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入座,寒三昪與寒四村相鄰坐下。
眾人紛紛看向?qū)Ψ?,這么大的圓桌會議,他們還是頭一次見,五十多個人同時面對面,有些冷場。
“各位都知道我們這次來是為了什么事兒吧?……”寒三昪首先說道。
“寒會主!”有人發(fā)話,“我們其中有的天人在上面也只不過是百年不到的年紀,有很多事情都不知曉,還望寒會主告知……”
“好,那我就將緣由系數(shù)說來,”寒三昪說道,“各位都知道自九千年前,天人界就已經(jīng)有一批被貶天人了。”
“嗯……”“確實……”
“而在那之前不長的一段時間里,也是盤華始祖發(fā)現(xiàn)地人界的時間節(jié)點,傳說是盤華始祖違背了兩界對立的宇宙法則,被降下千年輪回的罪罰,而在第一批被貶天人下界后就降臨了。
罪罰名為通天橋,連續(xù)幾載都不曾消減,降臨之時,生靈涂炭,殺伐不斷,古天帝們最終發(fā)現(xiàn),唯有用超越天帝的力量去對沖宇宙法則,才可使通天橋逐漸消減,直至潰滅,因此上古天帝集眾人之力,齊身阻斷了通天橋,自己也灰飛煙滅。
而天人界的盤華族人也因為其老祖的這一舉動,被系下了因果,通天橋降臨之時,受到血脈的牽引,魂識不夠強大的族人,紛紛獻祭通天橋,以維持其存在的時間。
而如今盤華崇煬作為盤華始祖的后裔,帶領(lǐng)延續(xù)下來的盤華族人大舉進攻東蒼大陸,為的就是不再讓自己的族人獻祭,通過替罪的方式,讓東蒼大陸的人去死,自己則在這亂世中活下來……”
“這!……”吳珩氣得跳起,一把拍在桌子上,“怎么會有如此荒誕的事兒!”
“所以說,我們這些人,其實就是他們留的后手?”梁云升說道。
“也不能完全說是,畢竟在那之后才出現(xiàn)的重身者……”一位看著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說道,“我叫費乾,寒會主,方才說盤華崇煬是為了不讓自己的族人獻祭才進攻的東蒼,難道他將我們一眾天人貶下界,就是為了讓我們?nèi)プ钄嗤ㄌ鞓颍俊?p> “這個……我也不清楚,”寒三昪眉頭緊皺,一張十五六歲的臉上顯現(xiàn)出超越年齡的成熟。
“八九不離十,即使他有這個打算,但他也不應該大肆屠戮天人??!我們是眼看著自己的家人被他屠殺至盡……”吳珩說著說著沒了聲音。
“我也是一樣!不過這與剛才那個是兩碼事兒!各算各的,等碰了面,定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焙龝c怒道。
“當務之急是通天橋的事兒,吳珩……家仇再大也大不過兩界,恨也不能把家人恨回來,先放放吧……”梁云升勸說道,吳珩不作聲了。
寒三昪聽著聽著,思考著什么:“不對不對,總覺得哪里不對……”
“寒會主,覺得是哪里出了問題?”費乾說道。
“我應該能猜到寒會主在顧慮何處了……”對面的一個人說道,“我叫景霄頃,我認為寒會主是在想盤華崇煬的動機……”
“動機……”一直默不作聲的寒四村嘟囔了一聲,似乎想到了什么。
“大家想,如果盤華崇煬真的只為阻斷通天橋,那他完全可以和天央大殿以及戰(zhàn),司兩殿和談,一起解決此問題,但是……”景霄頃說道。
“問題就在他為什么要與東蒼鋒芒相對?”
眾人聽到后,都陷入了沉思,寒三昪嘴里不停嘟囔著。
“照前面趙漪晗所說的,盤華崇煬是不知道地人界有超越天帝實力的人存在,所以才肆無忌憚的下貶天人,側(cè)面也說明了趙漪晗認為盤華崇煬的心思根本不再阻斷通天橋……
再加上之前從天人界不停放下來的妖獸,襲擊在界天人來看的話……”
大家聽著寒三昪的嘟囔,突然像是醒悟了一樣。
“盤華崇煬的種種舉動根本不像是在阻斷通天橋……”寒三昪突然大聲說道。
“對,而像是在阻礙阻斷通天橋的人!”寒四村也說道。
“這……盤華一家子都在犯什么神經(jīng)???!”吳珩抬頭說道。
“也許就和那個什么,血脈詛咒……有關(guān)吧……”梁云升說道。
“我想,盤華崇煬的心性也因此受蒙蔽……”寒三昪緩緩說道。
“這么邪乎?!”吳珩說道。
“很有這種可能,但是不能確定……”寒三昪嘟囔著。
“寒會主剛才所提到的……趙……晗,可是何種人物?”景霄頃突然提道。
“趙漪晗,她也是天人,是一位思修者。”寒三昪答道。
“思修?”
“思修者很少見唉……”
眾人議論紛紛,寒三昪見狀說道:“各位,既然盤華崇煬的動機不在此,妖獸又不能奈我們?nèi)绾危敲此谐蝗毡囟〞陆鐏碚覍ぴ驹诘厝私绲闹厣碚?,屆時就算通天橋不開啟,這里依舊會是生靈涂炭,以盤華崇煬的所作所為,說不準會重演悲劇,所以我們此刻要做的就是將消息散播出去,集結(jié)眾天人,齊心對抗盤華一族!——”
“好!——”眾人齊聲高呼。
“我會先請趙漪晗將消息散播至華嵐國各處,待各行省會主選出后,一齊再做商議。”寒三昪隨即說道,“各位覺得如何?”
“沒問題!”費乾回應道。
“我覺得可以?!本跋鲰曇舱f道。
“諸位,我想重建天人會,就在淵谷內(nèi)——”寒三昪接著說道。
“重建?”梁云升說道,“是指將全國的天人都集結(jié)起來,組成一個新的天人會?”
“沒錯,唯有如此,在將來遇上盤華崇煬乃至通天橋,我們都會有更多的辦法去面對,諸位覺得可有什么不妥之處?”寒三昪義憤填膺。
“沒有,老子就喜歡寒會主這種爽直的性子!”吳珩起身說道,“我絕對支持寒會主!”
“我也一樣!”費乾緊接著說道。
“嗯!我也是?!?p> “好,既然各位決議,那么在本月末就動身前往淵谷,如何?”寒三昪說道。
“月末的話……”
“可以!”
“沒問題!”
“好各位都如此率真,那我也在此謝過各位,過幾日,就動身前往,親自游說各行省會主,為保在將來有足夠的底牌去面對盤華!”寒三昪說道。
“好!我們這就回去告知眾天人,讓他們早做打算?!本跋鲰暺鹕碜饕菊f道。
“那么,這次就散會了……”寒三昪說道,“諸位若是有什么不妥,我寒三昪隨時等候……”
“好,寒會主如此性情,必將有所作為?!绷涸粕财鹕?,在坐的眾人皆是起身致意。
寒三昪大手一揮,腳底的石階開始嘩嘩運轉(zhuǎn),周圍的石塊逐漸恢復原貌,紛紛褪去,收回腳底的天羅盤中幾里之外的陣法也隨之收回。
收回天羅盤后,眾人紛紛辭謝離去,寒三昪與寒四村也回到了家中。
——————
周末,木屋內(nèi)。
“老寒,你真去了?”祝觴玨一臉震驚地聽著寒三昪講天人會的事情,驚道。
“不然呢?”寒三昪說道,“我怎么召集大家?。俊?p> “哦……”祝觴玨若有所思道,“所以說,你接下來要……前往各行省游說……”
“其實沒這個必要的,只要我發(fā)出消息之后,我們在這兒等就行了啊……”趙漪晗說道。
“不,”寒三昪說道,“如果我不親自去,光憑一條魂識消息,無法真真切切地凝聚地人界的力量,這是必須的事情。”
“嗯……”趙漪晗沉默了,“離上一次通天橋劫災已經(jīng)過了八千九百八十一年,目前來看,還有十九年,離劫災不遠了?!?p> “十九年?時間足夠了!”寒三昪思索著,在這十九年內(nèi),他要達到超越天帝的實力的話,按預算不是難事,期間若是能找到回去的方法,還可以在通天橋開啟之前阻止盤華崇煬,就不會是被動的等他下界來宰殺自己了。
“那么散播消息的事情,就要麻煩你了……”寒三昪對趙漪晗說道。
“那那那,那我能干什么???”祝觴玨期待地看著寒三昪。
“你??!”寒三昪拍了一下祝觴玨的后腦勺,“趁現(xiàn)在家里人沒被妖獸擄走,就安安心心把高中讀完,到大學了,再走,反正十九年時間夠了……”
“哦……好吧?!弊Sx玨有些失落,不過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是比寒三昪要好太多了。
趙漪晗看了看他倆兒,笑了笑,走出門,身上縷縷魂識纏繞,圍成環(huán)狀,一閉眼,嘴里嘀咕著,那魂識以波浪狀向四周擴散開來,飛速傳往華嵐國每個地區(qū),唯有天魂方可感知此消息。
寒三昪歪起嘴角笑了笑,趙漪晗回頭看向他,也笑了。
“唉?你看你們倆……”祝觴玨起哄道,二人沒有理會他,只是這樣看著。
“幾年之后再見吧……”趙漪晗慢慢地說道。
“嗯……”寒三昪回應。
——————
劉洱東家中。
“會主,您要……走了?”劉洱東驚道。
寒三昪只是點點頭,沒有說什么,劉洱東也沉默,只是轉(zhuǎn)身掀起門簾,走進后室。
隨后雙手呈出一把刀刃,通體黑金色,加上刀柄長約一百三十公分,鋒芒之處竟散發(fā)著絲絲寒光,太陽光照射在其表面上,反射出一道亮光,顯得沉重,刀刃兩面點綴著金光色的條紋,延伸直刀柄處,采用一體化,將柄與身相連,裹著一層皮質(zhì)護手。
“會主,這是我用月齒與煃蝎甲融合煉制而成的斜月刀,為保堅韌性,我在其里面熔摻了精鐵與黑鋼。”劉洱東說道。
“好!”寒三昪雙目中滿是歡喜,“謝謝了!”
“沒事兒,會主以后要什么,我劉洱東都會煉制!”劉洱東拍著胸脯說道,“哦!對了……”
他轉(zhuǎn)身又回到后室,取出一把長約三四十公分的匕首,與斜月刀顏色相差無幾,只是表面沒有了黑金色,只是銀光的匕首刃。
“這是我用月齒剩下的材料融合羅鐵打造的匕首,會主就收下吧!……”劉洱東雙手呈上說道。
“這……”寒三昪有些愣。
“放心,會主,能用這等材料鍛造兵器,本就是對我們器師極大度鼓舞,會主器重我,我必頃力打造!”劉洱東說道。
“那好吧……”寒三昪沒有再說什么,將兩把兵刃收入心界。
“會主,”劉洱東作揖道,“慢走!……”
“嗯……”寒三昪回應道,點點頭,轉(zhuǎn)身離去。
——————
幾日后。
“爺爺,”寒三昪說道,“將此三丹依次服下,每一次凝聚一次天魂于丹田處,三丹過后,應該就可以結(jié)丹?!?p> “從哪里看來的,你這小子……哈哈……”寒四村笑著看向桌面上的聚魂散,地靈丸與金匯丹。
“這是我讓天人會里一名八品圣器師煉的,快試試吧,結(jié)丹之后,對我們行走有好處?!焙龝c端起一杯水邊喝邊說道。
“那好,我試試!”寒四村大手一揮,捏住聚魂散就要往嘴里送。
“嘩啦……”丹藥碎裂一地,寒三昪一個激靈,嘴里的水花噴射出來澆到碎丹上,氣泡刺啦刺啦冒出來。
“這!……”寒四村一臉尬相,“怎么回事???”
“爺爺你手勁兒不能小點兒嗎?”寒三昪苦笑道。
“作廢啦?!”寒四村驚道,自己還沒進嘴呢,就被澆成了藥沫子。
“唉!……”寒三昪搖搖頭,笑道,“我當然還有,托在手里吃!”
“哈哈……好,好!”寒四村尷尬地笑道。
“辛虧溫鈞壬多煉了幾顆……”寒三昪嘟囔道。
“那我先出去啦,好了之后就出聲?。 焙龝c說道,推開門走出去。
一分鐘,兩分鐘,半小時……兩個小時過去了。
“好了沒啊,怎么這么長時間?。俊焙龝c正準備推門進去看看。
“轟!——”木門顫動了一下,里面似乎發(fā)出一陣亮光,接著,木門就直挺挺落了下來。
“哐當——”
“爺爺!你要拆房???!”寒三昪見立馬沒動靜,走進去看。
只見寒四村上身冒著白色的蒸汽,源源不斷的冒出,盤坐在屋子里面,宛若一尊神明。
“爺爺,你沒事吧?……”寒三昪咧咧嘴,說道。
寒四村緩緩吐出一口白氣,像是抽煙一樣,云霧繚繞在臉頰兩邊。
“三昪……”寒四村說道,起身揮了揮身邊的白氣,“我好像成了吧……”
寒三昪向他看去,走到跟前,摸了摸下腹部。
“唉,你干什么?”寒四村阻擾道。
“我看看!”寒三昪說道,手指不停在丹田處試探著,“奇怪了,怎么沒有?”
“你是說……金丹?”寒四村問道。
“是啊,”寒三昪撩起自己的衣服,指了指說道,“我這兒現(xiàn)在還有呢?”
“哈哈哈……”寒四村笑道,“三昪,你忘了我什么層次了嗎?……”
寒三昪想了想,臉上的表情微妙起來:“不會吧……爺爺!一步結(jié)嬰啊?!”
“不!”寒四村伸出手指頭,搖了搖,“我現(xiàn)在可是……洞仙后期!……”
寒三昪的嘴就像那個鐵閘門一樣,慢慢由小變大,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寒四村。
“我嘞個媽?!”寒三昪像是反應遲鈍了一樣,搖著寒四村說道,“牛逼了!牛逼了!”
“哎呀,好了好了!哈哈哈……”寒四村笑道,“你慢慢趕吧!……看你什么時候追上我?……哈哈……”
“一定!”寒三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