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冷宮棄妃她很賢
顧留白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
和篆心里一慌,緩緩說道。
當今皇上共育有九子,大皇子早夭,二皇子乃賢妃所生,三皇子乃皇后肚子里的死胎,因皇上垂憐,故在此序齒中。
四皇子乃婉嬪所生,五皇子的生下來就是癡傻一個,六皇子是淑妃所生,七皇子和九皇子被一場天花奪去了性命,另有就是包衣奴才身下的八皇子。
其中,當屬賢妃的母族最強,乃江南世家大族出身,其膝下的二皇子,也是文武百官被寄予厚望的下一任太子之選。
在前世,這些事情原主根本不放在心上。
“好,我知道了?!?p> 和篆福身退下,她發(fā)覺娘娘好似……變得不一樣了。
不是像和婉說的那樣想開了,而是一種,淡然間把控全局的感覺。
退到門外,抬頭看了一眼床榻上鼓起來的小包,顧留白正安靜地躺著不知道想些什么。
和往常只會自哀自怨地看著遠方并無太大的差別。
但愿是她多心了。
娘娘還是那個娘娘,又怎么可能說變就變。
顧留白躺在床上無聊的發(fā)慌,這個世界什么娛樂活動都沒有,真的想念上一世的手機。
在床頭上摸索著翻出一本書來,只看了兩眼,重病不濟的身子又昏昏沉沉。
一頁還未看完,躺在床上發(fā)出均勻的呼吸聲。
白日還晴朗的天氣,傍晚卻下起了小雨。
屋檐下淅淅瀝瀝的雨聲,如同歡快的旋律,吵的顧留白緩緩睜開眼睛。
“和婉?”輕輕喊了聲。
進來的是和穗,她端著燭臺推門進來,并沒有立刻過來,而是在門口用帕子將她濡濕的頭發(fā)擦干。
“娘娘醒了,正巧青滿剛把藥煎好?!彼褷T臺放在案子上,扭頭喊著青滿把藥送進來。
一醒來就要被灌藥,這是什么人間疾苦!
盡管她很不情愿,但還是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湯藥越發(fā)苦了,苦的顧留白舌根發(fā)麻,剛剛咽下去的藥還沒落到胃里,全部被她吐了出來。
屋子里頓時彌漫著難聞的味道。
顧留白抓著和婉的手臂,搖搖頭:“抱歉,一時沒忍住。”咳嗽幾聲后,顧留白用帕子捂住嘴。
正巧和絨也進來了,連忙給她遞上一盞清水。
漱過口后,顧留白不忍看和穗擔憂的臉:“那藥再熬一碗吧?!?p> “娘娘……”
“沒事兒?!鳖櫫舭讚u搖頭,可能是剛剛喝藥的時候,心里太過抗拒,所以反應(yīng)才會這么大。
在等第二碗藥的時候,早已落鎖的院子有人在敲門。
“惠妃娘娘?惠妃娘娘!”
顧留白示意青滿去看,不一會兒迎進來了一個太監(jiān)。
身上穿得衣服,要比在她院子里伺候的奴才要好上很多。
“奴才王德喜參見惠妃娘娘?!?p> “起來吧。”顧留白抬抬手。
“不知公公深夜來訪,可是有事兒?”說完用眼神暗示和穗。
一個裝著銀票的香囊就塞到了對方手里。
顧留白點點頭,既敢收賄,那就說明不是什么壞事。
“惠妃娘娘,咱家奉皇上之命,邀您去太和殿一聚?!?p> 手指在香囊上捏了捏,眉眼間具是滿意,看在這禮的份上,他又補充道:“惠妃娘娘不用擔心,不是什么壞事兒,只是皇上今日聽聞皇后娘娘說您身體抱恙,特命奴才接您去太和殿一敘,張御醫(yī)還在哪兒等著呢!”
顧留白看看窗外,雨滴聲不小,要真去了太和殿,免不了一翻折騰。
可是這又是皇帝的命令,她不能不聽。
和氣道:“皇上皇恩浩蕩,妾不敢不從,只是公公也看到了,滿身的污穢難以見天顏,因此還請稍等一二?!?p> 王德喜就著昏暗的燈光將室內(nèi)看得清清楚楚,鵝黃的被面上大團大團暗褐色的污跡,當即表示理解。
轉(zhuǎn)身跟著和婉去了一旁的邊房,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顧留白就收拾好了。
其實也就換了身衣服,把頭發(fā)攏了攏。
不然真的一套流程下來,皇帝該等急了。
被兩個宮女攙扶著坐上了轎子。
顧留白看著漆黑的夜里,雨幕遮住了天空,四下里只有燈籠照在地上,又因水跡折射的光,泛著奇異的色彩。
除此之外,周遭安靜的讓人心生恐懼。
一路顛簸,顧留白見到了太和殿的屋檐,對比其他,這座大殿要格外的高大些。
“皇上,惠妃娘娘到?!?p> 王德喜跪在門外高聲喊道,地上濕漉漉的,剛還干凈整潔的衣物頓時臟的不成樣子。
這就是王權(quán),這就是執(zhí)掌天下的感覺。
顧留白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他,腦海中想著自己一會兒是不是也要跪下去。
或者說,她可以適時地暈過去。
“進?!?p> 蒼老的聲音中難言其厚重感,就像是站在博物館里,感受著來自千年前青銅器發(fā)出的錚鳴。
原主進宮為妃,皇上死后正常升為太妃。
雖是孤身一人,但總比各路人馬把虛妄飄渺的精神寄托在一老道的妄言上強。
相對顛沛流離的生活,或許這樣的選擇真的要更幸福一些。
可惜原主不懂。
身邊攙扶著她的宮女換了人,和篆和和穗還想要跟,被她搖搖頭給勸退了。
這里不是她可以胡來的地方,在她沒有手握權(quán)柄的時候。
“妾身參見皇上?!边@一句話,像是耗盡了她的所有力量,不仔細聽著,根本就聽不清。
她剛彎腰跪地,只是恰到好處地在膝蓋剛觸到地板的時候身子一歪,扶風(fēng)弱柳一般,倒在地上。
長長的裙擺在地上開出了一朵花。
“皇上,妾身失態(tài)了,還請皇上責罰。”
顧留白將臉埋在裙擺里,混身上下顫抖著。
“起來吧?!?p> 至于責罰,皇上不說,顧留白當然也不會傻乎乎地去問。
被扶著坐在圈椅上,一位鶴發(fā)銀絲的老人從袖袋里取出脈診,放到桌子上。
“惠妃娘娘,還請將手腕置于脈枕上。”
顧留白側(cè)頭去看皇上,見他背對著燭臺坐著,整個人籠罩在明暗交錯之處,似乎發(fā)覺了顧留白在看他,點了點頭。
顧留白將衣袖往后扯了扯,露出白凈光潔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