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臣有些不解:“曾公可是認(rèn)得那孩子?”
“不認(rèn)得。”
“那為何……”
“看個熱鬧,看個熱鬧。不打緊?!?p> 帳外兩人倒是氣氛輕松,帳內(nèi)卻是逐漸彌漫出緊張的氛圍了,一個個摩拳擦掌,不再笑鬧。因為接下來,才是詩會的重頭戲。
身旁的幾人攀上許寧的肩膀,將她拉了個趔趄,嬉笑著:“小趙兄臺,我們可就看你了。往常詩會哪里有我們什么事啊。爭光啊!”
“對啊,對啊?!?p> “我看小趙兄弟比江曌也是無不及?!?p> 她扯著嘴角大咧咧的一笑:“謬贊,謬贊。”又順勢甩掉肩上的手臂轉(zhuǎn)身面對著那些人:“各位兄臺不嫌棄小弟齡淺,以后請一定常聚?!?p> “哈哈哈。一定常聚!”
“真是笑煞我也!沒見識,就這樣一個庸才也能吹捧?”一個穿著金絲繡花袍子,頸帶瓔珞的少年領(lǐng)著一群人鄙夷的看著他們。
“說什么呢你!”一個面色黝黑的憨厚少年率先中氣十足的大吼一聲。身旁的人卻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別出頭。
“這是大司空家的幼子,左業(yè)芳。京城紈绔,他稱第一?!庇诸D了頓,“江曌的狗腿子?!编嵶雍圃谒吳那牡奶嵝?。
她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不過其實許寧對這個左業(yè)芳可是很熟。女帝登基后,他可是第一批被納進(jìn)后宮的。
左業(yè)芳被那一嗓子嚇了一跳,卻又自覺失了面子,言辭愈發(fā)尖銳:“一首沒內(nèi)涵的詠物詩都吹上天,說你們沒品位還不服呢?!?p> “而且蔣仁義,你一個中尉之子跑來詩會湊什么熱鬧!瞧你那五大三粗的,是舞文弄墨的模樣么?”他聲音又再次拔高,“不過也能理解,你們這些人啊,往上數(shù)三代說不定泥腿子都沒洗干凈呢。各位,是吧?”
他身后的人也紛紛應(yīng)和,面色鄙夷。
許寧不禁感嘆,世人皆說女子長舌,可這如今一見,明明這些男子舌頭可也不算短,還是些自詡清高的讀書人。
唉!許寧只好往前一站,“左公子,君子口舌,賽場上見分曉?!?p> 這鬧劇圍著自己展開,此時還不出頭,怕是兩頭都不落好。
“好??!那咱們總得有個賭注吧!”左業(yè)芳搖了搖扇子。
“賭什么,你說了算?!?p> “這可是你說的啊!若是我贏了,你就領(lǐng)著這群人去大街上走一圈,要邊走邊喊:我們是沒見識的泥腿子。怎么樣?敢不敢賭?”
……
“還有呢?如果你輸了呢?”
左業(yè)芳趾高氣昂的看著她:“那自然也是如此!”不過自己可不會輸給這個沒名沒姓的小嘍啰。他寫的詩連江曌哥都稱贊呢。
許寧有些猶豫,半晌沒開口。剛才在她身旁憤慨的眾人也有些偃旗息鼓,畢竟這小兄弟的實力他們心里也沒底,而這左業(yè)芳卻是眾人皆知的常年占據(jù)詩會前十。
“怎么?害怕了?就說你不行…”
“不是?!?p> “還不是?那你說說你什么意思?”
許寧面露憂色:“這樣…未免有些不公平?!碑吘刮揖烤贡饶隳觊L。當(dāng)然后半句她并未出口。
“不公平?我覺得沒什么不公平的。賭不起就滾蛋!”看著她猶猶豫豫的樣子,左業(yè)芳更覺自己勝券在握。
鄭子浩一雙小眼睛還滴溜轉(zhuǎn)的想著怎么把這事應(yīng)付過去,左業(yè)芳卻已經(jīng)不由分說的拽著許寧快步走到擂臺前朗聲到:“列位,列位。請聽我一言!”
臺下散坐的的少年們聽到喊聲都抬起頭來:這紈绔又要鬧什么?
“我身旁這位……”他愣了愣又神色倨傲低頭看著許寧“你叫什么來著?”
“趙謙遜?!彼行┛扌Σ坏谩?p> “哦,這位趙謙遜大才子,他說要和我比試。所以一會兒的抽簽選題,煩請各位容我們二人行個方便!”
在場的少年們神色各異,有人神色性味的看笑話,有人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當(dāng)然也有看不慣的人。
“喂!左業(yè)芳!你又在欺負(fù)人么?”
“我欺負(fù)人?你們說我欺負(fù)人家,剛才第一輪比試人家可是第三名呢!怎么能說我欺負(fù)他?要說也是他欺負(fù)我才是。”左業(yè)芳調(diào)笑著,神色性味的看著臺下眾人。
那人啞口無言,這第一輪比試做甚么數(shù)?但又不能明說出來,只得作罷。
“阿寧!”鄧曙驚呼一聲,將身旁的少年嚇了一跳,“鄧曙,你鬧什么呢?”
他含糊:“沒事,被這公子嚇了一跳”。
“你別管他,以后就習(xí)慣了。他呀……”那公子點了點自己的腦袋,又撇著嘴搖了搖頭。
場外的曾勉哈哈一笑,卻是興味更濃:“你看看,人家年輕人就是活力十足?。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