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欽叫起了兒子,那邊劉升也醒了,姜佩進(jìn)去房間,不知道倆人說什么,好一會兒才出來。
韋欽不擔(dān)心,她已經(jīng)提前給劉升發(fā)了信息,他心里有底不會露餡。
她聽姜佩曾抱怨,劉升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摸著手機看,也不知手機里有什么秘密?
問他,卻解釋是工作,店里的工人有什么事一早都會給他信息,他得密切關(guān)注,不然,怕忽略重要事情。
姜佩不信,質(zhì)疑他,有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打電話,還發(fā)信息,這不是耽誤事?
劉升沒好氣翻了白眼,說:“你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沒素質(zhì)?深更半夜,凌晨三四點打電話騷擾...”
原來,姜佩只要找不到劉升,或是劉升不接她電話,不論什么時間段,她準(zhǔn)打電話給韋欽。
韋欽倒也耐心,即便不知劉升的行蹤,她也會承應(yīng)姜佩,幫忙問問劉升在哪兒。
也是奇怪,韋欽一通電話,那怕劉升喝的醉醺醺,他都會接韋欽的電話。雖然喝斷片,說不清具體位置,也能大概個方向。
韋欽轉(zhuǎn)達(dá)給姜佩,讓她去附近尋一下。
有幾次,姜佩轉(zhuǎn)悠幾圈都找不到劉升,就把韋欽叫出去一起找。沒幾分鐘,如愿找到劉升。
所以,劉升沒了蹤影,問韋欽準(zhǔn)沒錯。
韋欽篤定劉升醒來看了她信息,知道怎么穩(wěn)住姜佩。
倆人出來時,韋欽已經(jīng)把稀飯勺了,一碗一碗擺在桌上,見到他們,連忙招呼:“吃飯吧,我煮了粥,姜佩買了包子,正好配著。”
劉升宿醉未醒似的嗯了一聲,拉開椅子坐下,卻又抬頭意味深長看了看韋欽。
韋欽將盛包子和煎餅的盤子挪到倆人跟前,并遞了筷子。
她轉(zhuǎn)身催促正扒拉煎餅吃的兒子:“快點,別磨蹭,趕緊塞進(jìn)嘴里去上學(xué),時間快到了?!?p> 譚小柏含糊應(yīng)了一聲,將手里煎餅一口吞了,并抓起一旁書包蹬蹬跑出去。
“兒子呢?早上誰送他上學(xué)?”劉升看著譚小柏急沖沖的身影,突然想起什么,側(cè)臉問姜佩。
“媽送他去...”姜佩吸溜一口粥,拿起菜包往嘴里送。
劉升皺眉,打斷她的話:“走路?來的及嗎?你怎么不送?你很饞韋欽家一頓飯,非得來蹭!”
姜佩瞟了一眼,不以為然地說:“提早二十分鐘,干嘛來不及!”
接著,她臉上有些慍色,語氣沖起來:“誰饞?一頓早飯,我用的著干巴巴跑過來吃,我是八百年沒吃飯的餓死鬼?還不是你醉的連家都不回了,媽擔(dān)心,非得讓我過來看看...”
眼見倆人又開始說僵了話題,韋欽適時輕咳一下,打岔:“姜佩,你別搭理,他這是酒還沒醒透,又想撒潑吶?!?p> 劉升忿忿瞪著韋欽。
“你說的對,我才不跟他一般計較呢?”姜佩卻笑呵呵,大口吃著包子,還不忘揶揄劉升:“酒鬼,自己什么酒量德行不知道嗎?幸好是在韋欽這里跟譚慶喝酒,不然,鬧出笑話那就丟臉。”
劉升磨了磨牙,眼里有了怒意。
韋欽急忙夾了一個肉包給他:“趕緊吃,我還有事吶?!?p> “韋欽,你要去醫(yī)院,我們一起吧!”姜佩插嘴,遂又轉(zhuǎn)頭問劉升:“車在哪兒,我開,咱們?nèi)メt(yī)院看看譚慶的爸爸,今早手術(shù)...”
劉升沒應(yīng)她,而是對韋欽說:“譚慶已經(jīng)去醫(yī)院了?你今天休假還是請假?”
“嗯,一大早去的?!表f欽閃爍目光,她不敢坦言譚慶昨晚就去了,“我沒有假了,上次我爸住院都休完了,今天請假?!?p> 姜佩一旁還翹著下巴他答復(fù),劉升低頭喝了兩口粥,又塞了一個包子。
姜佩不悅,臉色又?jǐn)[了出來,問:“你去不去?不去就算了,我是覺得你昨晚纏著譚慶喝酒,不知會不會誤了今天的正事。反正早上沒什么忙的,去瞧一瞧,也放心?!?p> 劉升不急,慢悠悠吃了飯,將筷子一放,抽張紙擦嘴。終于點點頭:“行呀,去吧!”
“其實,不用麻煩...”韋欽沒有多想什么,她純粹覺得劉升也許宿醉未消,可能還難受著?!熬鸵粋€小手術(shù),老人家嘛,難免磕磕碰碰。”
“收拾一下,就走。”劉升起來,往窗口探頭一望外面,摸出車鑰匙給姜佩,說:“看到?jīng)],車停在那,你先去調(diào)個頭,我等韋欽一起走。”
姜佩接過車鑰匙,順著劉升的目光,她看見車子,利索地挎上包出去。臨到門口扔下一句:“你們快點哈!”
韋欽正洗碗,應(yīng)了一下,手里的活更快了。
劉升走到她身旁,雙目冷冷盯著她,問:“昨晚你把我扔地上?”
韋欽微怔,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說:“誰扔你地上,自己非要杵著趴那兒,我能拉動么?”
“你不是說譚慶在家,人呢?”劉升步步緊逼。
韋欽將碗倒扣瀝水籃,擰了抹布擦廚臺,頭也不抬說道:“可能我公公不舒服,臨時又把他叫去。我沖了澡出來沒見著他,以為在我兒子房間?!?p> 說著,韋欽回頭,皺起眉頭,滿臉不悅:“你怎么回事?啊,喝了醉醺醺跑來砸門撒潑,如果譚慶在家會怎么想?還有,你喝了酒還敢開車過來,萬一查酒駕怎么辦?姜佩打你那么多通電話不接,惹的她又賴我這里。要不是我反應(yīng)快,扯出譚慶陪你喝酒,現(xiàn)在還能這么閑著,不知得多鬧騰!”
“韋欽,你跟我上床了嗎?”劉升猛地來了一句。
“什么?”韋欽懵呆,隨即怒了起來:“你胡說八道什么?”
“既然我們沒有上過床,那有什么見不得人?你遮遮掩掩干嘛!”劉升沉著臉,眼里陰森森。
韋欽心里一怵,愣住。
“不過就是想讓你陪我說說話,聊聊天,你不去,可以直接跟我說,非得繞這么大圈子,不費勁嗎?”劉升越說越氣,他感覺很不好,似乎被韋欽耍弄了。
韋欽見他誤會,又知曉他有心結(jié),只能耐著性子解釋:“劉升,我跟你保證,我真的沒糊弄你。下班回家想換件衣服,恰巧譚慶在家,他也沒跟我說他回來,我根本不知道。然后就卡在那里,我沒好意思找借口出去,你也知道他一年到頭沒幾天在家。這次難得多幾天假,我公公骨折手術(shù),他又得忙了。”
劉升臉上的陰霾逐漸淡薄,晴朗許多,他問:“昨天晚上...我沒怎么著吧?”
“來的時候砸門大喊大叫,進(jìn)了屋里倒還好,趴著就睡?!表f欽搖頭嘆氣,想起劉升昨晚醉酒的樣子,她還是心有余悸:“算了算了,不提了,走吧,姜佩可別等急了?!?p> 她昨晚被他使勁搖晃摔了一跤,可不輕,今早腰和屁股這一塊痛的很,差點翻不了身起床。
劉升沒再說什么,跟著下樓。
其實,韋欽倒也理解他生氣撒酒潑,姜佩剛迷上賭場那會兒,經(jīng)常找借口蒙他。后來,她深陷進(jìn)去,無法自拔,更是連借口都懶得哄他,干脆不接電話或關(guān)機。
劉升擔(dān)心之余,滿大街找尋。
這些事讓他心里有了結(jié),以致于容不得半點隱瞞,若有什么跟他直說,他也能理解通融,要是故意欺騙他或找借口搪塞,那他將人都恨了骨子里去。
韋欽心里有數(shù),所以她每次找他幫忙事情或手頭周轉(zhuǎn),她都是如實告知,不敢含糊。
這事解釋開了,劉升心里的疙瘩也沒了。
他昨晚喝醉的原因是,本來心里就不痛快,后來,韋欽又爽約,打了那么多通電話不接。發(fā)了個信息說譚慶在家,她對譚慶什么態(tài)度,劉升會不清楚?譚慶不可能絆住她,她也不可懼怕譚慶不敢出門。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她根本不想出來陪他解解悶而找了個蹩腳的理由。
前天剛承諾給她找房子,出首付款,她也承應(yīng)事成之后倆人關(guān)系更進(jìn)一步。
這么兩天工夫,她居然連面都不愿意見他,而且還是知道他心情不好的情況下失約。
但韋欽的解釋也合情合理,劉升相信了。
他之所以跟韋欽走的這么近,原先他是因為心里苦悶而想找個不認(rèn)識的人聊天,舒緩?fù)纯唷?p>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他發(fā)現(xiàn)韋欽不像一般的女人寂寞無聊時找個目標(biāo)。她其實很顧家,也愿意付出,那怕將她自己置于狼狽不堪的地步,她仍然拼盡全力以赴。
所有的兇悍和潑辣都是為了守護(hù)一個家。
這一點觸動劉升心里最渴望又求而不得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