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可積點兒德吧
“婕妤妹妹你什么意思?”
聲音太大,在座的人齊刷刷看向皇后,連老皇帝都狐疑看了過來。
皇后心里一個咯噔,忙接著說。
“莫說是你,任何人出了問題本宮都會徹查,妹妹還是快起身吧”
皇后使了個眼神。
芳銳忙上前扶起李婕妤。
老皇帝掃過皇后,目光落在李婕妤鮮血淋漓的額頭上,猶豫半晌。
“這件事朕會讓……六福去查,定會給昭兒一個公道”
李婕妤破涕為笑,撲到帝王懷里。
“臣妾知道皇上最疼昭兒了,不會不管的”
她又楚楚可憐看向皇后,眨巴著濕漉漉的大眼睛:“皇后娘娘,不是臣妾不信任您,可這畢竟是您辦的宴會,臣妾也是為您著想不是嗎?”
皇后氣得一口老血涌在嗓子眼說不出話。
——
宴會散去。
帝王擁著李婕妤離開,孟妃帶領(lǐng)眾妃嬪告退,皇子公主們也走了。
皇后獨自一人回到內(nèi)殿,‘啪’一聲摔了個翡翠擺件。
“什么意思?”
“李婕妤那個賤人她什么意思?本宮稀罕她的老八?一天天仗著兒子和寵愛在宮里興風(fēng)作浪,還有完沒完!”
芳銳跪在碎瓷片上。
“娘娘,宴會的事應(yīng)是尚宮局有紕漏,耍陰謀耍到咱們的頭上,奴婢查出來定叫她碎尸萬段”
皇后拍著胸口咽下一口涼茶,冷冷發(fā)笑。
“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這深宮里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她微微喘息著,肥胖的手死死握緊,手背慘白。
芳銳垂下腦袋,心里懊惱。
“娘娘這些年過得艱難,恕奴婢說句大不敬的,但凡皇上……”
“別說了”,皇后打斷。
“本宮早就沒什么指望,終究還是得靠權(quán)力,本宮的兩兒一女只活了芷兒一個,本宮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將來這天下終是我的,到時候冤有頭債有主,我要讓他們一一償命,替我的孩子們陪葬”
話音未落,皇后早已淚流滿面。
芳銳垂下頭不說話,室內(nèi)一片沉寂。
——
六皇子府
林夕夢跟在謝辰瑜身后下了馬車,兩人一前一后走著。
謝辰瑜一言不發(fā),林夕夢同樣大氣不敢喘。
終于到達(dá)前院和后院的分界處。
林夕夢想溜,被謝辰瑜一把捉住。
他閉上眼在膚如凝脂的臉蛋吻了一下,胡茬抵在林夕夢的側(cè)臉。
“你想當(dāng)良娣嗎?”
“想”,林夕夢毫不猶豫。
謝辰瑜輕輕勾唇:“良娣就那么好?”
“當(dāng)然,當(dāng)上良娣,我就不用怕趙良娣了”
謝辰瑜摩挲著她的后背,緩緩搖頭:“還是別了,你這樣的美人當(dāng)上良娣恐怕活不過半月,本殿可舍不得”
林夕夢垂首一言不發(fā),心里大聲抗議。
‘不!我要當(dāng),當(dāng)侍妾才活不長久’
“回去吧,爺我有別的事”
林夕夢如蒙大赦謝恩離開。
謝辰瑜立在原地,目光落在那迫不及待的小身影上,直到看不見才慢悠悠離開。
此時的二皇子府。
麗良娣撫著肚子嬌嬌軟軟靠在謝辰軻懷里。
“今日主子爺為妾身可是豁出去了,妾身一輩子感激不盡”
謝辰軻撫了撫她的肚子,掩去眼底的算計。
“這是本殿的第一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他的母親必定不能太卑微,這也是本殿唯一能為麗兒做的”
“多謝主子爺”,麗良娣羞紅了臉,一雙眸子水汪汪透著幸福。
“回去吧,讓下人好好伺候著,想吃什么告訴膳房”
麗良娣離開。
謝辰軻獨自一人去了書房。
幾個幕僚早已等候在那,見主子爺過來他們連忙見禮。
“都起來吧,幾位先生坐”
“多謝主子爺”
幕僚們挨次坐下,迫不及待討論起來今日千秋宴。
“皇子爺這一招還是太冒險,未必能得皇后娘娘的支持”
“也說不定,這些年皇子爺在皇后娘娘身上花的功夫有目共睹,就是一堵墻也該動一動了”
“皇后娘娘出身王氏一族,王氏在朝中權(quán)勢滔天,若能得娘娘扶持,太子之位可謂手到擒來”
“可這幾位成年皇子都盯著皇后娘娘手中的權(quán)利,明里暗里上趕著孝順,咱們主子爺未必爭得過啊”
“爭不過也要爭,皇后娘娘太重要了”
幕僚們熱烈討論,謝辰軻不緊不慢聽著。
等所有人都說完,他慢悠悠發(fā)話。
“別的都好說,立一個宮女為良娣,誰能爭得過本殿?老六再愿意討皇后喜歡,也絕不會立那個林氏為良娣”
那個罪臣之女,是爛泥巴扶不上墻的。
“也是,這一點咱們殿下無可爭鋒”
幕僚抱拳,不過他轉(zhuǎn)頭又疑問:
“可殿下別忘了,王家還有個未出閣的嫡長女,正是適婚年齡,若能討得那位姑娘的芳心,那才是真正的事半功倍”
言下之意就是殿下還要娶貴女為妻,不可在皇后娘娘送來的眼線身上下太多功夫。
謝辰軻猛地一握拳,懊惱別過頭。
“這一點本殿早有想到,可世家大族的女兒都養(yǎng)在深閨,本殿輕易不得見,這條路不好走”
又一幕僚起身。
“即便走不通,殿下自然還有別的外族可選,若是還未大婚就有了寵愛的良娣和庶子,恐怕……”
謝辰軻把玩著茶盞,微微瞇起眼半晌才道。
“這點無所謂,本殿早已想好了對策”
“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是怎么把別的障礙一一清除”
只要那些礙事的兄弟不在了,江山自然會落到他手中。
“殿下英明”,幕僚們醍醐灌頂。
——
千秋宴投毒案落在皇上身邊的大總管六福手里。
此刻他正焦頭爛額把所有接觸過那碗湯的宮女太監(jiān)全都抓起來一一拷問。
宮正司一時間慘叫連連。
足足審了三天,還是一無所獲。
偏偏李婕妤動不動就跑到御書房前頭跪著,大有一副這事兒不查清楚就沒完的姿態(tài)。
六福一邊暗罵一邊不敢懈怠,怕皇帝問起來自己不好答話。
第四天,六福照常下值去宮正司盯著,他一邊走一邊沖著李婕妤住所方向吐口水。
“呸,不知好歹的玩意兒”
“八竿子打不著的庶子,弄得倒比嫡出的皇子還尊貴”
“當(dāng)年皇后娘娘的嫡皇子生病過世,皇后娘娘也沒遷怒一個太醫(yī)一個宮人,還忍著悲痛發(fā)賞錢說是給兩位皇子積德”
“奶奶個腿你可積點兒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