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瓊眼中泛出笑意,這正合了他的心意,道:“這有何難?一切吃穿用度,我自出錢,丫鬟、小廝的費用,我也自給。至于住了賈家的宅子,當(dāng)然也會給你們租金。”
賈赦臉上現(xiàn)出笑意,能收到住宅的錢,他倒是沒想到,道:“此話當(dāng)真?”
“我說出的話,從無反悔?!鼻丨倲蒯斀罔F地說道。
賈赦怕秦瓊反悔,忙道:“好,記住你說的話。我家這宅子可不一般,一月沒有兩百兩可租不下來?!?p> 一月兩百兩,一年就是兩千四百兩,而朝中正一品大員,一年的俸銀也不過九百二十二兩。
這兩千兩可以在長安城買一座極好的宅子了。
見秦瓊答應(yīng)下來,賈赦眼中露出貪婪的光芒,正待說讓秦瓊現(xiàn)在就立個字據(jù),就聽旁邊一聲怒喝:“簡直胡鬧!”
賈母對著賈赦怒目圓睜,“大老爺,你怎么越來越糊涂了?秦哥兒是大丫頭的夫君,即便退一步說不是贅婿,就算個親戚,也沒有向他要錢的理……”
賈赦雖然人品一般,但對賈母還是極有孝道的,他忙低了頭,任憑賈母批評。待賈母說完了,方才開口道:
“是兒子一時鬼迷心竅,有了這糊涂念頭,還望母親保重身體,莫要動氣。若是氣出個好歹來,就是兒子的不是了?!?p> “那還不向秦哥兒說明了?”賈母怒視著賈赦道。
秦瓊倒是樂意跟賈家眾人分家的,見賈赦真的要張口,他忙站起了身,冷聲道:
“我覺得大老爺說的并不是沒有道理,我身為外姓人,也不好總吃用賈家的,也給賈家增加了負擔(dān)。稍后我就過來說明白各項費用。老祖宗、母親、父親,我就先行告退了,等我洗漱后,再過來?!?p> 秦瓊不等他們回答,行了一禮,轉(zhuǎn)身走到門口,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賈母等人這時是真傻眼了。
他們沒想到秦瓊真會同意分家。
賈赦則是冷哼一聲。
原本贅婿掙了錢是要交給妻家的,離家時也有分錢一說,若是分了家,他們也不好讓秦瓊交出掙的錢了。
賈母嘆了口氣,又數(shù)落了賈赦幾句,向元春道:“大丫頭,你回去好好勸勸他,這樣外人看著也不像,也沒有這個理兒……”
元春只好點頭應(yīng)下:“我自會好好勸他的。一家人沒必要分了兩家?!?p> 賈母拍了拍元春的手:“嗯,好好勸勸他。你也回去吧,兩天沒見了,也怪想念的?!?p> 元春紅了臉,聲如蚊蠅地應(yīng)了一聲。
向眾人福了福,走到門口由丫鬟掀了門簾出來,就見一個婆子喜笑顏開地跑了來,手中拿著紫色帕子,一邊甩帕子一邊向元春行禮,一邊道:
“大姑娘大喜了,宮里來了天使,讓大姑爺去接旨呢,說是又升官了。”
元春微張了櫻桃小口,愣了一下,想到秦瓊剛替皇帝剿匪回來,這應(yīng)當(dāng)是獎勵的圣旨了,便應(yīng)了一聲。
那婆子繼續(xù)跑進屋內(nèi),又說了幾遍,然后就傳來賈母的笑聲,隨后是賈政的聲音:“圣上圣旨非同小事,兒子也同姑爺一起接旨去吧。”
“好好好,你也去吧……”
聽到這里,元春眼中帶著笑意,由趕來的丫鬟抱琴扶著,邁著小步,向院外走去。
且說秦瓊剛離了賈母院,還沒走兩步就見個婆子跑來報喜訊,他只好掉頭到榮禧堂大廳行去。
一時來到大廳,命人擺了香案,賈政也趕了來,共同跪接了圣旨。
賈政聽到前面的什么晉升龍禁衛(wèi)從六品、錦衣衛(wèi)副千戶,眼中只有笑意,直到聽了讓賈家不可改秦瓊的姓氏,眼中才浮起一抹無奈,心道這下再也無人敢提此事了。
傳旨太監(jiān)傳了旨便離去了,賈政給秦瓊道了聲喜,便自離去了,秦瓊拿著圣旨和官服,也回了榮禧堂后院。
他來到門口,便有小丫鬟報了一聲,掀開了簾子,屋內(nèi)秦可卿與元春正對坐飲茶,兩人旁邊各站著丫鬟抱琴和寶珠。
見秦瓊進來,秦可卿忙起了身,白皙紅潤的臉頰上帶著笑意迎上來,輕啟檀口叫了聲夫君。
秦瓊走到她身邊,見她穿著粉色繡金牡丹褙子,頭上帶著金色步搖,胸口帶著金色瓔珞,兩肩各垂著一縷長發(fā),端的是富貴風(fēng)流。
再加上她那脈脈含情的多情眼眸,配著那小巧粉膩的瓊鼻,和短而秀氣的下巴,當(dāng)真是世上再無其二的絕世美人。
嗅著身前傳來的沁人心脾令人陶醉的幽香,秦瓊感覺整個身體都燒了起來,恨不得馬上就將她抱到繡房中,扔到羅錦上。
但他還是忍住了這個沖動,僅是帶著憐愛的笑意,伸出手撫摸了一下她細膩柔嫩的臉頰。
秦可卿完全沒想到秦瓊會突然動手,整張臉?biāo)查g變得通紅,身體也不自覺地后退了一步,別過了螓首,不敢看秦瓊。
秦瓊道:“有沒有想夫君?之前跟你講過要帶你看看長安城的名勝古跡的,這段時間一直忙著,也沒時間,等過了這個時間,就帶你去逛逛?!?p> 秦可卿低著頭,怯生生道:“嗯,夫君安排就是?!?p> “咳……”還坐在椅子上的元春咳嗽了一聲。
秦瓊望向元春,也意識到忽略了她。心想,這就是老婆多了麻煩的地方,總免不了爭風(fēng)吃醋,甚至后院起火。
如今還只有兩個人,以后若是多了?真難以想象都吃起醋來,會是個什么場面。
元春放下茶盅,輕聲道:“別的先不說,夫君你先去洗漱一番吧,我已經(jīng)吩咐人燒了水,一會兒就當(dāng)好了?!?p> “嗯。這個自然?!闭f著,秦瓊便坐到了元春對面,將圣旨等物放到桌上,也端起茶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起來。
抱琴原本要給秦瓊倒茶了,見了這樣,也就退下了。
元春看了,道:“夫君現(xiàn)在好歹也是個朝廷命官了,像端茶倒水拿東西這種事情,以后就交給下人去做吧,若是什么事都自己做,要他們來又有什么用呢?!?p> 秦瓊抿了口香茗,道:“我自小什么事都是親力親為,倒也用不到他們。”
元春道:“夫君這樣,也沒個體統(tǒng),既是當(dāng)官了,就該有當(dāng)官的氣派。我看你也沒個丫鬟小廝什么的,怎么說都不太像。我公公也是的,在家時,也不知給你配個丫鬟什么的。”
秦瓊還沒回答,就聽已經(jīng)坐在下首的秦可卿道:“何曾沒有的?夫君八九歲時,父親就要給他安排丫鬟和小廝,但都被夫君拒絕了,說是一來不想花那個冤枉錢,二來也不習(xí)慣做什么都要人跟著,不如自個一人自在。父親見他堅持,也就罷了?!?p> 元春鄭重了臉色,道:“以前也就罷了,現(xiàn)在為官作宰了,就不能那樣了。再說沒人跟著,做事不方便不說,也不安全??偟靡粌蓚€丫鬟小廝的?!?p> 秦可卿道:“現(xiàn)在院子里,也沒有能做夫君的丫鬟的,我有兩個丫鬟,不如拿一個給夫君。都是知道夫君的脾性嗜好的,也好伺候他。”
說著,就看向了旁邊的瑞珠。
元春忙道:“這也不好的,府里正有幾個還在調(diào)教的丫鬟,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調(diào)教的差不多了,挑一個給夫君就是了。”
看著兩人一言一語商議給他配丫鬟的事,秦瓊也沒多言,有沒有丫鬟對他來說都沒有大影響。
門簾掀開,一個身穿綠衣的丫鬟跑進來,道:“大姑爺、大姑娘,熱水燒好了,是現(xiàn)在就放進木桶還是等會兒?”
“這就取來吧。”元春道。
那丫鬟應(yīng)了一聲離去,一時備好了水,秦瓊便去洗澡,元春對身旁的抱琴道:“你去給大爺擦擦背吧?!?p> 抱琴紅了臉,應(yīng)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