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復又敲門,“小姐,禮服記得穿,就在身后那簾子里掛著?!?p> 余故應了聲好,轉(zhuǎn)身進簾子里,映入眼簾一件酒紅色抹胸長裙,聽從管家的話,勉強套身上了。
門外傳來敲門聲,甜美的嗓音傳入耳蝸,“你好,小姐,我是您父親請來的化妝師,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哦,可以可以,快進來吧?!庇喙薀崆樯锨?,擰開門把手,將化妝師迎了進來。
化妝師素面朝天,頭上胡亂扎著丸子頭,底下一片烏青,身上搭配也極為簡單,藍色T恤搭配中分褲,手提化妝包,渾身疲態(tài)。
“您是余小姐吧,果然漂亮哈?!被瘖y師由衷感嘆贊美。
余故不好意思笑笑,“這么早讓你過來還真是辛苦了,干這行挺辛苦的吧?!?p> “嗨,不辛苦不辛苦。”化妝師將化妝包里瓶瓶罐罐擺在桌面,各種大牌應有盡有,全是父親掏腰包,雇的也是化妝技術(shù)數(shù)一數(shù)二的化妝師,價格高低余振東不在乎。
余故挺直腰板,一動不動,尤其畫眼線部分,僵硬如石,足足化了一小時,腰板得以重獲新生。
化妝師匆匆告別,門板還未闔上,繼又來了位做造型的,扎著高馬尾,精氣神足,手提包裝備齊全。
余故陷入絕望,才剛歇不到半分鐘吶,又來了位,只好又挺直腰板,從小到大還真沒被這么伺候過。
平常抹個口紅就算化妝了,抹個面霜就算護膚了,今天算是知道真正化妝步驟的繁瑣復雜。
首先燙了大波浪卷,耳垂點上珍珠釘,脖頸盤細金鏈,穿上紅高跟鞋,好在鞋跟不算特別高,抬腳能走兩步。
告別造型師后,無縫銜接,管家推門而入,“小姐,該去訂婚宴了,還剩二十分鐘開場?!?p> 余故喘不過氣,提著裙邊,匆匆踩著高根小心走每一步,終于上了車,得到喘息的機會。
真沒想到訂婚宴這么麻煩,那結(jié)婚豈不是更麻煩,余故無奈嘆氣,車窗掃過一切事物與她無關(guān),放在平常,連螞蟻都得看仔細,可現(xiàn)在只想歇歇。
突然一輛失控的貨車迎面而來,等等!這好像是有意為之!看這架勢,想來個同歸于盡。
管家狂打方向盤,卻壓根躲不過,白色轎車貨車產(chǎn)生劇烈碰撞,車身前半部毀盡燃燒。
“觀眾朋友們,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達第一現(xiàn)場,可以看到白色轎車和貨車毀壞慘重,據(jù)當事人透露,貨車徑直撞向白色轎車,導致慘狀發(fā)生,貨車司機已當場確認死亡,白色轎車的二位已送往醫(yī)院進行搶救……”
醫(yī)院。
余振東在搶救室外左右踱步,冷汗直冒,滿臉擔憂。
過去的幾個小時煎熬難耐,平時連半滴眼淚都不肯掉的人,如今唯一的親人生死莫測,淚水止不住地涌出,手掌不停抹眼淚,崩潰難受。
搶救室閃爍的紅燈暗淡下來,醫(yī)生走出,余振東立馬站起來,一個箭步?jīng)_上前,急切地詢問自己女兒情況如何?這是唯一的希望。
醫(yī)生搖搖頭,“抱歉,我們盡力了?!?p> 余故葬禮。
葬禮現(xiàn)場烏泱泱一片,沉默不語,余故生前較為要好的幾個朋友,無一不惋惜,年紀輕輕就這么去了。
林銳第一時間接收消息時,一個人躲在房間里,反鎖上房門,捂著唇小聲抽泣,盡量不讓他人發(fā)現(xiàn)如此脆弱的自己,父母也不例外。
第一時間當然是不可置信,隨后看到新聞報道,現(xiàn)在見了余故本人躺在棺材板里一動不動,他甚至想上前瘋狂地搖晃她的肩膀,大聲質(zhì)問是不是在騙他?
遺像上甜美的笑容,永存于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