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ㄒ唬?p> 地安四十年,丞相府內(nèi)柳枝飄搖。
?。ǘ?p> 相府內(nèi)的二公子,是當(dāng)年右相邊疆征戰(zhàn)時(shí)撿來的,隨身只有一塊許配上字葉辰。后即名江葉辰。
相府內(nèi)最小的嫡女,叫江柳。
地安四十年,江柳十三歲,江葉辰比她年長(zhǎng)六歲。
“傳聞?dòng)蚁喔沾闻脖任魇┎诺忠装?,如今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弊笙喔髂赴资蠐u著扇子,嬌笑著說道。
“夫人謬贊?!苯鴱哪概云鹕?,款步回到席位上。
宴席結(jié)束后,江柳湊到江葉辰跟前,“二哥,我彈得怎樣?”她問道。江葉辰低頭看著滿眼期待的江柳,“那自然是極好的?!痹捳Z(yǔ)間,眉眼含笑。
“那我要二哥親手做的胭脂?!?p> “好。”
“小妹這是怎么回事?怎么只與老二說笑,不來與我們要禮?”江家的老大端著茶盞朗聲問道。江柳俯了俯身“誰(shuí)叫你們把我二哥安排在最邊上,你們都離我好生的遠(yuǎn),平日里你們又忙,我如何同你們要?”老大仰頭大笑,“好啊好啊,小妹聰慧,我一草莽武夫自然是論不過你。”
眾人都笑,江葉辰接過老大遞過來的茶盞,茶杯內(nèi)倒映著飄飄搖搖的柳枝,似美人含笑的眉梢。
(三)
地安四十年的月夕,承安門街上華燈初上,行人熙熙攘攘,江葉辰領(lǐng)著掛著面紗的江柳,身后還跟了三四個(gè)下人,每個(gè)下人手里都拿著東西。
“二哥,我想要那個(gè)燈籠。”江柳蹦跳著指著貨柜頂?shù)母褡?。江葉辰笑著搖頭,“可你已經(jīng)買了七個(gè)了,那兔子樣的,你只剛才就要了兩個(gè)呢。”
江柳撅撅嘴,“可是,可是那個(gè)兔子不一樣……”說著,拉起江葉辰的衣袖,“只一個(gè),最后一個(gè)。”江葉辰無奈抬手,身后的下人隨即付了銀子,取下燈籠,遞給江葉辰。江柳從江葉辰手里接過燈籠,“喔——謝謝二哥!”江柳笑著挽起江葉辰的胳膊,“買蓮子,二哥回家給我做月餅可好?”江柳一蹦一跳,燈籠也隨著一蹦一跳,像只活躍的小兔,“好二哥,只給這府里的我做可好?”
江葉辰笑著問原因。
江柳仰起頭,“他們對(duì)二哥不好?!?p> “好,怎么不好。”
“那二哥的月餅,誰(shuí)都吃得?”
“嗯……那只給父親母親和柳兒?!?p> 江柳笑著往他身上跳,江葉辰躲了開,摸了摸江柳的頭,“在街上,別鬧?!?p> 那年月夕,江葉辰按照江柳的想法在河邊插下一條柳枝,“別人說,無心插柳柳成蔭。以后年年二哥都要陪我來?!?p> ?。ㄋ模?p> 江葉辰的院子里本來有一棵大柳樹,柳枝上系著很多紅色的布條,江葉辰說,每一個(gè)布條上,都記著一件樂事。
可是地安四十二年的春天,柳樹正冒芽的季節(jié),江葉辰親自把柳樹砍倒,用樹干,給自己做了個(gè)小的柳木箱子。
“里面是什么?”江柳問道。
“不可說?!苯~辰用染料描著花紋,淺笑著答到。
江柳嘆了口氣,趴在石桌上,身后的小丫鬟低著頭,捧著一盆清水,“二哥有什么事還要瞞著柳兒?”
江葉辰不說話,接過清水,給江柳洗了一個(gè)木梳子。
“你的?!?p> 江柳接過梳子,“那二哥你告訴我,你為什么把柳樹砍掉?”
江葉辰盯著江柳的眼睛,“父親說‘柳’犯了你的名諱。你夏末及笄之后,便要成親了?!?p> “那我把梳子留起來當(dāng)嫁妝?!苯f,“可我會(huì)嫁給誰(shuí)呢?”
江柳歪頭想了想,“要不……二哥來娶我?二哥對(duì)我最好了?!?p> 江葉辰表情嚴(yán)肅,“胡鬧,我是你哥。許是六皇子吧。父親一直有意偏向六皇子?!薄翱晌覜]見過他?!薄八撕懿诲e(cuò),是西北主帥之一,相貌英俊,精通國(guó)政?!?p> 江柳還是在笑,“那可有二哥英???”
“那是皇子,你再說胡話,我便轟你出去?!?p> “二哥可舍不得?!?p> “還說?!?p> “好二哥,柳兒錯(cuò)了,別處都要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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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娉婷十五勝天仙,
白日姮娥旱地蓮。
何處閑教鸚鵡語(yǔ),
碧紗窗下繡床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