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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個人生

男女邊界:一章

七個人生 落葉芳流水 2215 2022-08-24 16:41:26

  韋欽下班回家,樓梯玄關(guān)處的鞋柜底部,她摸出鑰匙,開門進去。

  房間收拾整齊,也打掃干凈,她舒了一口氣,譚慶在家,她總是特別輕松。其實不止輕松,簡直太享受。

  家里所有的一切他都承包,韋欽下班回來,只須張嘴吃飯就行了。

  她打開電風(fēng)扇,往床上一斜,半躺半倚掏出手機,刷起視頻。

  休閑的時候總是過很快,不覺得視頻刷了半個小時,她起來往廚房走去。

  咦,人呢?

  譚慶不在廚房,午飯沒煮,而且早飯的鍋碗瓢盆都浸泡碗池,根本沒洗。

  韋欽沉下臉色,撥打他的電話,通了,劈頭蓋臉喝斥:“去哪兒?飯呢?這都幾點了?”

  譚慶那邊有些嘈雜,他的聲音又壓的很低,斷斷續(xù)續(xù)聽不清。

  韋欽心里的火蹭蹭往上冒,她提高不耐煩的聲音:“怎么回事,你掉坑了還是犯???亂哄哄的,一句也聽不著。”

  譚慶又說了兩句,也是含糊不清,不一會兒,他氣喘吁吁,但聲音清晰:“老婆,剛才沒信號,我跑到樓上才聽得清。我在媽這里,爸昨晚去田里灌水澆苗,摔了一跤...”

  “嚴不嚴重?”韋欽皺眉,這家子的人,三天兩頭出幺蛾子。

  “腳腕處骨折了。”譚慶正說著,有人叫,他應(yīng)了一句,說:“老婆,中午你先湊合著吃,我等爸這里安頓好了就回去...”

  韋欽掛斷電話,隨手往桌上一扔,看著浸滿碗池的鍋瓢,挽卷袖子,洗了起來。

  她邊洗邊嘆氣,不知道公公這么一摔又得花費多少?

  她下了面條,蒸了幾個菜包和肉包。調(diào)了醬料,澆上面條,拌了兩碗。

  剛坐下喘口氣,兒子譚小柏放學(xué)回來。他把書包往椅子一掛,張口就問:“我爸呢?怎么中午就吃這個?他答應(yīng)今天水煮肉片?!?p>  “他回鄉(xiāng)下,你爺爺摔了腳。”韋欽心里煩著,沒好氣地說:“還吃肉片?那錢都讓你爺爺花了?!?p>  譚小柏冷哼,滿臉不悅,說道:“我爸自個承應(yīng)的,肯定要算數(shù),對了,那爺爺?shù)哪_怎么樣了?”

  韋欽沒回答,她將一碗面條往兒子面前一挪,抽了雙筷子給他,“趕緊吃,坨了都?!?p>  譚小柏不情愿接過筷子,叭了一口醬面,見媽媽從鍋里夾出蒸籠,他眼睛一亮,問道:“什么餡這包子?”

  “肉的有花紋,菜的沒有。”韋欽放下蒸籠。

  “那我挑肉包吃!”譚小柏用筷子插了一個包子,三兩下干掉,咂嘴:“媽,這包子好吃,哪來的?還有么?”

  “一個三四塊怎么不好吃!”韋欽瞪了兒子一眼,埋頭吃面。中午休息兩個小時,這么一耽擱,去了一半時間,她得趕緊吃了瞇一小會,不然晚上犯困。

  這包子是劉升的老婆姜佩送的,說是劉升買多了,下班讓韋欽繞她家拿。

  想著晚上的事,韋欽有些心不在焉。

  母子倆很快解決了午飯,各自關(guān)入房間午休,碗池里又浸了碗筷。

  韋欽心里有事,怎么都睡不著,鬧鐘一響,掀開被子,披衣穿鞋。

  她到兒子房門敲幾下:“小柏,上學(xué)時間到了?!?p>  聽見譚小柏應(yīng)著,她轉(zhuǎn)身下樓。

  兒子今年十三歲,讀初一。他不愛學(xué)習(xí),韋欽上班忙也不怎么管他,偶爾譚慶會跟兒子嘮嘮嗑,他還能聽進去幾句。

  小學(xué)畢業(yè)家長會,她難得一次沒缺席,班主任對她說:“小柏媽,這孩子有聰明勁,就沒用在學(xué)習(xí)上,你可不能掉錢眼里去。孩子這個年紀沒管好,以后受罪還不是你自己,抽點時間,跟孩子多溝通,他不比別的同學(xué)差...”

  班主任的話,韋欽還是聽了進去,她考慮了幾天,翻身拍拍譚慶的后背,說:“小柏初一了,咱們搬去城區(qū)租房子,到私立中學(xué)讀書。”

  “什么?”譚慶睡的迷迷糊糊。

  韋欽扯起他的領(lǐng)口,說:“咱們什么都輸人一等,總不能讓孩子也這樣,繼續(xù)在鎮(zhèn)上讀初中,不曉得又糟糕成什么樣子?!?p>  “私立學(xué)校學(xué)費不低,再租個房子怎么的也要一個月千把塊,生活開支,水電費雜七雜八的,一年下來沒有三五萬可不行...”譚慶坐起,想了想算出這么一筆賬。

  韋欽咬牙:“就你會算,我不知道嗎?”

  “公立學(xué)校幾百學(xué)費,住家里省了房租,就連開支也不一樣,城區(qū)拿根蔥都要錢,更別說吃喝拉撒...”

  譚慶還在嘮嘮叨叨,韋欽已經(jīng)不滿地打斷:“你想我兒子以后也跟你一樣悶屁不響,埋頭傻干,一年到頭賺不了幾個錢?”

  譚慶立即閉嘴,他脖子一縮,順勢拉著被子躺下。韋欽決定的事,他根本沒有話權(quán),更不可能改變。

  韋欽看著軟趴趴不吭聲的譚慶,心里越發(fā)窩火。

  當初,經(jīng)人介紹,二十二歲的她嫁給二十七歲的譚慶。他在家排老三,上面一個哥一個姐,下面一個弟。

  老話怎么說:有哥有姐還有弟和妹,壓死中間那個孩。

  譚慶就是屬于中間那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孩,所以他性格偏弱,沒什么膽量,家里任何事情說不上話。

  父母家有什么事,掏錢他倒是挺有魄力,都沒帶猶豫。他哥磨磨唧唧半天也蹦不出一個子,他弟純粹流痞一個,不僅沒有,絞盡腦汁想從父母這兒扒一些油水填他的私囊。

  剛結(jié)婚那幾年,韋欽沒少吃悶虧,也沒少跟譚慶抱怨。

  譚慶一臉為難,左右不是,日子長了,他也不化解韋欽的怨言。

  任她從碎碎念到大聲斥罵,再到強悍蠻橫。

  韋欽也很委屈,她認為是譚慶家人的不堪,才讓她從那個憨實的女孩,轉(zhuǎn)化成愛耍小聰明愛沾便宜的俗氣精明女人。

  韋欽性子要強,結(jié)婚兩年,生了女兒后,見譚慶的哥哥出外務(wù)工,一年到底,捧了七八萬回來??粗T慶嫂子一副拽嘎嘎的分厝地,蓋新房。

  她眼紅了。

  她日夜施壓之下,譚慶辭去原來在鎮(zhèn)上做的瓷磚工,出外務(wù)工。

  譚慶身形單薄,一米七左右的個頭,也許是小時候在家里總被欺負的那一個。大了,即便娶妻生女也是唯唯諾諾,沒什么主見,所以他顯得瘦巴巴。

  譚慶的工資沒有他哥哥高,年底回來,韋欽算了一下,同樣工活,一年下來,他比他哥哥少了兩萬左右。

  譚慶的嫂子已經(jīng)在裝修,愈發(fā)沒把人放眼里。

  韋欽就是爭個高低,出口氣。她跟譚慶商量,讓他找公公婆婆分厝地,也準備蓋房子。

  譚慶猶豫半天,說:“咱這點錢怎么蓋房子,就算找爸媽分出厝地,那打個地基都得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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