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綠色金條
有了廖首長的同意，程建軍拍攝的最大障礙已經(jīng)解除。
連夜便坐飛機趕回了四九城。
回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朱霖等人還沒有回來。
左右無事，坐著飛機又趕去了吉春。
此時，四九城還未下雪。
但吉春早已是一片潔白。
下車坐出租車的時候，司機很是善談。
問程建軍從外地飛過來，是不是來買君子蘭的。
“把這事給忘了！”
一句話讓程建軍微怔，想到了了方蘇送給自己的那盆君子蘭。
在自己與方蘇分手后，他還把那盆花給搬到了家里，讓老娘好生的照顧。
最好能多培養(yǎng)出來幾盆。
好似前段時間回家時，看到了家里有二十多盆君子蘭了。
“師傅，現(xiàn)在的君子蘭市場很火爆嗎？”
因為是冬天，出租車沒法開窗，所以程建軍也就沒有給他遞煙。
“太火爆了！這就是綠色的金條！我跟你說呀，前段時間一個香江的老板過來。想拿一輛皇冠換一盆君子蘭，人家都沒換。
還有呀！就前幾天發(fā)生的事。說弟弟相中姐姐家的一盆君子蘭了，想花兩萬塊錢買。姐姐沒賣他，結(jié)果讓他半夜給殺了！”
出租車司機巴拉巴拉的一頓說，把君子蘭夸得和花一樣。
不對！
君子蘭本身就是花！
應(yīng)當說是把君子蘭給夸得好似真的金條一樣。
聽了司機的話，程建軍也來了興致。
讓他把自己送到了位于百貨大樓的君子蘭交易市場。
進去一看！
好家伙！
有一種十年前搶購物資的感覺。
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君子蘭。
“師傅，這君子蘭怎么賣！”
找到了一盆與家里看過大小和品相差不多的君子蘭，程建軍問道。
“兩萬！”
攤主伸出了兩根手指。
“淦！”
程建軍被嚇到了。
一盆花，還是品相不太好的。
竟然值四九城的半套房子，這尼瑪也太嚇人了吧！
這么算的話，自己家里那二十多盆君子蘭，竟然值四十多萬。
一路擠過人群，走了一個來回。
程建軍發(fā)現(xiàn)那司機說得還真算太夸張。
這其中品相最好的一個叫作黃和尚的君子蘭竟然喊價二十萬。
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程建軍第一個反應(yīng)，便是把家里的君子蘭都給弄過來賣了。
但馬上，他又大搖其頭。
他又不差錢，不需要再賺這點小錢。
到是眼前的君子蘭市場，讓他的心里出現(xiàn)了一絲的陰霾。
去了長影招待所住下之后，他拿著北視的記者證，開始打聽了起來。
知道在1982年時，曾經(jīng)有過君子蘭的限價令。
要求一盆君子蘭的賣價不允許超過二百元。
為此，花商開始了救市。舉辦了拯救大熊貓君子蘭義展，并將義展所得到了17000的門票，交給了上面。
使得上面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并在今年的年中廢除了限價令。
結(jié)果，君子蘭的價格一飛沖天，到了明年更是達到了鼎盛和瘋狂。引起了上面的重視，省報和國家報紙連續(xù)發(fā)文，給狂熱的市場迅速轉(zhuǎn)冷。
但短暫的狂熱也使得許多家庭花光了一輩子的積蓄，換到的只是一盆花。
“這種投機和金融炒作行為了，絕對不能繼續(xù)！”
程建軍是喜歡割韭菜，但卻不喜歡割國人的韭菜。
思考了半天，他終于下定了決心，拿筆開始寫了一篇《從郁金香泡沫看春城的君子蘭熱》！
在寫完之后，又打著出租車去到了電信大報。
把三千多字的文章，用電報發(fā)給了北大的陰教授。
同時，還給陰教授打去了電話，請他找經(jīng)濟系的教授幫著看一下。
而后，又買了飛機票，轉(zhuǎn)頭又回了四九城。
沒有時間去見別人，坐著出租車直沖北大。
找到陰教授時，他正與經(jīng)濟系的幾個老師在談?wù)摮探ㄜ姷奈恼履兀?p> 在聽程建軍說起君子蘭熱的時候，幾個老師也感到憂心。
不過，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這事太大了，他們也不敢只聽程建軍的一面之辭。
向?qū)W校打了一個報告后，便連夜趕往了吉春。
當然了，程建軍沒讓他們坐火車，而是自己花錢買了飛機票了。
兩天的調(diào)研之后，幾個教授又會合在了一起。
開始探討起他們的所見所聞，都覺得這事太不正常了。
此時，程建軍已經(jīng)寫好了第二篇文章——《綠色金條的本質(zhì)》。
在經(jīng)過幾個教授的修改后，他們一致決定向國家級媒體推薦這兩篇文章。
兩篇文章并沒有很快的刊出。
在文章發(fā)過去之后，媒體也來人了。
又經(jīng)過了三天的實際調(diào)查后，才決定發(fā)表文章。
12月30日！
12月 31日！
程建軍的兩篇文章在媒體連續(xù)發(fā)出。
本來這是迎接1985年元旦的喜慶日子。
但兩篇文章的出現(xiàn)，卻引起了花卉商的一片哀嚎。
原來喊價幾萬都不賣的君子蘭，瞬間便成了一百塊都沒有人要的野草。
報紙上的文章發(fā)表之后，程建軍還去花卉市場看了一眼。
四個字可以形容，門可羅雀。
整個市場，就剩下賣花的，還湊在一起亂罵。
湊過去一聽！
原來罵自己呢？
到是沒啥可生氣的，自己砸了人家的飯碗，還不能讓人罵幾句了。
這事也許讓花卉商賠錢了。
但一路哭何如一家哭。
最起碼，程同學還保住了挺多家庭多年的積蓄呢？
君子蘭的事件告一段落之后，朱霖等人也回來了。
考察的結(jié)果是在長白山上拍林場部分的劇情，還得到了林業(yè)局的大力協(xié)助。
在等待大隊人馬到達的時候，姜梨梨還請朱霖和程建軍一直去家里吃的飯。
小雞燉蘑菇，鍋包肉，溜肉段，東北大拉皮……
菜肴即豐盛又豪爽，與東北人的性格完全一樣。
吃得程建軍那叫一個過癮。
在吃飯的時候，姜梨梨還說起了君子蘭由熱轉(zhuǎn)冷的事。
更把程建軍給埋怨了好幾句。
還說自己家養(yǎng)了好幾盆君子蘭呢？
本想著能賣了換套房子，讓程建軍這么一弄，沒戲了！
“你家才幾盆，我家可是養(yǎng)了二三十盆呢？我這一弄，可不光砸了你的房子，便連我自己的新房子也砸了！”
“來吧，梨梨，為我們的同病相憐干一個！”
程建軍知道姜梨梨就是斗嘴，如果真生氣的話，不可能請自己和朱霖來家里吃飯。
扔下了一句話后，端起了酒杯。
“朱霖，你也不管管他！吃我的飯，砸我的飯碗，還拿我買的酒氣我！”
姜梨梨向著朱霖微笑的同時，端起了酒杯與程建軍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