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你替我去樓下看看,亓主任是否來了。來了的話,立刻帶他去看姚成蕓?!?p> 余至明這話一出口,立刻就后悔了。
這臨時瞎編的理由,太過蹩腳了。
這里可是亓老師的地盤,還用得著別人給他帶路嗎?
周沫卻一句話沒問,乖乖出了檢查室。
這也讓余至明意識到,周沫已經看出了自己想讓她離開的意圖。
“唉,一不小心暴露智商了。”余至明暗自懊惱了一句。
待周沫腳步聲遠離后,余至明迎著周好目光,直接問道:“周沫不是你親生女兒?”
周好驚的蹭一下坐起,壓低聲音,厲聲質問道:“你怎么知道的?”
“是誰告訴你的?”
余至明伸手指了指她的小腹,說:“我自己檢查出來的?!?p> “阿姨,你還是完璧之身?!?p> 周好眼睛瞬間瞪大一倍,一臉質疑。
“這種事,你也能通過輕拍幾下,就能準確無誤的檢查出來?”
余至明點了點頭,沒過多解釋。
畢竟事實就在眼前,勝過任何語言。
周好仿佛第一次見到余至明一般,犀利目光上上下下的把他審視了一遍。
“沫沫說,你的聽診叩診之術在醫(yī)學界堪稱一絕,我還以為她是夸大其詞?!?p> “現(xiàn)在來看,沫沫的描述還是謙虛了?!?p> 停頓片刻,周好又冷冷的問:“說吧,你想要多少錢瞞下這個秘密?”
余至明笑了笑道:“阿姨,你誤會了?!?p> “這件事,我本可以假裝不知道,什么都不跟阿姨你說的。但我認為,有必要讓你知道,我知道了?!?p> “患者不該對醫(yī)生有任何的隱瞞,醫(yī)生也要對患者坦誠,這是相互的?!?p> 實話實說,余至明曾有過猶豫,要不要裝作自己不知道這件事。
畢竟,這算非常隱私的一件事。
只是老爸一直教導他,心胸坦蕩,事無不可對人言。
且,她又是周沫媽媽,還是坦誠為好。
余至明又接著道:“這件事,屬于醫(yī)患保密協(xié)議的內容,沒有阿姨你的允許,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p> “阿姨,你可以相信我的人品。”
周好盯著余至明的眼睛默然片刻,緩緩的說:“周沫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這個秘密,我也沒打算瞞她一輩子,如今告訴她,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余醫(yī)生,你最好不要以為知道了我的秘密,就可以達成一些妄想。”
余至明翻了下眼皮,淡淡又疏離的說:“我喜歡錢,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還有,周沫雖然各方面都很優(yōu)秀,但我對她可沒有什么非分之想?!?p> “阿姨,你純粹是想多了?!?p> 余至明又轉而說:“阿姨,你身體保養(yǎng)的相當不錯,我沒檢查出什么需要特別注意,或是需要治療的問題和毛病?!?p> 說完這些,他不等周好做出回應,轉身出了檢查室……
二十八分鐘后,余至明終于等來了姍姍來遲的亓老師。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
和亓越一起快步而來的,還有一個不言茍笑,提著一個低溫保存箱的中年男子。
亓越領著中年男子,直接快步來到了搶救室,來到了姚成蕓的病床前。
“姚成蕓,我是亓越,這里的負責人。”
“你可知道,你今天有多幸運?”
亓越一邊對神情變得有些木呆的姚成蕓說著話,一邊接過中年男子手中的低溫保存箱,又打了開來。
“你先是幸運的遇到了我的天才學生余至明,能在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你的身體癥狀?!?p> “然后,你又幸運的遇到了我……”
亓越從保存箱里取出了一支細長的注射針劑,介紹道:“這是國內僅有的能中和蓖麻毒素的試驗性針劑。”
“我恰好有機會能為你拿到一支?!?p> 說著話,亓越通過姚成蕓的頸靜脈,干脆利索的把針劑里的藥水注射了進去。
亓越注意到姚成蕓眼睛中已經恢復了一些神采,接著道:“我知道,你心里還有很多懷疑,但事實會告訴你?!?p> “你不會死,會健康活下來的?!?p> 說完這話,亓越轉身就離開了搶救室。
一直默默不語的中年男子,把用完的一次性注射器收進保存箱,提著箱子,也一并出了搶救室。
余至明也跟著出了搶救室,就見中年男子直接大步走向樓梯,一個字也沒說。
余至明跟著亓越回到主任辦公室,才忍不住心中疑惑。開口詢問。
“老師,真的是特效解毒藥?”
“不都是說蓖麻毒素無解嗎?”
亓越點點頭,說:“這種事情,我還能欺騙不成,那沒有半點意義。”
“這特效藥是真的,不過也相當稀罕?!?p> 亓越又壓低聲音說:“蓖麻毒素是國際上用的比較多的暗殺之毒?!?p> “國內特殊部門,為防止萬一,耗費了不少人力物力搞出了一些中和藥劑?!?p> “只是量少,成本高昂,保存期不長,且只對中毒初期的患者,有明顯解毒作用?!?p> 亓越又含糊解釋說:“我呢,恰好認識一位特殊部門之人,也恰好的是,他們有一支藥劑快過期了?!?p> “所以我剛才說,那位患者的運氣,真的很不錯?!?p> 余至明輕聲嘀咕道:“她運氣真好的話,就不會中這種幾乎必死的毒素了?!?p> 亓越被噎的一下,有些郁悶的轉而問:“你報警了沒?”
“報警?”余至明滿臉疑惑。
亓越提點道:“蓖麻這種有毒植物,濱海和周邊可沒有種植的,誤服可能性極小?!?p> “最大可能是被投毒。”
“最好是讓警察做一次調查,查清楚毒素的來龍去脈……”
余至明撥通110,簡略的把患者中了蓖麻毒素的事情說了一遍。
他放下手機,看向亓越,面帶訕訕的道歉說:“老師,今天我應對的有些驚慌失措,關鍵時刻有些掉鏈子,讓你失望了?!?p> 亓越一臉嚴肅盯著余至明,直到對方有些不自在扭扭身體,臉上忽然露出微笑。
“你對患者的處置和用藥等應對,我在來的路上已經得到了詳細匯報?!?p> “你的一系列應對,雖稱不上優(yōu)秀,但也沒犯下原則性錯誤,勉強稱得上良好吧?!?p> “考慮到你的經驗和閱歷,你這個表現(xiàn),我還是相當滿意的,這也讓我下定了原本有些猶豫的決心?!?p> “我原本想推遲一些時間,如今來看,你的能力足以應對。”
亓越不等余至明詢問,又接著道:“至明,從下周開始,你就去門急診待上一天。”
“門急診那里,能夠鍛煉醫(yī)生在各方面的能力,你也需要接觸更多的病患。”
余至明哦了一聲,見亓越沒有了其他交待,就告辭去了隔壁大辦公室。
在余至明隨手關上門那一瞬,有一輕聲自語傳進了他的耳鼓。
“哼,要是各方面都那么優(yōu)秀,讓我們這些老家伙怎么活……”
余至明愣怔之際,手腕忽然被人拽住,很有力氣的被拽到了墻角。
余至明面對越來越欺近的耀眼容顏,貼著墻壁的身體,已經是避無可避。
這是要被壁咚了嗎?
他心中剛想起這個念頭,耳邊就響起周沫語帶哀求的聲音。
“余醫(yī)生,你一定要沒有任何隱瞞的告訴我,我媽她是不是得了絕癥?”
原來是詢問這個!
激動之心散去不少的余至明,看著近在咫尺,滿是擔心的清澈雙眸。
“不是絕癥,只是一些非常隱私的問題,我擔心你在旁邊,你媽會很尷尬。”
周沫一想,確實有這個可能。
“余醫(yī)生,你真沒有騙我?”
“我和媽媽相依為命,她真有重大病情,我不想被蒙在鼓里?!?p> 余至明舉起右手道:“周沫,我可以發(fā)誓,你媽媽的身體真無大礙……”
陳家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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