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地上,一手攥住胸前的衣角,痛苦不已。那一掌用了書琴幾乎所有的力度,再加上偷襲讓我沒有絲毫察覺,我猜此刻我的表情一定不那么好看,一定不像平常那樣淡定或是笑意滿滿。
面前書琴整個人幾乎都搭在天君的肩上,靠近他小聲地不知道在說些什么,似乎無暇顧及于我,也可能是覺得我已無需關照,畢竟大局已定。
所以,現(xiàn)在這樣的時機是不是可以偷襲?我一直很排斥偷襲取勝的想法,總覺得那不過是極為取巧的法子,真正的有戰(zhàn)斗能力之人絕不會采用這樣低劣的手段??赡且豢涛业哪X海中呵卻只蹦出了這樣的想法,如果不在這個時候偷襲,兩個打一個,我根本就是毫無勝算。
就這樣吧,先保全勝利,再去糾結計謀的高級與否。不敢再推算時間,我謹慎地調動起身體里氣息與仙力,傾注在早已被甩到一旁的劍上,這是我唯一能夠增加勝算的努力,用我慣用的掌法遮掩,實際卻是靠一把佩劍終結眼前的一切。
找準時機,找準兩人對望所形成的關于我的視覺盲區(qū)那一刻,我猛地使出那一掌,聲響巨大,似乎有地動山搖之感,似乎這狹小擁擠的樓梯間再經歷一次這樣的狠掌便會散成一堆灰燼。果然,書琴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掌,快速地從天君懷中脫離出來,整個人直愣愣地朝這一掌沖來,眼里閃爍著迫切與怨恨,想要直接在它飛行的過程中破了它。
就是現(xiàn)在,在書琴即將接觸到這一仙掌的時刻,那把劍似乎生了靈一般,徑直繞到她的后方,在我的指令下精準無誤地刺到了她的脊柱。我看著她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眸在被刺中的那一瞬失去了一切的光亮,瞳孔急劇地收縮,高昂的頭顱也一點一點垂下,直到那把懸空的劍慢慢降落,帶著她的身體也緩緩落下,落在離我五步遠的地方,跪倒在我的面前。
她很痛,幾乎已經到了痛不欲生的地步,這是我從她扭曲發(fā)汗的面容能讀到的最直接的信息,因為那劍里傾注了我的心血,融匯了我不到危急關頭絕不會使用的仙法,我沒有退路了,我必須得先解決一個,才有可能為下一步的對抗獲取更多利益。樓梯間全層封閉,我傳不出任何求助的信息,或者說得更明白一點,天君和書琴早就造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新九層徒司獄,我們在一個遙遠的角落,在一個霧云境里的人永生永世都不會察覺得到的角落打斗,我被困在此處,除非打敗他們,才能打破他們合力造出的結節(jié),才有逃出去的可能。
書琴仍在止不住地顫抖著身體,我也一樣,但又有著些許的不同,她很快就要死了,仙身永遠封鎖在這片虛無之中,成為這場惡戰(zhàn)最先離開的那一個;我應該還不會就長眠于此,不過也真的不好說,沒準我也馬上就要死在這虛無之中了。我蹲坐在她的對面,只覺得冷意將我無情地包裹籠罩,體力告急,那把劍如今也只能松松地插在書琴的身上,我也沒有了再召喚它回到我身側的能力。
抬眸看向遠方,天君卻是穩(wěn)穩(wěn)當當地站了起來,表面上似乎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但相比往常慢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步伐還是說明了一切。書琴已經停止了最后的顫動,身旁的氣息氣場在那一刻很默契地消失了,不約而同,展現(xiàn)了奇妙的一面。
最后的決戰(zhàn),真的就要這么來臨了嗎?我,就要在這樣的情況下走向未知的注定結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