喜悅之情任誰都能看得出來。
唐墨伸手接過來寒池手中的鳳釵,對著小販說道:“老板,這支鳳釵我要了,多少銀子?”
聽聞此言,小販的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獻寶似的對唐墨說道:“這位公子當真是好眼光,這支釵可是小人這里最珍貴的,所以只需三百兩銀子?!?p> 寒池聞言,黛眉輕皺,出身于寒家的她當然不會把這區(qū)區(qū)的三百兩銀子看的太重,可她卻是不想讓唐墨為了她過于破費。
寒池輕輕拽了拽唐墨的衣袖,作勢就要把手中的鳳釵放下,后者轉目,只見寒池微微搖頭,唐墨按住寒池的小手,輕輕一笑,對著一旁的蕭錦使了個眼色,后者會意,隨即從懷中掏出一打銀票,從中抽出三張,遞給小販。
唐墨則是拿起寒池手中的鳳釵,幫她輕輕戴在頭上,讓得本就美艷無雙的寒池更是增添了一分優(yōu)雅高貴的氣息。
唐墨輕撫她的秀發(fā),柔聲說道:“只要池兒喜歡,便都是值得的,哪怕傾家蕩產,哪怕與全世界為敵,我也在所不惜?!?p> “阿墨…”寒池微紅著眼眶,心中涌起無數(shù)的感動。
姑娘本就擁有著傾國傾城之顏,加之其家族的雄厚財力,從小到大不知有多少青年才俊青睞于寒池,可是這些人無不是沖著她的美貌和背景去的,而她與唐墨雖然才相識短短兩天,但是剛見面時的一見傾心以及自己的直覺卻是告訴她,面前的這個男子,是真心愿意對自己好,無關乎外物,只是單純的因為她這個人,而這樣的人,也是值得自己去托付的。
想到這里,寒池俏臉蕩起一抹紅暈,然后盯著唐墨漆黑如墨的雙眸,認真的說道:“阿墨,謝謝你?!?p> 唐墨一笑,看向寒池的眼中也是飽含柔情。
二人相顧無言,但這一刻,仿佛時間都停滯了一般。
?。ㄎ澹?p> “花影并流輝,黛脂點妝柳畫眉,素舫染情,但掩冰輪鱗不見,嫵媚似已入水。漢家夫人唐家妃,佳人如此多嫣然,引帝子君王競折腰。簫盞換,顏展笑,鎏金煅玉爭不夠,日盡羅帳待子宵。江山不負,山河疊嶂路迢迢。引弓獵盡天下,但見豪情闊海潮,彎刀屠盡雕鞍抱,憑冰河鐵馬搏妖嬈,鬢已衰,心安老?”
當晚,深夜,玩兒了一天的幾人都是疲憊不堪,吃過晚飯后寒池等人也早早便是回房休息,只有唐墨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良久,唐墨越想越覺得不對,干脆起身,穿戴整齊,打算去院中逛一逛,而就在他即將推門而出時,目光突然掃到掛在墻上的青芒寒鋒劍,似乎冥冥之中有一種力量在驅使,使得唐墨鬼使神差地把佩劍拿起,走出房門,即使現(xiàn)在是在自己府中,即使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唐墨推門而出,剛剛走出不遠,身后的房門打開,蕭錦蕭華兩兄弟走了出來,快步追上唐墨,疑問道:“墨哥,為何這么晚了還不休息?”
唐墨幽幽嘆了一口氣,眉頭微皺的說:“實在是睡不著,總感覺有什么事要發(fā)生,自己總是心神不寧,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一旁的蕭錦寬慰道:“墨哥放心吧,府中防御森嚴,想來也不會出什么事的?!?p> 唐墨淡淡一笑,剛要接話,只聽一聲尖叫聲從后方的庭院中傳出來,而那位置,正是寒池等人所在。
唐墨三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里看出了震驚之色,片刻之后,唐墨率先回過神來,一邊快速向外跑去,一邊大聲喝道:“阿華阿錦,你等速去保護老爺他們,同時通知軍兵們加強守衛(wèi),搜尋府內的每一處角落!”
蕭華蕭錦對視一眼,隨即急忙跑了出去,他們對唐墨的武藝有著信心,所以也沒有過多糾結。
且說唐墨,獨自提劍來到寒池的庭院附近,此時院落中已經站滿了人,人們點起火把,將這座小院子照的亮如白晝。
院中最里,寒池的廂房前,五名黑衣人呈半圓形而站,為首一名黑衣人手持鋼劍,劍鋒正緊緊貼著一名女子的玉頸之上,而這女子,正是借住于唐家的寒池,此時的寒池雖然落入賊人之手,但俏臉之上卻并沒有多少驚慌之色,多年的禮儀教育造就了她臨危不亂的性格,可女孩子畢竟柔弱,寒池眼底深處的慌張還是沒能逃過唐墨的眼睛。
唐墨見狀虎目微瞇,一抹寒光迸射出來,對方挾持寒池,這幾乎是觸碰到了他的逆鱗。
庭院當中,寒家的護衛(wèi)與黑衣人對峙而立,寒六手持鋼刀,對著對面的黑衣人喝道:“你等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膽!速速放開我家小姐,否則必讓你等命喪此處!”
黑衣人輕笑一聲,用略顯生澀的語氣說道:“你等讓開,放我們離去,我自會保她安然無恙?!?p> 寒六聞言,臉上的冰寒更重,剛欲再度發(fā)話,只聽后方的人群一陣騷動,手持青鋒劍的唐墨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寒池見狀,俏臉之上浮現(xiàn)出一抹驚喜,隨即喜色很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擔心,唐墨見狀不禁心里一疼,他沖寒池眨了眨眼,示意后者不必擔心,而后身形未停,徑直向黑衣人走了過去。
“站??!”黑衣人見狀眉頭大皺,手中鋼劍緊緊貼著寒池的肌膚,劍鋒凌厲,使得寒池的玉頸之處流淌出絲絲鮮血,黑衣人沖著唐墨厲聲喝道:“你若再往前一步,她今日便命喪此處!”
唐墨聞言停住身形,在距離黑衣人五步處站定,看到寒池脖子上的血跡,唐墨臉上的冷色愈發(fā)嚴重,片刻后他才開口,語氣中不帶絲毫情緒地說道:“你放開她,今日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p> “既往不咎?哈哈哈哈!”黑衣人聞言仰面大笑,還一會兒方才收住笑聲,他抬起手中刀指著唐墨獰聲說道:“速速讓開,不然她今日便得命喪當場!”
唐墨虎目微瞇,從中射出駭人的精光,那黑衣人心頭一震,還沒等說話,只見唐墨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唐墨輕笑著搖了搖頭:“真是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既然爾等執(zhí)意找死,那便不要怪我了,動手吧!”
唐墨目光轉向黑衣人身后,五人心頭皆是一震,齊齊回頭,背后卻是空空如也,不好!五名黑衣人同時在心里暗道一聲,為首的黑衣人剛欲有所動作,只聽“唰”的一聲,接著眼前閃過一抹青光,只覺胸口一涼,然后劇烈的疼痛蔓延開來。
原來在五人分神的片刻唐墨便已劍鋒出竅,自小習武的唐墨,其劍法又豈是一個快字了得。
唐墨這一劍不求殺敵,只是為了救下寒池,就在黑衣人中劍的瞬間,他伸出手來抓住寒池,然后一手持劍一手攬住寒池的纖腰,快速向后退去。
說時遲那時快,唐墨從出劍到救人也不過短短兩個呼吸間的事,由此也可見唐墨的武藝是何等高強。
五名黑衣人見狀眼珠子都紅了,他們今日的主要任務便是挾持寒池,現(xiàn)在目標被救下,等待他們的就會是極其殘忍的懲罰,想到這里,五人對視一眼,然后齊齊點頭,為首的那名黑衣人也顧不上傷勢,提著鋼刀率先向唐墨沖了過來。
其余四人見狀,皆是直奔唐墨而來,唐墨一手擁著寒池,一手持劍與那為首的黑衣人戰(zhàn)在一起,其余的四名同黨則是被寒家的護衛(wèi)攔住,一時間刀出鞘,劍鋒芒,偌大的后院混亂不堪。
且說唐墨與那黑衣人,后者雖然已經負傷,但是為了完成任務儼然已經將生死拋之腦后,過招之間完全是搏命的打法,加上唐墨要分心護著懷中的寒池,一時間兩人竟也難分勝負。
也不知過了多久,唐墨的腦門上已經布滿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黑衣人也因為失血過多而身子輕輕顫抖著,那黑衣人見狀,咬了咬牙,使盡全身力氣,抬起手中鋼刀向唐墨劈了過去,唐墨見狀,剛欲持劍格擋,只見黑衣人突然變招,手中刀向唐墨懷中的寒池砍了過去。
唐墨見狀臉色大變,急忙攬著寒池快速后退一步,同時伸出手來擋在寒池的面前。
唰!刀光閃過,一抹紅芒綻放在寒池眼前,那是唐墨的血,寒池見狀花容失色,急忙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蒼白的臉。
“阿…阿墨,你…你受傷了!”寒池美眸慌張的盯著唐墨,顫聲說道。
唐墨眼睛死死地盯著對面因力竭而倒地不起的黑衣人,緩了好一會兒方才松了口氣,對著懷中的寒池輕輕笑了笑,柔聲說道:“沒關系,皮外傷而已,池兒不必擔心?!?p> 話音剛落,只聽后院入口處傳來一陣騷亂,蕭錦蕭華兩兄弟帶著一隊軍兵快速趕來,蕭錦一路狂奔至唐墨面前,見后者的手臂還在滴血,蕭錦眼珠子都紅了,還沒等說話,唐墨抬起手來輕輕揮了揮,說道:“我沒事,只是皮外傷,阿錦,你快帶兄弟們清理戰(zhàn)場,記住,要抓活口!”
蕭錦聞言這才松了口氣,然后點了點頭,和蕭華快速加入戰(zhàn)場之內,幾名黑衣人本就是強弩之末,蕭錦等人的到來直接便是讓其失去了抗衡之力,五人無一例外,皆是被生擒活捉。
唐墨見狀,拉著寒池來到為首的那名黑衣人面前,此時那人已經被拉肩頭攏二背,五花大綁捆了個結結實實,臉上的黑色面巾以及頭巾也被扯下,唐墨見狀眉頭微皺,因為那人金色卷發(fā),五官深刻,儼然一副西方蠻夷的形象。
“你等是何人?又是受誰的指使?”唐墨皺著眉頭問道。
黑衣人聞言也不搭話,只是瞪著眼睛怒火沖沖的盯著唐墨。
唐墨見狀,也不再浪費口舌,轉目看向一旁的蕭錦:“阿錦,這些人便交于你親自審問,一定要問清楚。”
蕭錦面色一正,隨即雙目微瞇,輕輕點頭:“墨哥放心,就算是個鐵人,我也一定把他們的嘴撬開?!?p> “嗯,去做事吧!”唐墨輕輕說道。
隨著蕭錦等人把刺客帶走,寒家的人也漸漸散去,過了一會兒,后院里便只剩下唐墨寒池二人,望著漸漸散去的人群,唐墨皺著眉頭,陷入深思,寒池見狀,美目中也涌起一股擔憂之色,愣了片刻,她才恍然想起,自己的手還被唐墨牢牢牽在掌中呢,寒池俏臉一紅,輕輕掙扎了一下,方才開口輕聲說道:“唐大哥?!?p> 唐墨聞言一怔,不解的看著寒池,見寒池臉色微紅的垂下頭去,唐墨這次才反應過來,老臉一紅,隨即迅速放開了寒池的玉手。
唐墨撓著頭發(fā)嘿嘿笑道:“池兒,我給忘了,真的忘了?!?p> 寒池抬起頭來,面帶嗔色的剛想說話,卻陡然想起唐墨的傷勢,隨即心頭再度緊張起來,語氣微顫的說道:“唐大哥,你…你的傷?!?p> 唐墨心里一暖,隨即活動了一下手臂,輕松的說:“小傷而已,并無大礙?!?p> 寒池見狀,急忙按住唐墨活動的手臂,面帶擔憂的說道:“阿墨,我那里有祖?zhèn)鞯慕鸠徦?,我還是給你包扎一下吧!”
唐墨心中暖意更盛,輕輕點了點頭。
這回輪到寒池輕輕牽起唐墨的手,朝著自己的房間行去。
來到房門前,二人推門而入,寒池俏臉微紅,唐墨跟在身后也是老臉漲紅。對于二者而言,寒池是第一次讓男人進自己的閨房,而唐墨也是人生第一遭進入一個女孩子的房間。
寒池的房間不算大,卻也不小,分內室和外室兩個部分,整體上以粉紅色和白色的裝飾為主,也能看出寒池的少女心,唐墨輕輕笑了笑,寒池則是俏臉再紅,輕輕剮了唐墨一眼。
寒池拉著唐墨坐在外室的桌子上,提起桌上的茶壺給后者斟了一杯茶,然后蓮步微移,向內室行去。
不一會兒,寒池便拿著一個小箱子走出來,當她看到坐于桌前的唐墨時,整個人不禁一呆,隨即又羞又怒的說道:“唐…唐大哥,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原來在寒池去取藥的時候,唐墨便脫下了外套和中衣,上身赤膊的坐于桌前,見寒池俏臉漲紅,唐墨抬了抬胳膊,面帶戲謔的輕聲笑道:“池兒不是要為我包扎嗎?”
見到唐墨一片血紅的右臂,寒池心中又是一疼,當下也不管那些羞怒了,直接來到唐墨身邊坐下,玉手輕輕抓住唐墨的手臂,唐墨的傷口不深,卻是極長,沒有傷及骨頭所以其實也只是皮外傷,但是寒池可不懂這些,見唐墨的手臂流了這么多血,寒池的心都快碎了,都是為了保護自己他才傷成這個樣子,想到這里寒池心里更是五味陳雜,百感交集,隨即心頭一酸眼圈一紅,眼淚便是順著寒池的臉蛋簌簌流了下來。
唐墨見狀輕輕一笑,抬起手來摸了摸寒池的頭發(fā),柔聲說道:“只皮外傷而已,池兒不必太過擔心。”
這還不擔心?寒池嗔怪的看了唐墨一眼,隨即不再說話,開始為唐墨上藥包扎,處理傷口。
忙活了好一會兒寒池方才幫唐墨包扎好,見到唐墨虎目依然亮晶晶,寒池這才松了口氣,沖著唐墨嫣然一笑。
正所謂燭下看美人,越看越銷魂。
寒池這一笑,直接把唐墨驚艷的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