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她們變成真的了
痛，好痛，摔在地上如臨緊咬著牙關(guān)，大腦被刺激的疼痛，一遍遍沖刷著他的理智，許久，當周圍再無聲響，當一起歸為寂靜后，地上的如臨緩緩睜開先前緊閉的雙眼，大腦刺激的疼痛感逐漸消退，如臨站起來，扶著墻壁顫抖的向著門外走去。熙攘的人群，繁華的街道，燈紅酒綠的美好世界呈現(xiàn)在如臨的眼前，這是屬于這個虛假世界的美好，也是屬于這個世界的人的真正的美好，卻不再會是如臨的了，似乎是失望吧，如臨從高中以來再一次看到如此的美景，再也沒有了曾經(jīng)的盼望，滿懷在心中的追求，剎那間消散在云間。
“我...到底是為了什么，如光的真相，還是只是為了自以為是的，那個并不一定完美的真相。我到底是為了什么才拋棄了自己的生活?！?p> “這是必須經(jīng)歷的結(jié)果，也是屬于我們種子的悲慘世界?！比缗R的身后，一道颯爽的聲音傳來。
“你跟葉星畫他們也認識？我不是沒用了嗎，還來找我做什么?！比缗R轉(zhuǎn)身看著聲音的主人。
“葉星畫？他這個怕死的小人，可不配跟我相提并論?！边@道聲音從黑暗的小巷中走出，她的身材并不宏大，可腳步卻踏下的堅韌有力，衣服干練但將小腹處留露出來，黑色的短發(fā)展現(xiàn)出那雙蔚藍的瞳色?！芭c我合作，如何？”她將手伸向如臨，表明著自己的態(tài)度。
“看來是還沒醒。影黃粱，這個也是假的，趕緊給我放出去?！比缗R對著空中大喊，但并沒有任何回應(yīng)。
“哈哈...哈...哈。你在干什么，隨便對外面的人說個名字，那群白褂人就會給你放出去了？你好有意思啊?！?p> “真的？”如臨回頭看向那個女人，”所以說，你也是種子？”
“說實話，我并不想跟你相認，可惜，你也是種子，我從白徹嘴里經(jīng)常聽到過你，惡心到讓人想吐的你卻讓白徹這么牽掛，搞得我不得不來找你合作。”
“你和白徹認識？”如臨緊緊盯著眼前的女人，“我并沒有從她嘴里聽到過。”
“你從哪來的自信，覺得白徹什么事情都得和你說，是嗎？”女人并不客氣，將話直接回懟了過來。“現(xiàn)在，我給你個計劃，要么與我合作，要么我就在這給你弄死，再用一個個謊言白徹哄騙?！?p> “所以，我有的選嗎？”
“你也不是不能嘗試反抗，我并不反對的。”女人歪著頭，身體放松的靠在墻上，對我的殺意卻絲毫未減。
“你的是什么？”
“什么？”
“就是那個，應(yīng)該每個種子都有的，一個特殊的...應(yīng)該是能力什么的。”
“你知道的吧，種子之間基本上是要自相殘殺的，雖然有部分人認命，選擇活在這個虛假的世界，但大部分人還是想要出去?！?p> “這我知道。”
“既然知道就別打聽別人的特殊性，那是我們賴以生存的能力。”
“所有種子應(yīng)該都不在一個同樣的世界里吧，那想要出去，其他世界的種子怎么辦?！?p> “將這個世界里所有種子殺掉可以被傳去其他地方，或者等其他種子自己過來，知道的就這兩種辦法。”女人轉(zhuǎn)過身去，“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方煙垣，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p> 兩個小時后，方煙垣從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大致了解了，葉星畫和李淵我是認識的，這個影黃粱倒是第一次聽說。我在這有三四年了，不出意外的話他就應(yīng)該是從其他地方過來的了。”
“那是不是意味著?！?p> “對，就是你想的那樣，應(yīng)該是將他們那個世界的種子全殺光了，一個不剩?！狈綗熢o接地說道，“如臨，你要記住，你是最后一個擁有復(fù)活機會的人了，不會再有其他人，我們其余所有種子都沒有任何容錯了?！?p> “李淵好像也說過這種話，你們?yōu)槭裁催@么肯定不會再有其他新種子進來。”
“規(guī)則?！?p> “什么？”如臨并不理解。
“我們存在著一個規(guī)則，所有人都會知道是否會有新人進來，以及世界能承受的最大種子數(shù)，大家在這個世界里渾渾噩噩地都活了不少年，早就對這個規(guī)則摸透了。所以我們才會知道你的到來，讓這規(guī)則達到了飽和。”方煙垣重新看向如臨，“你還有慢慢摸索的機會，但我沒這條件，我需要你去找到影黃粱，在他來找我們之前殺了他。”她雙手一攤，“只有這樣，我才能在這個世界里安安心心的過好我的虛假生活?！?p> 一陣敲門聲響起，白徹的聲音從門后傳出：“來了，請稍等?！彼蜷_房門，如臨的面孔出現(xiàn)在門后，“早上好。”如臨舉起手打著招呼。砰一聲，房門迅速被關(guān)上，還舉著手的如臨就這樣吃了個閉門羹。敲門聲再次響起，“如臨，我很早就說過了我的想法，我不會幫你的。”白徹說道，但這次門外傳來的卻不是如臨的聲音，“我也在啦，白徹。”
“煙垣？”白徹重新打開房門，“你們兩個怎么認識的?！?p> “我是來找你的，在路上遇到他了，他好像也是來找你的?！狈綗熢赶蛉缗R。
“這和我們說好的不太一樣吧，你不是應(yīng)該說我們兩個認識嗎？”如臨湊近說道。
“呵呵，是嗎，如臨，你還真是死纏爛打啊?！卑讖鼗氐?。
“就是啊，白徹，這個男人真的是太惡心了。”
“我對你的發(fā)病不做任何看法，我只想知道你帶我找白徹的目的是什么？”
“將她帶走。”方煙垣在如臨耳邊說道。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把她帶走，她在這遲早要被發(fā)現(xiàn)，她跟你我都有關(guān)系，我要把她帶到安全的地方度一段時間，等問題解決了再把她送回來?！?p> “這跟我來有什么關(guān)系？”如臨不解的問道。
“我需要一個惡人，用強硬的手段把她直接綁走，這傻丫頭一條筋，要是跟她說那些什么你們是假的，這個世界是假的，那種話，她估計要鬧出不小的事情來。這個惡人我不能當，你把她綁走，我只需要當一個看客就好了?！?p> “看來我得做一些壞事了?！比缗R不再廢話，“你來之前打探好了對吧？現(xiàn)在直接綁走不會出什么事?！?p> “已經(jīng)全都打探好了，直接動手吧。”方煙垣從如臨身旁離開，挽住白徹的手，“我們進去吧，不理這個渣男。”
白徹在門口停頓了一下，思考了片刻還是看向了如臨，“拜托了，我只是想要一個正常的生活，那些事情還是找別人幫忙吧，即使我回心轉(zhuǎn)意了也幫不上什么忙?！卑讖剞D(zhuǎn)過身去?！叭绻阒皇窍胱粫脑?，我并不介意的?！闭f完她便帶著方煙垣向著房間里走去。
“當然，只有這樣才能帶來正常的生活?！闭f罷，如臨一把拉住漸漸關(guān)上的房門，將方煙垣與白徹拉開，隱藏在手中的刀子反握，重重的敲擊在白徹的后頸處，乘著她大腦宕機的瞬間捂住口鼻，阻止著空氣的進入，短暫的窒息下，白徹的身體不可避免的劇烈掙扎，如臨乘勢而上鎖住白徹的喉嚨，形成斷頭臺，慢慢地，氣體的不再交換使得白徹再也沒有力氣掙扎，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如臨也放開了鎖住的手。
方煙垣在旁邊有些愣住，手指向如臨：“白徹這是.....”
“昏了過去而已，這個方法撐不了多久，有沒有什么助眠的東西，得讓她多睡會?！?p> “那個，就是，其實我?guī)Я怂幍?，可以想辦法喂她吃下，這樣也許會.....”
“但你一開始并沒有說，不是嗎？我明白你的自私，我與她間隙越大，對你來說就越好，就不會有人再打擾你的美好生活?！比缗R向方煙垣伸出手，“藥給我?！?p> “如臨，對于你來說，你要做什么，你究竟想要什么樣的生活，如果你想要出去，那我就得把你在這殺掉?！?p> “我當然想要平靜的生活了，不然我和你合作什么？”如臨笑著回答這個問題。
“你最好是這樣想的。”方煙垣并沒有把藥遞給如臨，而是扶起倒在地上白徹的身子，將藥小心翼翼的送進她嘴里。“把白徹帶走吧，安全的地方我早就找好了?！?p> 傍晚，兩人在城區(qū)的店鋪里見面，“白徹已經(jīng)安排好了，接下來得想辦法找到你說的那個影無痕?！狈綗熢氏乳_口說道。
“怎么找？”如臨回頭看向她，“我們可沒找他們的辦法?！?p> “那就讓他們來找我們?！?p> “李淵之前說過，他們把我裝進那個夢境中是為了引出某個人。”
“某個人？其他的種子？”方煙垣緊盯著如臨，“你之前可沒說過這事?！?p> “我也不認識這個人是誰，在他們說出這個事之前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p> “那，要不你去找白褂人送死一下，這樣不管是葉星畫那堆人還是你身后的某個人就都能引出來了?！狈綗熢χ粗缗R，卻被如臨回瞪了一眼?！安缓谜野。拖冗@樣吧，我們兩個保持著聯(lián)系，等他們?nèi)我庖环匠霈F(xiàn)了再待一起，現(xiàn)在一起也沒什么意義?！闭f完，方煙垣從座位上起身，離開了店鋪。
如臨盯著眼前的茶杯，陷入了沉思，總感覺方煙垣有什么跟葉星畫他們一樣，隱瞞著自己什么，但就像是他對她隱瞞著殺意一樣，倆人之間不可能達到完全的消息互通。如臨嘆了口氣，好像只是一瞬間的事，從一個剛畢業(yè)的高中生變?yōu)榱颂用倪^街老鼠。
漆黑的屋子里，伴隨著房門的打開，門外為數(shù)不多的光亮爭先恐后地涌入到房間里，李淵踏步進入房間，將燈給打開，葉星畫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旁邊的影無痕拿著醫(yī)療箱替葉星畫止血。
“所以說，你們燈都不開是怎么看到傷口的。”李淵將手中的塑料袋放在桌子上。
“你看到了嗎，那個人的臉?！比~星畫問著李淵。
“沒，動手的是她操控的人偶罷了，她人并沒有出現(xiàn)?！?p> “那就麻煩了呢，如臨現(xiàn)在是跟方煙垣合作了是吧，真可惜?！?p> “還要來一次嗎？”影黃粱擦拭著傷口問道。
“沒必要了已經(jīng)。”
“我們不還不知道她是誰嗎？為什么，你好像對那個如臨熟悉又很放縱，告訴我們?nèi)缗R后面有個更重要的人是你，但不去對付的人也是你，葉星畫，我的耐心可沒時間陪你玩著種過家家游戲?！庇包S粱原先擦拭傷口的棉簽不知何時變?yōu)榱艘话阉?，抵著葉星畫的腰部。
葉星畫卻對此并不在意，不打算解釋，也同樣不打算理會影黃粱，而是對著李淵說：“東西準備好了嗎？”
“早就弄好了?！?p> “你呢？”葉星畫扭過頭看向依舊緊盯著自己的影黃粱，“是繼續(xù)跟我們一起，拿著那東西把這的人都殺掉還是現(xiàn)在滾蛋？”
“要是你的特性是我的就好了?！庇包S粱默默收起抵住的刀，向著別的房間走去。
廢棄樓房中
“如臨，你要死啊，你要殺了我就直接動手，把我綁到這是什么意思?！北晃寤ù蠼壧稍诘厣习讖貙χ媲暗娜缗R大罵著，“你******，要找我就找我一個人，方煙垣呢，說話啊，啞巴了?！?p> 如臨捂住臉，有些羞愧，“好了，你乖乖的，很快就會給你放回去了。方煙垣跟我沒關(guān)系，我不會拿她怎么樣的，放心吧。”
“我放心你二**。”白徹依舊罵道。
“再廢話，現(xiàn)在就給你丟這?！比缗R裝作兇狠的蹲下盯著白徹。
“那就來啊，那你還在這陪著我這個死人干嘛呢，趕緊走啊，放任著我自生自滅啊?！?p> 如臨揉了揉鼻子站起身來，不說方煙垣那，就連自己也沒辦法真的把白徹丟在這里，“不對啊，上次在巷子里面時可不是這樣的啊。”如臨自言自語的說道，然后在白徹的罵聲中走向了另一個房間里面。
“你對她這么兇干嘛?！狈綗熢χ种械牡顿|(zhì)問著如臨。
“拜托大姐，是你要求我這么做的?！?p> “你就不會又兇又溫柔嗎？算了，你也就這樣了，我還是高看你了?！?p> “是是是，你最厲害了。所以呢，有動靜了嗎？”如臨從冰箱里面拿出食物放到桌上。
“葉星畫他們主動暴露出來位置，白褂人應(yīng)該很快也會出現(xiàn)，雙方混戰(zhàn)的時候也就是我們動手的時候了?！狈綗熢戳搜鄢燥埖娜缗R，敲了下他的腦袋：“先給白徹送去。”
如臨不情愿的站起身來，“雖然是被綁來的，但白徹除了嘴上罵罵好像還挺聽話的，也不亂跑，要不你直接跟她把我們的事說了吧。”
“說什么？世界是假的，你也是假的這種話嗎？”
“她會接受的吧?，F(xiàn)在只是影黃粱，萬一后面還會來其他種子呢，有一天你再也沒辦法支撐的時候，當我們?nèi)赖臅r候這個世界也會崩塌的吧。”
“所以呢？”
“白徹在那個時候也會知道自己是假的吧，與其讓她在無能為力的時候知道真相，倒不如現(xiàn)在能改變的時候就跟她明說，有希望總比沒希望要好?！?p> “你為什么會知道她們死的時候會知道自己是假的，正常來說這更像是程序一樣，其他種子全死后，這個程序會停止運轉(zhuǎn)，這里面的人也都會單純的停止思考然后逐漸毀滅吧。”
“為什么會知道呢？可能是直覺吧?！眱扇瞬辉僖驗檫@事而討論。
“現(xiàn)在走吧?！倍虝撼聊蠓綗熢氏却蜷_了話題。
“那邊有消息了？”
“他們開始交手了。”方煙垣舉起手機給如臨看，上面顯示著的新聞描繪的雖然只是一個單純的煤氣泄漏，但他們都知道，這是種子和白褂人打起來了。
“白徹呢，還放在這嗎？”
“不然帶她一起去嗎？”方煙垣瞟了如臨一眼。
如臨不再廢話，從包中拿出不知什么時候從家中順出來的手槍，“沒能力的話，還得是這東西能給我?guī)戆踩邪??！?p> “走吧，是時候為了我們的美好生活而戰(zhàn)了。”
引擎的轟鳴聲在寧靜的夜晚里響徹，白徹站在廢棄樓房的窗口處看著車子的離開，手上原先因被綁而纏著的繩索早已不見，她手中握著一封方煙垣臨走前偷偷塞給她的信，描述著未來生活的美好，“明明是一群騙子，干嘛非得給我畫美好生活這張大餅，我們都是假的吧，干嘛為了我們這么拼命呢，真是的?！?p> 信封的背面悄悄埋藏著的不過是一介常人的思念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