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無論呂麥怎么哄,婆婆倔著脾氣不讓她在屋里睡覺,非得趕她去柯俊那個房間。
當初為了方便照顧婆婆,柯俊搬到次臥,將主臥讓給呂麥她們住。
呂麥心里堵的厲害,又不忍心喝斥婆婆,她只得壓低聲音乞求:“媽,你別鬧了,都十一點了,明早咱們還的去做康復吶。再說,阿俊已經睡下了...”
噠噠噠!突兀,響起一陣敲門聲,打斷呂麥的話,婆婆眼里泛著光芒,叫道:“阿俊...阿俊...”
呂麥無奈嘆了一聲,她自然知道是柯俊。
打開門,她沖著柯俊淡笑:“吵到你?”
柯俊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她會這么說,一時倒不知如何回應。
呂麥知道柯俊不善言辭,她就是故意的,見他失神,又說:“一會兒就好,我再哄哄媽,太晚了,快去休息吧?!?p> 柯俊沉默,又抬頭看著她,語出驚人:“要不,今晚就讓媽一個人睡,免得她鬧騰...”
他的話著實讓呂麥意外,以柯俊性格,她都這樣子說了,怎么可能聽不出弦外之音?
他什么意思?
開口邀請,沒有一點誠意,還要帶上婆婆。
呂麥心里當即不痛快,她幾乎掛不住臉上的笑容,語氣淡然說:“沒事,媽經常鬧騰,今天一出明天一出,咱總不能都順著她?”
柯俊深邃的眼神定定注視她,像一塊磁石,似乎要將人吸附進去。
呂麥說著,一把拉過門,準備要關上??驴★w快用手擋住,眼見門夾住,她嚇了一跳,急忙停頓下來,茫然不解。
她緩過神,語氣有些沖:“你怎么...差點夾到手?”
柯俊不說話,只是沉郁地看著。
頓時,呂麥的心慌亂成一團,她可沒忘記,并且時刻提醒自己,她是隨時都可能退場的人。
但柯俊今晚的舉動讓她措手不及。
奇怪,這個時候婆婆倒安靜了?
她疑惑地回頭一看,婆婆閉著眼,像是睡過去。
呂麥不相信,剛才還鬧著呢?怎么可能一會兒工夫她就睡了!
“好了,讓她睡吧?!笨驴⊥蝗怀雎?,并且握住她的手,拉了出去,又將門輕輕帶上。
呂麥狀態(tài)還是懵的,人已經從門里被帶到門外。
她心里不舒服,也就沒好氣地甩開他的手,卻怎么也甩不開。不由皺起眉頭,氣沖沖道:“干嘛?放手。”
柯俊臉色沉靜,好像她的反應在他的預料之中,拉著她往房間里去。
呂麥腦子轟隆一聲炸開:他,他,這是?
臨進門口,她一只腳抵住門框,僵持著瞪眼。
柯俊一直心知肚明呂麥對他的態(tài)度,尤其他表現(xiàn)出親近的時候,她都是極度排斥,甚至抗拒他的靠近。
他用力一扯,輕而易舉將她帶進來,返腳把門關上。
貫沖力度使她一頭撞進他的懷里,顧不得隱隱疼痛的額頭,她后退兩步。而柯俊也適時松開手,卻上前一步,抬手將她禁錮在長臂之中。
他緩緩湊近,鼻尖幾乎相觸,深深注視著,半晌,低沉問道:“你是不是心里有人?”
他的呼吸,說話的氣息盡數(shù)拂過她的臉頰,甚至能嗅到他清冽的口氣。哦,呂麥想起,他有些潔癖,雖然不嚴重,但也挺麻煩的。
“是?!眳嘻溁貞母纱嗬洌瑳]有半點猶豫。
柯俊的身體明顯一震,瞳仁在那一瞬間忽暗忽淡,似乎不敢置信。
呂麥看著他失落地放下臂膀,心頭居然一陣暢快,她脫口而出:“你呢?心里有人嗎?”
這些日子,那個優(yōu)雅高挑的女人時常糾纏她的心底。尤其,想著柯俊跟那個女人眼神交融,她忍不住惡意挑釁。
柯俊退開,但雙眼依然直逼著凝視她。
呂麥微微抬了下巴,并沒有閃躲他的目光,心里的愈發(fā)爽快,悶了這么的心情,終于出了一口氣。
“沒有?!彼不氐臄蒯斀罔F,只是較比呂麥的惡意,他的語氣掩飾不住濃烈的失落。
呂麥呆住,她以為他會承認,畢竟,她都肆無忌憚挑釁,可他決絕的回應令她恍惚失神。
剎那間,屋里的氣氛似乎凝固,令人壓抑,有些喘不過氣。
倆人誰都沒有說話,靜的只剩心跳和呼吸。
一陣沉默過后,柯俊打開門,她以為他要趕她出去,卻聽到他淡聲說道:“你睡吧,我去沙發(fā)?!闭f著,他轉身出去,且將門帶上。
呂麥喪氣地垂下腦袋,抿著嘴唇,恨不得咬斷舌頭,她這是腦子被驢踢了?非得說這么刺心的話讓他惡心?
她是知道他一直以來的愧疚,見她這幾年為他媽媽勞碌,默默付出,他始終心疼。但她對他維持著適當?shù)木嚯x,并沒有投入摯誠的心思,就像親人般的和諧,朋友似尊重。
可今晚,就因為她心里的不痛快,卻將這一切和睦撕扯開,使他難堪!
呂麥徹夜失眠,懊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