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大買賣
秦離剛從治安處回到新居，兼職送貨師傅的張遠林便很快找上了門。
“公子？蘇州王掌柜問我們什么時候能再送些鏡子過去，他說多少他都能接下，還說是他主家那邊最近催得急！”
“我記得前面陸續(xù)送了三千多面吧？他這么快就賣光了？”
張遠林在一旁坐下后娓娓道來：“公子，那王掌柜跟我說，幾千面鏡子王家只是在南直隸三個大城擺出后就直接售罄。他打了包票，只要我們敢送，不管是兩千還是三千，他都不會賒欠我們一分一厘?！?p> 秦離聽后算了算賬，隨后笑道：“兩千面鏡子得有二十萬兩銀子吧？三千面足足三十萬兩，光是搬運馬車都得動用幾十輛，他口氣這么大？”
張遠林接話道：“那王掌柜原話就是如此，還說蘇州他已經(jīng)備了幾十萬兩現(xiàn)銀，只要我們送貨，立馬錢貨兩清?！?p> 隨著最近步子越邁越大，秦離也開始下一步規(guī)劃，但這么做開銷必然是驚人的數(shù)字。
單是糧食收購，秦離便在南直隸各地以二兩二錢一石的價格瘋狂買入，最近陸續(xù)收購了近幾萬石，現(xiàn)在已經(jīng)足夠一萬多人吃上兩年多。
這還只是糧食，其余物資前后累計花費也不低于大幾萬兩?，F(xiàn)在新城中的幾個倉庫都已經(jīng)堆滿，另外幾個大倉也已經(jīng)開始修建。
對于秦離來說，王存前能賣光自然是好事，但他最近派特務頭子孫彪去南京等地打聽后，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人在開始秘密調(diào)查鏡子之事。
幸運的是秦離尾巴處理得干凈，沒讓這些人摸到根據(jù)地來。
秦離也糾結(jié)，一次一兩百還處于可控范圍。一次送這么過去雖然是賺得盆滿缽滿，但就怕橫生枝節(jié)。
糾結(jié)了一小會兒，秦離終歸還是沒忍住誘惑，開口道：“你去通知楊萬龍等人，讓他空幾艘船今天停下來，下午陪我們?nèi)ヒ惶颂K州，讓他把上面的裝飾還是按照老樣子給改一下。
另外再派人進城去通知王掌柜，讓他帶夠四千面鏡子的現(xiàn)銀在崇明島對岸的入江口等我們，這次量大，我們就不進城了，讓他自己來海邊接貨?！?p> ……
下午兩點，所有人準備完畢后，隨后船隊揚帆起航。這一次規(guī)模龐大，秦離足足帶去了兩百人的隊伍，算是作為安全保障。
出發(fā)點距離崇明島不遠，一行人也就是繞過海面，再進入長江入海口，慢悠悠的航行一個多小時便趕到崇明島對岸的入江口。
這時河道旁人也不少，看樣子得有百十人規(guī)模，可以看出王家對這次交易也相當重視。
下了船，秦離在幾十人的家丁隊陪同下，向著王家人走去。
沒多久，秦離便通過穿著一眼看到闊別已久的王存前，一群人就他穿著一身上好的布料，顯得鶴立雞群，特別好辨認。
秦離人還在十來米外，王存前便主動上前開口打著招呼：“秦公子，你可是個大忙人啊，自上次一別后也不見你來我蘇州城坐坐，若來了也好讓老夫盡盡地主之誼！”
秦離見他身段放得這么低，也忙回禮數(shù)說道：“王掌柜放心，下次我去蘇州一定登門拜訪?！?p> 秦離順便打量了一眼王存前帶來的人，各個身強體壯，皆配著刀劍，看來他也是不太放心。雙方都能看出對方在提防，但皆是心照不宣。
閑聊一陣后，秦離向王存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王掌柜，由于來得匆忙了些，外海那里還沒安排好，時間趕緊，可否勞煩移步，與我一道查驗一番？”
秦離可不敢在這里滯留太久，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必須要速戰(zhàn)速決才是明智之舉。
聞言，王存前爽朗一笑，同樣也做了一個請。
此時，家丁已經(jīng)將船上的一百多箱鏡子搬至地面，正在一箱箱打開包裝。
秦離看著兩眼放光的王存前，笑說道：“王掌柜，這一批一共四千面，看在你是老主顧的份上，這次我額外送你五面，算是作為禮數(shù)送與王掌柜！”
王存前聽到這個消息，神色徒然一震，心里瞬間樂開了花。秦離贈予的鏡子可不會充公，可都直接進了他的私人腰包。
他稱贊道：“秦公子爽快人?！?p> 說完，王存前向身邊仆人說道：“讓他們過來點貨！”
王存前此刻也站在一旁，家仆每打開一箱，他都要親自查看一番，查看是否有破損的或是不合格的。
秦離則在一旁看著，也不言語。在商言商，他這么做自然沒什么錯，錢貨離手可就沒地方說理去。
王存前邊查看，邊挑著話題：“秦公子，老夫聽聞這海上跑船異常兇險，你們從西洲來這幾趟往返可還順利？”
聽到王存前問起這敏感話題，秦離便開始無中生有。秦離故作高深的反問道：“王掌柜，你可聽說過西洲海王？”
“西洲海王？”
王他不陌生，自然是知曉，但海王卻是進入了知識盲區(qū)。王存前一時不明就里：“那是何物？莫非是西洲之地一方諸侯？”
“算是吧？”秦離點了點頭，然后一臉敬意的說道：“那西洲海王就是西洲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西洲之地的?？芙允锹犓{(diào)遣！所以被大家稱之為海王！
而我們這些跑海做生意的人，每到規(guī)定日子都要向他繳納錢財，用來換取自身的安全，所以才能將西洲的貨物完好無損的運到大明境內(nèi)?！?p> 聽秦離這么一說，王存前半信半疑道：“這么說，那人便是與鄭一官一般的人物！”
秦離一臉誠懇道：“可以這么說！”
王存前作為獨當一面的大掌柜，對于海上的情況也不是充耳不聞，可他卻從未聽聞過西洲之地或是什么海王。
當王存前看向秦離時，從對方真誠的眼神里也挑不出毛病來，想了想也就不再追問這個話題，他轉(zhuǎn)而問道：“秦公子，那你下次送貨來是什么時候？”
秦離自然沒有保證，說道：“可能需要一段時間，這批貨已經(jīng)是我們?nèi)康膸齑?，來回也需要一兩個月，只要到了我便讓人通知王掌柜便是?！?p> “好，那老夫靜候佳音！”
王存前也不傻，知道對方愿意說的都說了，再問也沒有意義，當即安排人開始搬銀子。
經(jīng)過半個小時忙碌，雙方皆是心滿意足的開始返程。
因為最近打聽的人越來越多，秦離留了心眼，領著船隊在海里繞了一大圈后，確定沒有尾巴，眾人這才開始動身回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