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臨行傳法
兩人相談甚歡,林志用不愧是縣令,還許諾了不少東西。比如修建從天師府府門到安河鎮(zhèn)上的那段山路,讓慕名而來的人不用在山里兜圈子,只需要去鎮(zhèn)上一打聽就能找著。
其次,他還準備和張妙之做生意,在得知張妙之沒有加入伏妖稽事府,林志用便想起了陳老用符治隔壁鎮(zhèn)上瘟疫一事。
于是乎,兩人一番交談,準備以破邪符為主,鎮(zhèn)宅符為輔,以安河鎮(zhèn)為中心向陽州各地兜售,以此來傳播天師府的名聲。
這事自然是落在陳老頭上,遠在隔壁鎮(zhèn)上的陳老還不知,自己不過是拿了些張妙之的符,就攤了上這種事。
不過他若是知道,也只會欣然答應,畢竟他可是有著以符入藥的打算。
除此之外,天師府的一應采購事宜也被林志用包辦,走的官府通道,物美價廉。
在最后的送別時,張妙之還有些依依不舍。
多好的人啊,為了自己,簡直是傾盡全力。只是可惜,他是個男的。
張妙之毫不留情,與之約定好匯合時間和地點后,便讓林志用離去。
“八月初五,咱們府城再聚!”林志用喊道。
張妙之笑而不語,揮手作別。
等到他再次回到院落中時,三小連忙裝作聚精會神的模樣。
從他們身邊路過,三小立馬顯得有些緊張,張妙之不屑的呵笑了聲,“某人劍都拿反了,還練?!?p> 說罷,他頭也不回的向著廚房走去。
張君虎和張小果卻是詫異的看著自己手中的劍,疑道:“沒反啊,劍怎么可能拿反?”
“呵呵,師父逗你們的,練劍不專心,和拿反有什么區(qū)別?!?p> “呃......”張君虎愣了下,不由撇嘴道,“師父真無聊?!?p> “就是?!睆埿」胶偷?。
“好了,認真點,要是再被抓住,今晚可別想睡了?!?p> 張白鶴提醒道,兩人才立馬正經起來。
等到晚間,三小認認真真的畫著符,張妙之教的不多,都是些基礎,通天箓里的符咒,他是一個也沒敢教,深怕自己一口氣回不上來,被氣死在當面。
至于白日里的懲罰,張妙之倒是沒有讓他們畫那么多。
畫符本就是一件損耗心力的事情,可以多畫,但不能太過了。
不然不僅心神衰竭,還浪費材料。
于是,在見著幾張滿意的人符后,張妙之便將他們喚至院落中。
明日就該啟程去上清了,張妙之還有些東西要交代。
三小安靜的站在榕樹下聆聽。
張妙之想了想道:“三日后就是道門大會了,你們倒是運氣好,十年一次的盛會剛入門就讓你們趕上了?!?p> “什么是道門大會啊,師父?!睆埿」麊柕?。
就是上清派裝*的日子!
他想這么說,但卻也不能這么說,踟躕了下才道,“道門大會,由上清派主辦,乃是道門眾人聯(lián)系感情,交流術法,論道悟道的宴會?!?p> 聞言,張小果的眼睛立馬冒起了小星星,“有好吃的嗎?師父?!?p> “有。”
“那我要去,我要去?!?p> “師父,我也要去?!?p> 除了張白鶴外,兩人都顯得很激動。
張妙之心說,要是都去了,天師府怎么辦,不留個人看守,像那吳三之類的再溜上來可不好。
至于說開啟上山路上的幻陣,張妙之也考慮過,不過想著和林志用的約定,還需有人把持。
他搖搖頭,有些遺憾。
“咱們只能去三個人,得留一個看家才行。”
此話一出,張小果豁然搖頭,“可惜了,師父去不了?!?p> 他立馬轉而對張白鶴道:“師兄,你知道上清派在哪嗎?你載我們過去唄!”
“上清啊,我記得好像是在......”
張妙之的臉色,在幾人的討論下越漸黑了起來。他很是納悶,張小果這腦回路是怎么長的,什么叫師父去不了?
我若是不去,你們三還以為自己進得去?
可別被當成妖怪打殺了。
咳咳——
張妙之黑著臉打斷了幾人認真的討論,張白鶴也忽的收聲,他此刻才意識到,自己竟然也把師父給忽略了。
可惡,都是張小果的鍋!
“我肯定是要去的,我說的有一個人去不了,是指你們三中的一個?!睆埫钪?。
“???”
張小果和張君虎互相對視了眼,皆是遺憾的看向張白鶴,嗚嗚道:“師兄,辛苦你了?!?p> 張白鶴:???
“為什么是我?”
“因為你是師兄啊,還是大師兄!”
“這......”張白鶴竟無言以對。
他其實對于能不能去道門大會,倒是并不那么在意。只是,如果張妙之一定要去的話,他也想跟著去看看,師父口中的盛會到底是何種光景。
眼見幾人爭論不下,張妙之嘴角勾起抹壞笑。
他從懷里掏出張黃紙,拿筆寫了些什么。隨即揉成球,攤開在三人眼前。
“抓鬮吧,一人一個,誰的紙上有字,誰就留下?!?p> 話落,張小果立馬躥了出來,抱著一個小紙球,“我要這個。”
“不對不對,我換一個。”他立馬將手里的扔掉,又撿了一個。
遲疑了下,張小果又念叨著,“不行不行,我感覺這個不吉利,在換一個?!?p> 等他挨個都撿了一遍,兩人才上手拿了個紙球。
張君虎小心翼翼的攤開一看,就見著自己的紙上寫著個“一”字,他驀地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聳耷下來。
“真倒霉,我這個上面竟然有字?!?p> 張小果的小爪掰了半天也沒弄開,反倒是把紙給弄的稀碎。見張君虎中招,他立馬將手頭紙球扔掉,哈哈大笑起來。
一旁的張白鶴看了眼手中的紙條,隨即意外的瞥了眼張妙之,就見著那張看似威嚴的臉忽的對著他眨了下眼睛。張白鶴抿嘴一笑,將紙條揉成粉碎。
師徒兩相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張小果笑罷后,站在張君虎肩頭,拍著他的腦袋安慰道:“師兄,別喪氣了。道門大會不是十年一次嗎,你等下一個十年就好了?!彼H為義氣的拍著胸脯,“你放心,等到了上清,我一定會替你把好吃的都吃個遍的。”
“啊,那我可真是謝謝你了啊?!睆埦⒌痛怪勖肌?p> “客氣什么,咱倆誰跟誰啊。”張小果哈哈大笑。
目睹自己師弟被騙的全過程,張白鶴也不由微微搖頭,心說師弟這可是師父在算計你,日后若是知曉了,可別生咱們的氣啊。
張妙之見著張君虎那失落的模樣,也于心不忍。
這可是親徒弟啊,雖說笨了點,但勝在乖巧。
他探手搭在張君虎的腦袋上,溫聲說道。
“君虎啊,其實道門大會并不是你想的那樣?!睆埫钪f完,又道,“至少現(xiàn)在不是?!?p> 張君虎點點頭,他知道自家?guī)煾甘窃诎参孔约?,于是嘟著嘴點了下頭。
見他這樣,張妙之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搖頭。
“這樣吧君虎,作為你不能去參加道門大會的補償,為師授你我道門的護教神功《八九玄功》可好?!?p> 聞言,張君虎眼睛一亮,期待的望著張妙之,“師父,厲害嗎?”
“厲害?”
張妙之哼了聲,“這么說吧,你若練成,這天下大可去得?!?p> “當真!”
“當真?!?p> “那師父你快教我,我不去那什么道門大會了。”
“好好好,這就教你?!?p> 張妙之一指點向張君虎額頭,就將八九玄功傳給了他。感受著腦子突然多出來的東西,張君虎在原地愣神了片刻,好一會兒才興高采烈地滿地亂跑。
見著他興奮的模樣,張小果忽的覺得能去道門大會這件事怎得不那么香了?
他轉頭看向張妙之,乞求道:“師父,我不去了,我也要學?!?p> 張妙之白了眼他,“你還是先把《龍虎鍛體功》練好,等你到了練氣境,我在教你?!?p> 張小果一想,自己現(xiàn)如今已經是鍛體中期,距離練氣不遠了。不僅能去道門大會,還能學《八九玄功》,這不是一箭兩只鳥!
想通后,他又忽的挺起胸膛。
心想,君虎這傻子,就是好騙啊。
兩徒弟各有各樣,唯獨張白鶴笑看著他們也不索求。張妙之暗自點頭,張白鶴沉穩(wěn)的心性才是他這生最大的依仗。
“鶴兒,你想學什么?!睆埫钪5膯枴?p> 張白鶴撓頭思索了下,“關于修煉之法的事,師父還從未講過,我也不知道想學什么?!?p> “這倒是我的疏忽了。”
張妙之尋思著,也是時候給三人好好講一講。當即一指點向還在興奮的張君虎,度人指的效果立竿見影。
就見張君虎立馬冷靜下來,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
我是誰?我從哪里來?我又要到哪里去?
見他安靜下來,張妙之言道:“我天師府修法有三門,《太平洞極經》乃是祖師所修之法,為天師真?zhèn)?。《八九玄功》似武非武,練成可開山平海,不費吹灰之力,乃是我道門護教神功。還有一門名為《靈寶長生經》,乃是曾經同屬道教符箓三宗的靈寶派真?zhèn)髦?,修成氣息綿長,可言長生。”
“術法則有護身之法《金光咒》,攻伐之法《青萍劍法》,赦馭之法《通天二十四品法箓》,吟召之法《混元五雷法》?!?p> 說完,張妙之看向張白鶴,“你可有想學之法。”
張白鶴沉思些許,問道,“師父你都會嗎?”
聞言張妙之想了想,點頭道“都會?!?p> 他這不算謊話,還有兩百年的功法熟練度,他準備把八九玄功和混元五雷法給學了,如此差不多算是全會。至于靈寶長生經,比不上太平洞極經,自然是連看也懶得看的那種。
“師弟們都學八九玄功的話?!睆埌Q想了想,道,“那我就學太平洞極經吧。”
“哦?”
張妙之沒想道張白鶴竟然能抵擋得了八九玄功的誘惑,按理說,以他妖族之身,修八九玄功更為妥當。因此,在介紹時,張妙之刻意的說了句八九玄功以后的成就。
可張白鶴還是選擇了太平洞極經。
他嘴角勾起抹笑,自己這個大徒弟到底是心思多呢?還是另有想法?
“好,那我就傳你太平洞極經?!睆埫钪恢更c向他額頭,片刻間就完成了傳法。
等到張白鶴睜開眼睛后,張妙之瞅了眼夜色,這山間的景色一直都很好,今夜也是明月高懸。
他渾身綻起道金光,嚴厲的盯著三人。
“既已得法,今日就順道把金光咒也學了吧。”他望向張君虎已經從那種極度低欲望的狀態(tài)中緩過神來,“君虎,為師與你師兄師弟不在天師府這段時間,八九玄功可以悠著些練,但金光咒得給我學好了?!?p> “是,師父!”
張君虎眼神堅毅,他裝的很像,深怕自己一個不對,張妙之又是一指點來。
那種感覺可不好受,就好像自己瞬間成了個石頭一般。
無欲無求,
宛若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