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跟泰瑞爾客氣,請求他幫忙將皮特送回庇護所世界,當然花費不用操心,多少寶石我都付得起。泰瑞爾一口答應下來,表示小事一樁,他可以直接將皮特傳送到羅格營地。
泰瑞爾繼續(xù)問道:“不知道陳暮法師接下來有什么打算?以你現在的實力,游歷無盡大陸沒有任何問題呢?!?p> 我也不瞞他,說道:“以后如果有機會,我準備去一趟火焰之河,前往地獄熔爐,答應了一位相識去傳個信?!?p> 泰瑞爾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如果陳暮法師要去火焰之河,我有個不情之請。我以前有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名叫衣卒爾。我兩并肩作戰(zhàn),情同手足。在邪惡的“影之牙”邪劍將要從地獄的熔爐中誕生之時,他率領著旗下的勇士對熔爐的所在地展開了一次猛烈的攻擊。
“他的任務是把劍的主人和武器本身都徹底摧毀,但這個任務并沒有完成。他被地獄的力量吸引了,為了變得更為強大,墮落成為了惡魔。如果陳暮法師有機會見到他,請幫我解放他的靈魂。”
我想了想說道:“你都說了他為了追求力量,甘愿成為惡魔,說明那是他自己選擇的路啊,他心甘情愿這么做,又有什么解放不解放的?”我想到了奧瓦多為了追求力量,心甘情愿做鯤的奴仆,他們是同一類人。
泰瑞爾楞了一下,說道:“他的靈魂困在惡魔的體內,每天飽受著折磨,看著我的兄弟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我心里非常難過。”
我說道:“這你就片面了啊,魔族還覺得你的靈魂每天都受光明之力的洗涮痛苦無比呢。這樣吧,我會去找到衣卒爾,問問他自己的想法。如果真如你所說,我會幫他解脫的?!?p> 泰瑞爾明顯困惑了,在他想來這還有什么好問的?成為惡魔是翼族最為禁忌的事情??粗ぬ睾吞┤鹫驹趥魉完嚴铮腋觽辛?。皮特那球狀的身材依然那么喜感,揮舞著小短手向我告別。我看得出他是高興的,那是明白了自己的歸宿和使命的滿足感。
麗兒轉過臉對我說道:“陳暮哥哥,接下來應該沒有什么著急的事情。我們在群魔堡壘住一陣怎么樣?我當年在這里住了兩年,也算是土著了呢。其實這里蠻不錯的。”
看著麗兒期盼的目光,我心想或許這就是我追求的生活吧,我痛快地答應下來,不再去想其他事情。
麗兒挽起我的胳膊,將頭靠在我的肩膀,走出了傳送陣所在的大殿。在這一刻,我突然覺得這個故事應該到這里就結束了。
北北的聲音不合時宜的在身后響起,破壞了這溫情的氣氛:“我的殿下,我們接下來要去哪里?要不要回去死靈界找喵喵殿下的父親換取獎勵啊?傳送陣讓我想起了死靈界,好久都沒有回去了?!?p> 我回身瞪了他一眼:“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咱們先在群魔堡壘玩一陣。你看我長得像奴隸嗎?就該不停地四處奔波勞苦嗎?我要休假一陣?!?p> 北北低著頭,玩著它那高達手指,一副說錯話的樣子,真是讓我又氣又樂。
麗兒的笑容變得僵硬了一些,說道:“陳暮哥哥,我知道你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并且心中還有一個目標。我只是不想你這么辛苦,不想你的內心那么沉重?!?p> 我捧起麗兒的臉,親吻了一下,說道:“我知道呢,我也確實想要好好休息一下。自從我來到庇護所世界,我就像一匹馬兒一樣,被一條無形的鞭子不停地抽打著、奔跑著,一刻都停不下來。我想停一停,仔細思考一陣。有你一直在我身邊,是我最大的幸運。好了呢,我們接下來去哪?既然要留在群魔堡壘,是不是要找個地方住啊?!?p> 麗兒那絕美的臉龐頓時紅潤起來,扯開我的手說:“那就先去找找地方住。我認識一個本地商人,她很有本事,離這里不遠,找她肯定沒問題?!?p> 群魔堡壘是一座浮空之島,我們沿著臨淵大道慢慢散步,欣賞著下方郊外大草原的景色。大草原可沒有草,有的只是亂石、山丘以及間或出現的地洞深坑。烏云連成片的遮住天空,只有斑駁的光線從縫隙中灑下來。
我和麗兒慢慢踱步,北北則在身后跳來跳去。我說道:“北北啊,要不你先自己找地方去玩一會兒,等吃飯的時候再回來?反正你的樣子跟這里也很相配,群魔堡壘住的就是你這樣的。”
北北一臉楞相:“我的殿下,我能去哪里玩呢?”
麗兒輕輕一笑:“北北別聽他瞎說,他就是在打趣你呢。”她將我的手挽得更緊了,說道:“陳暮哥哥,好像我們從來都沒有這么放松過呢。這樣沒有任務在身的感覺真是好好?!?p> 我心中突然一陣愧疚,這個世界的伙伴跟隨了我這么久,尤其是這幾個愛慕我的女孩,我從來沒有給過她們明確的承諾,一直是她們?yōu)榱宋覠o私的付出。自己到底何德何能可以得到這些女孩的青睞,我不明白。我堅定起自己的信念來,不論如何,要做好當下的事情。
臨淵大道出現了一片巖石邊坡,一條石階呈‘之’型折曲而上,邊坡的半山腰處開鑿了一片空間,我們要找的人就住在那上面。
一個身著護胸甲的女人正在隔空畫符,法杖的尖端畫出一串串的閃著光彩的符號,在空中連成一片,就像一副神秘的畫卷。說她是女人,那意思就是她真的是人族,灰色的短發(fā),斜長的劉海遮住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緊閉,尖尖的下巴顯得瘦削,苗條的身軀修長優(yōu)雅。
我們不忍打斷她的思路,就默默在邊上觀看。那些符文艱深晦澀,完全看不出什么名堂。我一度甚至覺得那東西并沒有什么意義,只是她隨手涂鴉而已。因為我已經看出啊她就是七階的實力,雖說已經很強了,但我現在的眼光要高很多了。
那片閃著光的符號在空中化作星星點點消失后,女人長抒一口氣,睜開了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眼眸里似乎同樣有符文閃過。
麗兒上前說道:“賈梅拉大人你好,好久未來拜會,您近來還好嗎?”
賈梅拉回過神來,認出了麗兒,眼里迸發(fā)出驚喜之色,說道:“這不是咱們的戰(zhàn)斗薔薇嘛,泰瑞爾只說你有事去辦了,這么多年都不見你的人影,真是讓群魔堡壘上那伙男孩們焦躁不已啊。”
麗兒在外人面前就恢復了常態(tài),不再是初出閨閣的小姑娘了。她一臉淡然、高傲,微微一笑:“泰瑞爾說的不錯,這么多年我的確是去無盡大陸歷練了,才剛剛回到群魔堡壘。”
賈梅拉突然面色一凜,換上一副尊敬的態(tài)度,說道:“想不到我們人族之花這么快就成長為八階強者了,失敬之處還望見諒。您身后那位幾乎是九階的強者,應該就是你以前說起過的陳暮法師吧?”
我走上前去,沖賈梅拉點點頭:“我叫陳暮,初次見面,很高興認識你。能在群魔堡壘當人族的執(zhí)事,同樣本領過人呢?!?p> 賈梅拉沖我鞠了個躬:“陳暮大人謬贊了,我只是好管閑事而已。大人這次前來,有什么吩咐嗎?”
我扭頭四處看看,這一片凹陷在邊坡里的空間,隱秘、安靜,視野開闊,邊壁處修建著一座倒錐體的建筑,樣子頗為前衛(wèi)。于是說道:“我和麗兒準備在群魔堡壘呆一陣,想要購買一座住宅。只需要安靜、閑人打擾不了就好,就像你這里一樣。”
賈梅拉神態(tài)放松下來,呵呵一笑:“陳暮大人可算是找對人了,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我這里人來人往,可是一點都閑不住的。您肯在群魔堡壘落腳,這點事情根本不用吩咐。人族在這里的勢力并不怎么強大,如今有您和麗兒大人坐鎮(zhèn),那我們也可以硬起腰桿說話了?!?p> 我一聽這話就有點頭大:“我并沒有意愿參與各個勢力之間的斗爭,只是想在這里清修一陣,不想受到打擾。”
賈梅拉以為惹惱了我,又恭敬起來,說道:“絕對沒人敢去打擾您這樣的強者,您對于我們來說是精神支柱,一切事情都會由我們辦好的,這點請您放心?!?p> 我不再多說什么,也知道這些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一旦要融入族群,就要去承受族群的因果糾纏。賈梅拉帶著我們順著崖坡繼續(xù)向上,一條石制臺階隱藏在一條小小的狹縫之中,從外面是看不到的。
一路來到這座山峰的頂端,這里處在群魔堡壘的最西邊。如果將出入群魔堡壘的大門方向定為南端的話,那么光明神殿所在的山峰則是在最北端。我將那座山峰取名為北峰。北峰所處的山脈向兩側延申,占據著群魔堡壘絕大部分面積,環(huán)繞著中央一小塊平地。山脈中山頭林立,第二高就是我所在的西峰,站在這里能夠將堡壘內部的環(huán)境一覽無阻。
一座四方房屋修建在一塊突出于垂直崖壁的平臺上,平臺下是幾百米的臨空。崖底是一片大斜坡,錯落有致的房屋組成居住區(qū),延申至下方的平地。
賈梅拉站在我的身旁說道:“陳暮大人,這座山峰所處的區(qū)域就是咱們人族的勢力范圍。這里是絕對的僻靜,站在這里可以看到群魔堡壘的全貌,但是在下方是絕對看不到這座建筑的,因為建造這里的時候就已經使用魔法將這片空間隱匿了起來。”
我其實并不是想要這么尊貴的地方,但是盛情難卻,就說到:“賈梅拉執(zhí)事費心了,那我就暫且在這里落腳,如果有什么需要我?guī)椭?,不用拘謹?!?p> 賈梅拉的眼睛亮了起來,說道:“那就不打擾陳暮大人了,還有什么吩咐就直接傳信給我就好?!?p> 俯覽眾生,他們的悲歡離合、苦難掙扎,盡皆在我的腳下上演。我就是他們眼中最神秘、最向往的神。他們或許通過某些秘密的小道消息,知道在仰頭觀望到的那片空蕩蕩的懸崖上,住著他們不明白的神秘人物,幻想著自己某一天也能成為那樣的角色。然而大家看過了這個故事,就會不再覺得那么神秘了。
這時我也在仰頭看天,在這個世界的背后,是否也存在那么一個我無法企及的強者,正俯瞰著蕓蕓眾生。他是否也在想著自己的頭頂是否有更強大的存在?
麗兒握住我的手,輕柔的說道:“陳暮哥哥,在想什么呢?實在對不起呢,我也沒想到我的提議會讓你如此為難,跟她們打起交道以后的確還會有很多事情呢。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們這就離開好了,無盡大陸這么大,哪里都可以去呢?!?p> 我攬住麗兒的肩膀,豪放的一笑:“別瞎想了麗兒,這能有多大的問題呢?頂多就是去參加兩頓宴席的事情。到了我們這個實力,與同一陣營的生物是不可能開打的,無非就是誰獲得的利益多少問題。你現在可是這片地方最富有的富婆,還怕什么?”
麗兒將頭埋在我懷里,問道:“為什么你不要我把你的東西還給你呢?那可是讓所有人都垂涎的財富呢?!?p> 我說道:“放在你那和放在我這里有什么差別呢?”
北北的聲音又響起來了:“我的殿下,我怎么覺得好無聊啊。這里就只有一座空房子。”
我把拳頭攥得咯崩崩響,是得給這家伙找點事情干了。我于是說道:“北北,其實這么久了,一直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個什么實力,你現在就去參加傳送榜的戰(zhàn)斗,看你能不能奪得榜單第一?”
北北機械眼珠一頓亂轉:“真是太棒了,我可以獨自去戰(zhàn)斗了。我的殿下,可我需要法力藥劑啊?!?p> 我手一揮:“這個好說,要多少盡管開口?!?p> 北北立刻接話道:“那當然是越多越好啊?!?p> 我要吐血了,這都是跟誰學的?這么貪得無厭嗎:“你自己管麗兒要,現在家當都由她保管呢?!?p> 麗兒眼帶笑意:“北北啊,那傳送之戰(zhàn)我參加過呢,每次需要多少藥劑,我清清楚楚,為了鍛煉你,我打算....”
麗兒完全一副管家婆的樣子,跟北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打下家產不容易,要怎么節(jié)省。最終經過討價劃價,答應北北每場戰(zhàn)斗給與十二瓶超大瓶法力藥劑。北北就像一個在母親面前斗敗的孩子,不情不愿地拿著藥劑去往群魔廣場了。
石臺小屋同樣運用了空間魔法,里面家什一應俱全,我就和麗兒在這里過起了日子。這么多年,每天在趕路做任務,從來沒有在哪個地方真正地停歇過。突然安穩(wěn)不前,我不知道該做什么事情了,變得無所事事起來。
群魔堡壘沒有規(guī)律的白天黑夜,天空明暗交替完全隨機,有專門計的時設備來統(tǒng)一時間。我和麗兒沒事干,經常會套起長袍,改頭換面,在群魔堡壘閑逛。
最大的樂趣是在廣場傳送門前,跟著那群山呼海嘯的群眾一起觀看傳送之戰(zhàn)的賽事。北北作為選手,從七階傳送戰(zhàn)開始參賽,成為了最大的黑馬。雖說我清楚北北的實力,絕對是在八階以上,但是古族那特殊的體制,并不能讓其他人清楚地判斷出它的實力,于是它就扮豬吃虎,去欺負那些后輩。
七階的賽場是在絕望平原,離進入地下魔族的入口所在地神罰之城相鄰。絕望平原一馬平川,一隊又一隊的怪物在這里行軍。絕望平原可以去往無盡大陸的任何地方,無邊無際。其實群魔堡壘和神罰之城只是絕望平原中的一片地區(qū),甚至羅蘭國所在的范圍,也屬于絕望平原,只不過那條地峽太長了,將那片土地和群魔堡壘隔開了。
北北一傳送到戰(zhàn)場,立刻和其他選手拉開距離,在別人敬畏的目光中,獨自飛到怪物最多的地方去了。與我合體戰(zhàn)斗的時間久了,他將我的技能全部學了個遍。
一支大翅膀軍團正在整齊地行軍,是邪魔之王。北北從它們身邊路過,那群怪物竟然沒有主動去攻擊他,難道是因為它們沒見過骨族?
北北裝作是路人的樣子繞到它們身后,然后一記骨矛扎進怪物堆,命中一串怪物的屁股。中矛的怪物紛紛倒下,沒能承受起這一擊的傷害。接著他立刻使出尸體爆炸,將那群怪物炸的四處亂飛。這戰(zhàn)斗方式真是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
麗兒被逗得咯咯直笑:“陳暮哥哥,北北真是把你學了個十足,那戰(zhàn)斗的樣子真是跟你如出一轍?!?p> 我一點都不氣惱:“哥如此英俊偉岸,戰(zhàn)斗起來怎么可能會是那個樣子,北北這家伙肯定是在故意丑化我?!?p> 轉眼,我、麗兒、北北已經在群魔堡壘生活了十年,這是以庇護所的計時單位來算的。如果將連接地下世界的通道所在的位置定為無盡大陸的中心,蛇人島所在的方向為正西方,那么我就可以對無盡大陸的地圖進行簡單地描述。
以北北現在的趕路速度,每天在一神殿的法力藥劑支持下,可以飛行近兩萬千米,以這樣的速度從群魔堡壘趕往蛇人島,最少需要一千天。從蛇人島繼續(xù)向西,是我不曾涉獵過的地方,聽蛇人簡單講起過,穿過那片廣袤無邊的俄刻阿諾斯海洋,有其他種族生存在那邊,再繼續(xù)往西依然是無窮無盡,沒有記載說明曾有生靈探索到無盡大陸的邊界。
將地下世界的入口與蛇人島之間的距離用一條線段連接,以這條線段為半徑,以入口為圓心,畫一個大圓,在這個圓的范圍內充斥著無數的神族和魔族,他們共同生活在這片土地上,互相為戰(zhàn),生殺滅亡。來到群魔堡壘的種族,只是所有生靈中的滄海一粟。我將這片區(qū)域稱之為戰(zhàn)場域。
絕望平原在戰(zhàn)場域的中央,半徑是戰(zhàn)場域的五分之一,這段距離即使是我也得花兩百天才能走完。很多低階生命,窮其一生時光,也無法從它的種族地域到達群魔堡壘。
翼族是無盡大陸最強大的種族之一,它們的勢力范圍在絕望平原的最北邊。一座座猶如寶劍一樣的山峰倒插在廣袤的大地上,劍鋒似乎要把天空刺穿一般。山壁垂直陡峭,光滑平整,就連鳥兒都無法在那上面駐足,任何一個生靈絕無可能只靠肢體攀爬這些山峰。
一座座美輪美奐的宮殿掛在各個山峰的頂端,在這里已經看不到地面上的景物,只有一塊巨大無邊的平面陸地將你的視野充滿,一種自己極端渺小的感覺會充斥著你的腦海,只有經過不斷地努力克服,才能讓自己正確地去面對無盡大陸對你的壓迫。
所以翼族每一個都是高傲的,他們天生要對抗這種自然帶來的威壓。他們展翅翱翔在天空之上,盡情的展示著自己的實力,要征服一切的信念充斥在他們的靈魂之中,其它所有的生靈都應該成為他們的信徒。這是一種天賦,天生的強大帶給他們從骨子里散發(fā)出的自信。他們稱自己的國度為天堂之國,稱自己的精神信仰為光明。
讓翼族更加自信的是,他們有實實在在的信仰,就是天堂界的圣階天使。天堂之國的最高峰坐落著光明神殿,那是所有翼族跨越圣階后飛升天堂界的地方,也是所有翼族的精神信仰寄托的地方。
翼族最近一位晉級圣階的是天使阿布斯?,F在還有不少存活的翼族是親眼見過阿布斯飛升的場景。那聲勢真是山搖地動,無盡的威壓讓整個天地都為之顫抖,仿佛無盡大陸都要臣服在他的腳下一般。五彩祥云匯聚在一起,各色光芒照耀在阿布斯身上,大地轟鳴滾滾,山巒聳動巍巍,仿佛一切都在為阿布斯的晉級而喝彩。
天堂界是翼族的先祖大能發(fā)現并開辟出來的,傳說那里能量密度更大,能級更加穩(wěn)定,圣階強者能夠更好的修行和成長。晉級圣階的前輩是這一族的守護神,他們在族人危難的時刻會顯圣無盡大陸,來解決族人的危機。這是翼族成為戰(zhàn)場域頂尖種族的原因。每一個種族是否有圣階強者,決定了這個種族在無盡大陸的地位。
最近幾千年翼族的精神信仰就是阿布斯,由他來顯圣。新出生的翼族里,有很大一部分人是他的信徒,其中包括泰瑞爾。其他老一輩圣天使也有一代代傳下來的信徒。翼族里同樣派系林立,家族眾多,各大勢力分支錯綜復雜。當然一切是由實力說話,誰的級別更高,誰就擁有更大的權力。
我和麗兒應泰瑞爾的邀請,一起到天堂之國作客。我們從群魔堡壘直接傳送到翼族的領地。他們的傳送陣處在群峰最外圍的山腳下。
站在山根處,每一座山峰都看不到頂,筆直挺拔的山峰讓人望而生畏。它們就像一根根地刺,硬生生地將絕望平原分割開來。
泰瑞爾回到家鄉(xiāng),心情非常愉悅,長長地抒了一口氣:“陳暮法師,歡迎來到天堂之國。當年不知道是哪位傳教者在庇護所世界發(fā)生了口誤,直接將稱為了天堂,想必你一定聽說過這里?!?p> 我心中感嘆,對于庇護所世界那么多光明教的信徒來說,這里是靈魂最終歸宿的地方,而對于翼族來說,這里就是他們的家鄉(xiāng)而已。那些信徒窮其一生努力都無法到達的終點,卻是泰瑞爾出生的起點。這種規(guī)則到底由什么來制定的呢?
我們三個跟著泰瑞爾扶搖直上,他的三隊翅膀在背后不停地撲扇,用以抵抗無盡大陸對他的吸引力。我、麗兒、北北則是借助空間規(guī)則,凌空而起。
隨著我進入八階的時間越長,對空間法則的感悟就越多,然而感悟地越多,就發(fā)現自己懂得的就越少。八階只是摸到空間法則的皮毛,只能淺顯地去運用它,比如飛行、短距離傳送、空間束縛等等。構成這個世界的空間法則是如此復雜,我所能接觸到的連百萬分之一都不足夠。
泰瑞爾家族所在的山峰近一百千米高,飛上來幾乎耗盡了他所有力氣。一座座猶如觸手一般的巨大建筑蜿蜒盤曲地修建在山峰崖壁上。站在其中一棟建筑的接引平臺,可以看到一座座如尖錐一般的山峰刺穿云霧,密集地像遠處排布而去。
那些云朵全是發(fā)光氣體,從下而上照亮整個天空。翼族就在有光亮的云朵附近修建城市,整個天堂之國永遠處在光明之中。
泰瑞爾喘著氣,自豪地向我介紹他從小生長的地方。每一座山峰都非常大,飛行環(huán)繞一圈近十幾千米。接引平臺連接著向天空開口的半圓柱型走廊。從這里抬起頭,能夠看到天空那純凈的青色在逐漸變深,最終化為永恒地漆黑,吸收一切光線,仿佛是一片青色的大海倒掛在頭頂一般。
走廊每隔一段距離,就會由透明的材料建成,好讓腳下那些云朵釋放的光芒照射進來。如果我是從太陽系世界直接傳送到這里,那我一定分不清楚哪里是上,哪里是下。
我看到這猶如觸手一般的走廊,問道:“泰瑞爾,你們翼族不是會飛嗎?還修建這些走廊干嗎?”
泰瑞爾聽了我的話在前面險些栽一個跟頭,他轉過身,臉上有些尷尬,說道:“陳暮法師,我們飛行是非常消耗體力的,有時甚至要消耗法力呢。所以在家里,近距離一般還是會走路的。”
現在我已經是八階巔峰的實力,只差感悟就能進入九階。泰瑞爾對我越來越恭敬了,完全忘記了我是從庇護所世界來的人類。
嘴上說的近距離,我們幾乎快走了兩個小時,中途遇到無數的岔道,觸手走廊通向四面八方。最終,我們來到一座由八根觸手走廊支撐起的巨大建筑。
這是一座鳥巢狀的建筑,各種桿狀材料穿插交錯,形成半球形桁架結構,空隙由各種不知名的植物填滿,顯得生機勃勃。穿過邊壁中由植物組成的走廊,來到建筑內部。里面的空間直徑有一千米,天頂敞開,視野非常開闊,遠處光明神殿所在的主峰猶如定海神針一般不見頭尾。
建筑的底板是空的,一朵朵光云就在腳下輪換流轉,五彩的光線交替照射進建筑里,照耀著掛在建筑內壁的一棟棟像水晶杯一樣的房子,這些五彩的水晶房子猶如一顆顆寶石再次四散反射著光線,讓整個空間都交織在那迷迷蒙蒙的光暈之中。
這就是泰瑞爾從小長大的地方,他的家族領地。我被這炫目的光彩晃得頭暈腦脹,不知道翼族的眼睛是個什么樣的生理結構,反正我覺得自己是需要一副太陽眼鏡。
進了這座建筑就沒有走廊了,水晶屋之間完全懸空,泰瑞爾直接起飛,向靠近山體那一側的邊壁飛去,那里有一座宮殿掛在半空。我心想到了堡壘里你們倒是全靠飛了,這是完全避免了邀請客人啊
我們同樣起飛跟在泰瑞爾身后,我問道:“咱們從傳送陣一路過來,都不見什么防御力量啊,難道你們不怕什么敵人直接攻打過來嗎?”
泰瑞爾自信的說道:“翼族的強大已經持續(xù)了相當長的時間,尤其是有圣天使的存在,其他所有種族都要考慮冒然進攻天堂之國的后果。所以久而久之,翼族的領地就變得開放起來,只要有能力來到這么高的地方,那就代表著絕對的實力,我們都是歡迎的?!?p> 從杯口進入到宮殿里,光線一下子暗了不少,剛剛好將里面的景物照得清清楚楚。宮殿直徑五十米,水晶墻壁上布滿了各種各樣美麗繁復的雕刻。泰瑞爾解釋說翼族天生熱愛藝術,這里的雕像全都是他的族人這么多年的創(chuàng)造,表達了極高的精神修養(yǎng)。
我從庇護所世界開始對光明教就沒什么好感,總感覺他們只是想要對廣大普通人民進行洗腦和奴役,尤其是在墮落之后更是成為最讓人唾棄的惡魔。但現在不得不承認翼族的確是一個強大的種族,每一位族人都實力強悍,并且擁有天賦技能,在生物圈里真正算得上是高等種族。
宮殿里隨意擺放著造型各異的水晶雕刻,有的作為桌子,有的作為椅子,有的甚至是樂器,這里是一座讓人會遐想無限的宴會廳。
這會兒空無一人,泰瑞爾隨意找了張像吧臺一樣的桌子讓我們坐下。我們三個坐在猶如波浪一般的椅子上,好奇地四處張望。泰瑞爾來到桌子對面,英俊地臉龐優(yōu)雅地一笑,那神態(tài)儼然是回到了自家城堡的貴族:“三位,要不要嘗一嘗這里的特色?”
他就像一位招呼客人的國王,自信并且不容人選擇,那樣子在告訴我,離開了這里,就再也不可能品嘗到這東西了。
我無所謂地說道:“好啊,恭敬不如從命。”
泰瑞在五光十色的桌面上隨意按了幾下,炫目的光芒就從透明的桌體里旋轉而出,最終形成了四支猶如犀角一般的水晶容器,里面蘊含一團霧狀光暈,那樣子仿佛就是把發(fā)光的云朵裝在里面一般。
我端起一支水晶犀角,與泰瑞爾隔桌致意,學著他的樣子將尖頭放入嘴里,輕輕一吸,光暈就像一陣青煙鉆進了我的嘴里。我仿佛把整個天空都含在了嘴里,嘗到了風雨雷電的滋味,接著一陣陣猶如陽光普照的暖氣將我包圍,讓我的身體達到了最佳狀態(tài),這東西的效果堪比恢復活力藥水啊,這又是翼族強大的根源之一。
泰瑞爾不停地向我展示著翼族的底蘊,那是他們這一族驕傲的資本:“自從認識陳暮法師已經過去了這么長時間了,還記得當時你在塔·拉夏古墓里小心謹慎的樣子,轉眼間已經成為了讓無盡大陸眾多生靈都要仰望的強者?!?p> 我微微一笑:“大天使不必再吹捧我了,認識這么久,你也知道我這人一天也沒啥事情干,游手好閑,只能去修煉。不像你得肩負起翼族的外交責任,分心太多啊。我要感謝你為庇護所世界所作的一切,否則還有沒有我都是兩說?!?p> 不等泰瑞爾說話,我繼續(xù)問道:“當年你去庇護所世界協(xié)助人類一起對抗三大惡魔,你那個時候是否了解這背后的真正秘密?從我感覺來看,仿佛庇護所世界的那些魔族是被刻意安排在那里的。實力剛好比人族強上那么一些,不至于將人族全部滅亡,也不讓人族過得太輕松,總是不斷地給壓力。
“人族成長起來后,魔族的實力也跟著變強。我剛到庇護所世界,那時的沉淪魔是什么實力?供新轉職者練手的。等我離開的那里時,普通沉淪魔的實力都提升至精英級了。那時阿卡拉說世界已經變成了噩夢難度。根據我的推測,現在庇護所世界的怪物實力肯定又提升了一個檔次。因為這十年我在群魔堡壘,見到了不少飛升上來的人類,說明庇護所世界的人族整體實力再次提高了?!?p> 泰瑞爾沉默一陣,說道:“我被困在塔·拉夏古墓剛開始是思考過這個問題的。”
埃納尤里斯串通惡魔莉莉絲私自去建立了庇護所世界,讓天堂之國的最高議事組織安格力斯委員會大為震怒,直接將埃納尤里斯定為翼族的恥辱。委員會怕這件事情對翼族的信仰造成巨大的沖擊,就隱瞞了下來,普通翼族成員是不知道的。
泰瑞爾當時剛進階為委員會的大天使,從小受到的光明信仰讓他憤怒不已。后來埃納尤里斯返回翼族,自己宣稱已經和莉莉絲斷絕關系,并且是不共戴天的仇敵后,委員會就輕易地原諒了他,輕描淡寫地將這么大的罪過抹去,讓年輕的泰瑞爾心中埋下了疑問的種子。
委員會表示,既然庇護所世界已經建立,并且那里有翼族的后代,就不能輕易地將其放棄,于是開始派天使向庇護所世界傳教,讓那里的生靈成為天堂之國的教徒。委員會沒想到的是,魔族也在同時進入到了庇護所世界,并且由三大魔王親自率軍入侵。
委員會接下來的做法讓泰瑞爾更加揣摩不透了,他們說翼族不能直接參與這場戰(zhàn)爭,那是人類和惡魔之間的戰(zhàn)斗。翼族只能作為人類的輔助,為他們提供智慧以及其他間接幫助,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封印三大魔王的靈魂之石。
泰瑞爾主動請纓,由他去往庇護所世界,為人類提供幫助。庇護所世界的一切就像謎團一樣的充斥著泰瑞爾的腦海,很多明顯說不通的地方高層都視而不見。首先三大魔王是什么實力?如果親自降臨,無盡大陸也可以踏平;其次,埃納尤里斯作為大天使長,竟然與墨菲斯托的女兒私奔,這對于翼族來說是無可饒恕的罪行,委員會竟然就這么輕易原諒了他;再次,委員會似乎很看重庇護所世界的人族,不惜一切地要在那里進行傳教。
帶著種種疑問,泰瑞爾拿著靈魂之石到達了庇護所世界。最終,他和七位傳奇英雄共同封印了三大魔王,準確地說應該是封印了由三大魔王一絲神念形成的化身。當塔·拉夏親自將封印巴爾的靈魂之石插入自己的身體時,泰瑞爾被人族對信念所爆發(fā)出的執(zhí)著給折服了。
泰瑞爾返回無盡大陸后,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委員會通知他說庇護所世界出現了變故,靈魂之石的封印開始減弱,讓他下去檢視一番。泰瑞爾首先來到了塔·拉夏的古墓,誰知在那里等待他的卻是已經惡魔化的人類最強者。塔·拉夏輕易將他制服,然后封印進石棺里,直到我前去解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