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林聰其人
中午時，林聰拎著一塑料袋菜回來了。一進門只看到我一個人在家，便問道：”就你自己在家啊？“
”是啊，他們都出去了?！?p> ”領導呢？“林聰關切的問。
”和駕駛員一起去三陽了。“
”哦，老陳呢？“
”他說去商業(yè)公司了?！?p> ”靠，沒說中午回來不？“
”沒說。“
”早說啊，早說我就不用買菜了?！傲致斷止就?，看了下我接著說，”中午咱倆的話就不做了。出去吃點吧?！?p> ”行啊。我正好請林哥吃個飯。“我主動的問到。
”那用你請啊，我?guī)闳コ渣c。“林聰把菜放到廚房后，就帶我出了門。
”領導準備怎么安排你的？“等菜間隙，林聰問到。
”沒說呢，我也不知道。就說讓我跟你先跑跑?！拔蚁蛩媲暗谋永锏沽诵┧?。
”跟著我跑？“林聰有些吃驚，但很快便平靜的說，”就那么幾個人，一上午都見完了?！?p> 我無語的定在了那里。
”你之前在莒城那邊賣的是什么產品？“林聰看到我的尷尬后，轉問到。
”賣的門診藥，抗生素。“我如實的說。
”那東西不掙錢，在江北這邊大部分賣的都是針劑，抗癌藥才是咱公司的主流。我來這一年多了，才給了我?guī)讉€科室。但是用起來確實撐量?！?p> ”以前在莒城，也有一個產品，沒讓我賣?！拔已劾镉行┞淠?。
”一般新人都是先賣門診藥，看你有能力了，才給你住院部呢。“
”是啊，我估計領導也會讓我先賣門診藥吧?！?p> ”多跟領導說說好話。鄒城那業(yè)務量大，老韓一個人做一家腫瘤醫(yī)院，光內科用的量，讓他掙的獎金就最少這個數(shù)?！罢f著他比出2根手指。
我明白這語氣肯定不是指2000塊錢那么簡單，更羨慕的看向林聰，眼巴巴的生怕錯過什么重要信息。
“但是你如果想過去的話，得有幾關要過?！绷致攰A了一口菜放在嘴里。
“林哥，哪幾關？”自己如獲至寶一般地問。
“咱倆一起進得公司，我才跟你說的啊，你自己心里有點數(shù)就行。”林聰還在賣著關子。
“是，是，林哥。”我更加迫不及待了。
“首先，領導得看得上你，覺得你有這個能力?！绷致旑D了一下，“但是這個東西很難快速顯現(xiàn)出來，所以你下次跟領導在一起時要把你之前得業(yè)績情況，還有自己當時是怎么做的講清楚。另外就是日常表現(xiàn)要好，最主要是勤快?！?p> “林哥，這個沒問題。明天領導回來我就去向領導匯報一下，看能不能去鄒城做業(yè)務?！蔽乙娍p插針的說到。
“你不要太主動，更不能直接要。領導愿意給你，才會跟你說。假如你冒冒失失的說，領導是該給你，還是不給你？說不定領導還沒考慮好。”林聰趕忙糾正著。
“哦，是，是?！蔽尹c頭表示十分認同。
“說肯定要說，但要等領導主動找你問的時候，當然，領導不可能直接問你去不去鄒城，他肯定會旁敲側擊的問，你腦子要快。知道領導問話背后的意思。”
“嗯，好的，我記下了?！蔽业哪X子有點快跟不上了，以前直來直去的習慣了，沒想到被領導問個話還有這么多講究?？磥砹致斨巧探^對異于常人。
“第二個就是你沒有負責過抗癌產品，對這些產品不一定懂?！绷致斃^續(xù)說到。
“我以前在辦事處負責過學術，每個月都回公司參加學習?！蔽医K于感覺到以前的經歷能派上點用場了。
“那就好，這兩天再多看看，辦事處彩頁很多，沒事再看看?！绷致攲ξ业幕卮鸬挂膊灰馔?。繼續(xù)說著，“最后，也是比較關鍵的問題，鄒城那邊走的是直銷，回款時間很長，所以，去那的話得準備不少錢，日常維護的錢啊，要款時醫(yī)院折扣的錢都得等他們醫(yī)院回款后，公司才給處理報銷的?！?p> 我愣愣的聽著，“什么是直銷？還要自己去醫(yī)院要錢嗎？得多久啊？”
“直銷就是公司直接發(fā)貨給醫(yī)院，每個月醫(yī)院都會給公司出要貨計劃，先發(fā)貨，后付款。老韓在那好幾年了，都是他要錢。江北這邊大部分都是半年，鄒城那最快得10個月。不過這幾個月，領導去談了幾家商業(yè)公司，一直在解決這個事。以后準備直銷轉商銷，無非就是給商業(yè)公司讓出點利潤，但回款有保證啊。自己也省事啊?！绷致斈托牡媒忉屩?p> “那鄒城那邊是不是也要轉?。俊蔽颐靼琢艘恍?，但更關注的還是鄒城，仿佛自己已經要負責鄒城一樣。
“也在弄，好幾個月了。老韓對這個事倒不是太在乎，反正他有錢。最主要是他方方面面關系這么多年下來都熟悉了，醫(yī)院出采購計劃時，他都能做到讓藥庫出多少，藥庫就出多少了。你想想，咱們公司每個季度根據(jù)你的發(fā)貨情況核算獎金的，到快核算時多發(fā)點貨，那獎金不就更多了?！绷致斶@一年多的經歷襯托著我的過往是如何不堪，啥也不懂，啥也沒學。
“林哥，你知道的真多，比我們強多了?！?p> “江北這地方窮，回款時間都可長。每次開會常聽他們說，慢慢就知道了?！边@時，飯菜基本已經吃完，林聰站起身，從手包里掏出一顆煙，點上后朝收銀臺走去。
看到他準備去結賬，我趕忙站起身，拉著林聰?shù)母觳矤帗屩Y賬。林聰喊了句：“哎呀，又不是多少錢。”說著從手包里抽出一張百元紅鈔，算是制止著這場爭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