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女人的虛影,與之前的神不同,她的影響模糊,面容也不清晰。
“這是我留給你的,最后的囑托?!?p> 不知道為什么,羅德知道這個人不是別人:
“媽……”
“當你注意到神性可以做到這些的時候,相信你已經擁有足夠充盈的神性了?!?p> “我和你父親……為了這個世界,離開了?!?p> “所以接下來都要靠你自己前行了?!?p> 說著,她扯著嘴角露出了一個苦笑。
“明明之前也沒有幫到你的……”
羅德忍不住道:“不是這樣的!明明你們一直……”
他啞口了。
直到下一句話,他才想起來這是影像而已……
“我們拜托了一個朋友,在那一邊照護你。”
她的語氣有些憂郁:
“他是我們最信任的凡人,不知道他有沒有堅持下去?!?p> “他只學過‘根基法‘,確實夠用了,因為所有的功法在不能調動靈氣后也就只能調理一下身體了。”
“不知道你看到的時候,他怎么樣了?!?p> 羅德低頭看著自己手——那里曾握著一柄短刀,藍色的,有淡金紋路于其上。另一頭是老怪物的身體。
【他是誰?】
虛影繼續(xù)說著:
“我把自己的神格留在你送到的小鎮(zhèn)上了,它攜帶的神性可以庇護你在更安穩(wěn)的環(huán)境下成長?!?p> “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了?!?p> ……
羅德不懂這個,但是,從反方向想,他小鎮(zhèn)那些怪物明明身體變異了卻還保持著基本的神性就可以解釋了。
后來他們不約而同地在短短一段時間內失去理智。
【神格已經失效了?】
“你或許知道如何成為神明,或許不知道?!?p> “但容我現在和你講一講?!?p> 她的話語謙和的不像一位母親。
“在這之前,你必須通過種種方法自己提純足夠的神性,絕對不能直接用其他神的?!?p>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如果你們還是做到了,那就真的太好了?!?p> “接下來,你需要一些東西,可以是物質,也可以是能量,甚至可以是概念?!?p> “這很困難,我的神格后面會逐漸失去它的神性,之后就沒有‘標記‘了,你可以取用?!?p> “我要告訴你的就到這里了?!?p> “這之后,無論是躲起來也好,要出去也好;無論你會活著,還是死去,我們都無力去干涉了?!?p> “只是,永遠記得這個世界,不只有詛咒,還有祝福,還有我們……”
她沉默著,似乎還有很多話想說,但猶豫良久后,影像還是結束了。
“羅德……”林則生面露復雜地看著她。
羅德也看著她,她是第三小隊最后的成員了。
那句話還在他腦海里回蕩:“永遠記得……”
他沒有悲傷,而是感到無比的憤怒:為什么,為什么他們什么都沒做,會被詛咒?
神性是前人的祝福,那詛咒又算是什么?
無端的惡意令羅德想吐……
他從來沒見過自己的父母,即使是現在,也沒有見過他們的真容……
老怪物,無論他是誰,他都不在了……
“我要回我離開的地方,再見。”
然而當羅德向前邁出一步時,其他人都自發(fā)地跟著他走。
“你們……算了。”
星紀目光銳利:“所以,你還有機會,是嗎?成為神明,帶領所有人走出這個世界?或者解決我們所有的問題。”
羅德仍不住哈哈地笑了起來:“什么時候你變得如此幼稚了?”
星紀的眼眸仍然緊緊鎖死在羅德身上:“不,我不會去這么理解,我們都不會這么理解,只是——你已經是這個將倒塌的世界最后的希望了?!?p> 林則生有些慍怒地看向星紀。
羅德招了招手:“知道了,那就快走吧?!?p> 不知道為什么,他現在渾身輕松,似乎一切都不再需要他去努力了,其實應該說,從來沒有需要過他。
他只是一個弱者,被時代詛咒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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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的詛咒體無論強弱,都被羅德和星紀順手清除了。
他們此時已經在小鎮(zhèn)外面了。爾圖和一些人沒有跟來,他們有自己的事要做。
“所以,在哪里呢?”
羅德開始思考。
她母親自己是沒進來過這個小世界的,他則是托人帶進來的。
那么神格也就不可能是她自己放進來的。
“說起來,失去了神格,那她自己,不就不是神明了嗎?“
外面的世界,神明以下,可都是禁區(qū)啊……
羅德把歪了的思維掰回來。
也就是,老怪物大概率知道神格在哪里,甚至是自己親手布置的。
羅德帶著眾人走到了他住了半生的小屋。
還是熟悉的場景,積了一點灰,有點落寞。
推開嘎吱發(fā)響的門,里面是一地殘骸。
老怪物最后雖然可以推測出是走門出來見他的,但是其它地方就照護不到了。
星紀站在門口,沒有像林則生一樣進來。
那個神格已經失去神性,所以不太可能再感應到了。
那么,依羅德對老怪物的了解,他會把神格放在哪兒?
老怪物不會提防這里的其他居民,也不用提防。
那么保密和安全性就不用考慮了。
還有“神格可以是物質,能量,甚至概念”
所以不一定有形。
這么想,會難找很多。
但是無論有形無形與否,其必有所依附,這樣才能進行位置的轉移。
除非——他曾聽到過被接管的“靈能網絡?!?p> 如果在那里面,那就沒有希望了。
羅德第一個想到的是他來的長方體盒子,同時攜帶神性的可能性很高。
其他人就站在羅德不遠處,看著他走來走去,看著他沉浸在過去中。
星紀抿著嘴:“那是一種幸福,也是一種悲哀?!?p> 羅德再次翻開那個寬大的盒子——里面是空的。
他在小屋里兜來轉去,在倉庫里埋頭翻找。
沒有……哪里都沒有。
汗水從他的臉上流下。
“沒……有”
林則生站在他身后:“想想啊隊長,會在哪里?應該在哪里?會想要放在哪里?”
“你想事情一向能看出我們所不能得見的事物……不是嗎?”
羅德張著嘴巴,想說那不是他,但是話語憋在嘴里。
“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