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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平遼后,才知自己是崇禎

第五十九章朱五有疑慮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從王爺變成知縣,再從知縣變成土地承包商,朱五干的事越來越低級,他所能發(fā)現(xiàn)的問題反而越來越多。

  “竟然有那么百姓的控制權(quán)在鄉(xiāng)紳手里,難怪就收上來那么一點稅,百姓還那么窮。

  薅羊毛不找羊群,就盯著一只羊,肯定薅不到羊毛啊?!?p>  “一條鞭法好不容易將稅收搞清楚,怎么加了三餉還不夠,鴨餉、牛餉、禾蟲餉這都是哪些大聰明想出來的啊,這不是正好方便那些人動手腳嗎?”

  “當官免的是雜役啊,那些人是怎么把這個漏洞越挖越大,只繳那么點稅的?”

  “朱老八你真是害人不淺啊,這種制度不是害人嗎?”

  ……

  “都是什么封建糟粕,爺不看了?!?p>  因為位置已經(jīng)足夠基層了,朱五碰見的問題終于需要足夠多的只是了,不然哪怕他讓手下處理就行了,也容易鬧出笑話。

  所以他決定給自己補補課。

  不過他只堅持了一天,就打算放棄,覺得自己身為王爺,能指明方向就行。

  反正諸葛亮已經(jīng)證明事事親為是一條死路了,他沒必要跟諸葛亮學。

  當然,做這個決定的時候,他下意識忽略了喜歡把官僚系統(tǒng)扔一邊,自己單干的朱老八,同時也把自己沒有能力事事親為這個事實忘了。

  然后具體的事不好干,可找方向的事同樣不好干。

  看著眼前的南直隸地圖,朱五這才意識到,自己剛穿越時,能碰到孫傳庭運氣有多好。

  如果不是他確定孫傳庭能力不錯,將山西的所有事都交付給孫傳庭處理,他自己裝完逼就跑。

  他也不會到現(xiàn)在才意識到,接管一個省的權(quán)力有多難。

  獲得職位,并不等于獲得權(quán)力,他到現(xiàn)在還沒能讓一個縣聽他的話呢。

  可孫傳庭呢,陜西的起義軍規(guī)模越鬧越大,離那么近的山西卻一點事都沒有不說。

  陜西起義軍想到隔壁省山西搶點糧食,還被孫傳庭這么一個巡撫帶著人打了回去。

  朱五看一眼戰(zhàn)報,再看一眼自己不知如何下手的南直隸地圖,頭就更疼一分。

  而一旁擔當師爺?shù)膭⒀油ィ瑒t是用異常欽佩的目光看著朱五,在他眼里,朱五這么做是覺得吳江縣大事已定,已經(jīng)去研究下一個對手了。

  他根本不會想到,朱五是只會指揮,不會干事。

  想出來一個主意,就對其他的事撒手不管了,不是什么相信手下的能力,是不會干。

  所以,想表現(xiàn)自己的他奉承道:“縣尊可是憂心將來讓南直隸,正本清源后,該托付何人之事?”

  啥,我連怎么安排南直隸連個頭緒都沒有,你怎么就開始想著分肉了?

  朱五正要說劉延庭好高騖遠時,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如果他手下不覺得他勝券在握,怎么可能在他面前說這話?

  于是問道:“師爺,那本官就考考你,你覺得本官要怎么收拾這整個南直隸?”

  劉延庭思考了措辭,回道:“地方鄉(xiāng)紳架空官員,把持權(quán)柄,所依仗著,乃一實一虛,

  實者,為他們手里的人力、資產(chǎn),虛者,或為官位,或為名望。

  縣尊發(fā)展產(chǎn)業(yè),讓百姓無需依賴鄉(xiāng)紳也可活命,廢其之實,縣尊親臨,廢其之虛。

  且用重利分化鄉(xiāng)紳,只擊首惡,余者隨縣尊皆有大利,彼竭我盈。

  縣尊大才,如此別說整個南直隸,就是整個天下也可安定?!?p>  說得不錯,只是全是廢話,朱五又追問道:“師爺,那你覺得本官會怎么應對周家呢?

  要知道,現(xiàn)在吳江縣也就將近一成的自耕農(nóng),愿意把耕地交給我們,自己到我們作坊里做工。那三大家族照樣一點音信都沒有?”

  “縣尊已經(jīng)用蘇州知府廢了周家官面上的手段,現(xiàn)在周家能用的也就依靠他們田地求生的佃戶。

  只要縣尊的產(chǎn)業(yè)做起來,讓那些佃戶有另一條更好的活路,周家就只能是個普通富戶,一個衙役上門,就要讓其畢恭畢敬?!?p>  對,我就想知道怎么才能把產(chǎn)業(yè)做起來,朱五見劉延庭還是不說重點,心里腹誹一句,問道:“師爺,那怎么樣才能讓那些佃戶有一條更好的活路呢?”

  誰不知道民以食為天,誰不知道讓百姓日子過得好一點,自己剝削他們更安心?

  但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啊。

  劉延庭一時語滯,尷尬道:“在下不善行商之事,要不,縣尊問一問您麾下的晉商。”

  要是晉商有主意,我還會發(fā)愁嗎?朱五心里默默腹誹道,晉商干的事南來北往的物流生意,不是他現(xiàn)在這種搞作坊,大規(guī)模生產(chǎn)東西,然后賣出去換銀子的生意。

  見氣氛尷尬下來,徐應元提醒道:“縣尊,您不是之前就計劃著,讓晉商采購九邊將士所需之物的時候,從咱們自己人手里采購嗎?

  現(xiàn)在正好有了人力,縣尊就不試一試?”

  朱五搖了搖頭,懶得和徐應元解釋什么。

  給九邊供給物資,這種官商一體的生意確實很賺錢。

  就算那些不是他自己人手運送,讓其他晉商分了一些去送物資,被分量一些利潤的生意,照樣有大利潤。

  畢竟,他給晉商那邊的報價最高是一石糧食八錢銀子,在朝廷那邊卻是統(tǒng)一的一石糧食一兩銀子,做筆賬就能有那么大的利潤。

  把這整條產(chǎn)業(yè)鏈打通,壓低成本,那利潤就更大了。

  然而,這條路什么都好,就是有點費大明,大明辛辛苦苦收上來那么點稅,他當蛀蟲有點不好意思。

  當然,如果那條路能長久走下去,朱五肯定會走,反正他這個蛀蟲比那些貪官好,至少他把糧食都送到每個士卒手里了。

  那些利潤是維持他運轉(zhuǎn)的必要經(jīng)費。

  然而,朱五擔心的事那條路不長久,不是害怕大明沒了,稅收上的財源被斷。

  因為現(xiàn)在他也有權(quán)力收稅,同時,如果他接手南直隸,到時候他手里就有收南直隸,山西,還有商稅的權(quán)力。

  到時候如果他運作得當,收的稅足夠支付九邊的軍餉,讓大明朝堂徹底不用負擔九邊軍餉,就是他從崇禎手里換南直隸的條件。

  這樣一來,無論有沒有大明,他都能拿到該拿的銀子。

  他擔心的,是另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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