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赦馭啟靈符
這聲驚呼,讓張妙之心頭一顫,他一劍劈開面前的紅發(fā)青年??伤麉s是獰笑了聲,又立馬欺身而上。
讓張妙之只能招架,
就在電光火石間,張妙之抬手扔出道極光。
這光的速度很快,幾乎是眨眼的時(shí)間就出現(xiàn)在三徒弟面前。隨后,就見著這光驟然破開,一尊金黃的玲瓏寶塔迎風(fēng)漲大。
須臾間,足足十丈大小,威風(fēng)凌凌,巉巖而立。
砰——
白骨巨手撞在這寶塔之上,發(fā)出偌大的轟鳴聲響。就聽咔咔幾聲,白骨巨手泛出裂紋,隨著一塊骨片滑落。整個(gè)白骨化作的手掌也如崩塌的殿宇般碎裂成廢墟。
咦!
那暗處的陰影中發(fā)出聲輕咦。
張白鶴三人瞪著眼睛,望著面前的寶塔,心跳如擂鼓。
方才那一瞬,他們?nèi)€以為自己完蛋了。
只是呼吸之間,三人就從鬼門關(guān)前走了一遭。此刻劫后余生,不免渾身都冒起陣?yán)浜埂?p> “進(jìn)塔!”
張妙之吼道。
三人立馬打了個(gè)激靈,隨即打開寶塔大門,鉆了進(jìn)去。
“好寶貝!”紅發(fā)青年見著那造型典雅的九層寶塔不由贊道。
當(dāng)下沒能得逞也就停下了手,紅發(fā)青年人影一閃,便出現(xiàn)在那處陰影之間。張妙之踏步而來,眼神凝重的望著眼前,在那暗處他感覺到一絲似曾相識的氣息。
窸窸窣窣的響動,是踱步踩踏在雜草和泥濘中的聲響。
一道人影豁然走了出來。
與之紅發(fā)青年并肩而立。
張妙之瞳孔微縮,眼眸中閃過道驚訝,好一會兒才唇齒微動,看著眼前那善目慈眉的老者輕聲道。
“楊員外.......”
楊太平輕輕點(diǎn)頭,熟人相見似打著招呼,“許久不見,看來道長風(fēng)采依舊啊?!?p> “不過月余時(shí)間,我能有什么太大的變化?!睆埫钪畵u搖頭,隨后瞇起了眼睛,“倒是楊員外你,著實(shí)讓人有些出乎意料啊?!?p> 張妙之見著楊太平渾身都透著股難言的詭秘和陰森之感。他整個(gè)人的氣質(zhì)大變,就像換了個(gè)人一般。如果不是他的樣子還尚未發(fā)生變化,站在此處,張妙之也不一定能認(rèn)得出來。
“我一行將就木的孤寡老人,身上多些陰沉死氣應(yīng)該不算什么大變化吧。”
“楊員外謙虛了,你身上可不止是死氣那么簡單。”張妙之放低了聲音,轉(zhuǎn)而道,“我有一個(gè)疑問,我記得當(dāng)初明明沒有在你身上感受到絲毫修煉的氣息?”
楊太平笑了笑,“也是在道長幾人走后,才下定的決心?!彼麛埩藬堃屡?,展示著自己現(xiàn)如今的模樣,“還是多虧了昔年幫助過的那些人,不然我也不會進(jìn)境的這么快?!?p> “血祭那些百姓的人是你?!”張妙之的聲音陡然冷了下來。
“我只是要回屬于我的東西?!睏钐酵瑯永渲槪敛幌嘧尩幕氐?。
魔氣在楊太平身上涌動,一經(jīng)出現(xiàn),他腳下所站之地就泛起片冰霜。這層冰霜向著張妙之蔓延而來,卻止步于金光咒前。
兩人目光相交,在腳下霜寒與金光間涇渭分明,形成了道好似勢均力敵的天塹。
紅發(fā)男子嘴角勾起抹邪笑,他還是頭一次見楊太平如此動怒,又瞟了眼張妙之。心想,這道士大概就是殺了他兒子的那群修士之一。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難怪大善人一路上都面沉如水,這是巷窄遇仇人,狹路相逢啊。
“好了,再怎么敘舊也差不多了吧。”
紅發(fā)青年瞪向張妙之,“小道士,把東西交出來吧,我沒空摻和你跟他的恩怨?!?p> 張妙之斜眼望向這人,輕聲道,“你又是誰?”
“我?”紅發(fā)青年指著自己,張狂的神色露出抹霸道,“我,你都不認(rèn)得?”
“本尊乃是.......”
張妙之搖搖頭,打斷了這人的話語,“不必說了,我不感興趣。”
“牛鼻子!你是在找死?”紅發(fā)青年桀驁的臉色頓時(shí)陰沉如水,幾乎是一字一頓的道。
“司徒,看來你也不過如此啊。老說自己名聲響亮,可張?zhí)鞄熕坪醺緵]有聽過。”
楊太平打趣道。
司徒杰頓時(shí)殺意四起,冷眼瞥了下楊太平,“大善人,你最好把嘴閉上?!?p> 呵呵.......楊太平冷笑了聲。
張妙之伸手一招,那矗立在一旁的九寶玲瓏塔便縮至數(shù)寸大小,立于他手掌之上。天空雷云還在匯聚,已然將方圓一里地都遮蔽在厚重的層云之下。
司徒杰望了眼陡然暗下來的天空,嘲弄似的勾起了嘴角。
旋即一團(tuán)血色火焰從他手中憑空出現(xiàn),司徒杰宛如攥著一顆跳動心臟,就見這火焰在跳動中逐漸變成了一簇火苗。那顏色鮮紅欲滴,真如血液一般。
就見司徒杰屈指一彈,這火苗便緩緩朝著張妙之飄來。
所過之處,地上冰霜消融,生長在縫隙中的野草也隨著這火苗的飄動開始枯萎。
它的速度明明很慢,卻仿若攜帶著擎天之勢,向著張妙之壓來。
心下微沉,張妙之的身影陡然消失在原地。
就見那火苗也隨之而來,并沒有因?yàn)樗┱瑰氤咛煅亩_距離。仿佛自己與那火苗間的空間被固定,無論自己如何挪動,也無法擺脫。
這術(shù)法.......甚是詭異!
張妙之能感覺到那簇?fù)u曳當(dāng)中藏匿著恐怖的力量。
一種足以將這片地化作煉獄的力量。
手中掏出張黑色的符咒,朝那火苗扔去,嘴中念叨,“受天尊法旨,赦令!永墮虛無?!?p> 話落,黑色符咒燃盡,一股無形之力化作肉眼可見的漩渦出現(xiàn)在那火苗前,將之牽引吞噬。
本在得意的司徒杰愕然呆愣,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術(shù)法正在脫離自己的掌控,向著一片無垠之地遠(yuǎn)去。
當(dāng)即驚嚇下涌出抹憤怒,他立馬喝道,“爆!”
火苗開始顫抖,驟然爆開。漫天火焰頓時(shí)將張妙之乃至四周都吞噬在其中。大火彌漫,宛如火焰地獄,頃刻間就掩埋了張妙之的身影。
那火焰也是不凡。
能憑空燃燒,就如一面從天而降的火焰簾幕,仿佛連天空都被它燒灼的扭曲起來。
楊太平虛起眼睛,司徒杰這術(shù)法無論哪次見著都覺得厲害。那火焰里充滿了暴虐的力量,完美的詮釋了什么叫侵略如火。
“大善人,先說好,待會你去骨灰里找。我可不會去,反正你恨不得將他挫骨揚(yáng)灰,順道找找也不是什么大事?!?p> “如果真如此順利,那楊某說不得還得謝謝你?!?p> “何必這么客氣,螻蟻罷了?!?p> 司徒杰笑道,全然沒想過那道士能不能擋的住自己的術(shù)法。
突然,一聲輕喝響起。
讓司徒杰的笑容僵硬住。
就聽,那火焰中有人喝道,“臨!”
?!?p> 霎時(shí)間,無形的氣浪將火焰沖開,露出張妙之的身影。這氣浪所過之處,那火焰頓時(shí)被碾壓成虛無。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消散,只留下一片焦黑的大地。
“我現(xiàn)在也開始有點(diǎn)討厭他了?!?p> 司徒杰一手探向身旁憑空而生的火焰中,抽出把霸道的大刀。
楊太平則搖頭輕笑間,一柄丈高的大旗驟然立在他的身旁。旗幟無風(fēng)自動,其上傳來陣陣擾人的哀鳴。
張妙之眼眸一凜,看著那招魂幡,本就冰冷的眼神也透出抹殺意來。
他眼中星辰之光閃爍。
觀之,那旗中,竟有數(shù)千亡魂在痛苦的嘶嚎著。
“子午何在?!睆埫钪涞溃游绱菩蹟匦皠ξ宋俗黜?,好似也憤怒無比,一青一紫懸浮在張妙之身周。
驀地一嘆,張妙之眼神瞬時(shí)堅(jiān)毅,遙望著兩人低喝道,“隨我誅邪!”
唰——
一金一赤兩道光芒轟然撞擊,霎時(shí)間土地崩裂。只聽一聲悶響,那赤色虹芒倒飛而去,撞在一處山腰之上。
轟隆之聲不絕于耳,那山腰之處留下個(gè)偌大的坑洞。司徒杰獰笑了聲,站了起來,再次手持魔刀向著張妙之殺來。
“血獄冥火天魔刀,天魔九轉(zhuǎn)第一式,血海浮沉!”
司徒杰伸手化作漫天血雨,凝聚而成一只巨大血色手掌,呈鷹爪擒拿之相,向著張妙之砸來。
大地震顫,適時(shí)裂出山谷般的溝壑,一只山巒大小的白骨巨手從中探了出來。
隨著震響聲不斷,那處溝壑中掙扎而出一具幾十米高的白骨巨人。他只探出了半個(gè)身子,但就算如此,還是如龐然大物一般。
張妙之幾人在它看來就如螻蟻大小。
那骷顱頭空洞的雙眼中,冒起兩股幽藍(lán)色的火焰。
這白骨巨人仿佛瞬間有了靈識,就見著那森然的火焰直盯著張妙之不斷竄動,一聲仿若來自九幽的鬼哭自白骨中響徹。
“臭道士!還我命來!”
張妙之兀的一驚,這聲音,是楊子濯!
他瞪著眼眸,驚駭難掩,楊太平竟然將自己的兒子煉制成了白骨傀儡!
那個(gè)大善人,竟真的如此狠心!
當(dāng)下,左有血色手掌,右有白骨巨手。
帶著急促的呼嘯風(fēng)聲,將張妙之圍堵在中心。
他臉上的愕然神色一閃即逝,恢復(fù)如初,平靜的面龐并非淡然如水,只是相對來說還算鎮(zhèn)定。
從懷中掏出張紅色的符咒,這是他自入結(jié)丹后學(xué)會的第二張神符,赦馭啟靈符。比請神符好畫,不過現(xiàn)目前也只畫出一張而已。
楊太平和司徒杰都不弱,楊太平血祭了那么多人,短短月余間就入了玄魔境,修為與自己相當(dāng)。
那司徒杰更是難纏,是真魔境,按修士的說法那就是金丹大修。若不是自己的功法靈力克制他們,恐怕一個(gè)照面自己都不一定撐得住。
張妙之不敢托大,手持赦馭啟靈符,念道。
“吾家法箓,上可以動天地,下可以撼山川,明可以役龍虎,幽可以攝鬼神,功可以起朽骸,修可以脫生死,大可以鎮(zhèn)邦家,小可以卻災(zāi)禍。”
“此方山脈有靈,尊吾號令,赦馭神通,起!”
驀地,山石震裂,天地震顫,仿佛此處之地要崩壞一般。
楊太平和司徒杰沉凝起眼眸。
就見,那身后山峰豁然碎裂開來。眼見張妙之快被兩人的術(shù)法給拍中。
急速的聲響,帶著股破空而過的尖銳,兩只巨大的石筑長臂從碎裂的大山中探了過來。一把握住那只白骨手掌,讓它動彈不得。另一只手則是將司徒杰的血色術(shù)法給碾碎在半空之中。
漫天血雨灑落。
那大山中緩緩站起個(gè)百米高的巨大石人。
它半跪在地,兩只手將張妙之護(hù)在懷中。
偌大的嗡鳴如同鐘聲般渾厚,驟然響徹在這片天地之間。
“尊,天師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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