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聚餐（上）
突然傳來走樓梯的腳步聲，愈來愈近。
門被打開了。
“這都幾點了？還開著燈。你知不知道電費很貴的？你不在家我電費可省了。你一回來就浪費電?！?p> 奶奶說完，啪的一下就把燈給關(guān)了。
董湘的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待腳步聲遠(yuǎn)去，董湘找出一個臺燈。倚著窗戶，借著小臺燈那一點點微弱的光，奮筆疾書，此時此刻只能聽見＂沙沙＂聲。
董湘的臺燈是很早以前買的，因為奶奶總是會督促她關(guān)燈，不要浪費電。一來二去，董湘就買了盞燈備著。
記得某個晚上，董湘開燈寫作業(yè)，燈突然被奶奶關(guān)掉。
“天亮的時候不寫作業(yè)，晚上開燈寫作業(yè)？你這敗家女，存心浪費我錢是不是？“
那時候的董湘還很幼稚，對奶奶鬧脾氣。
對奶奶說：“你把燈關(guān)了，我就不寫作業(yè)了！”
然而奶奶根本不在意董湘寫不寫作業(yè)。
直到董湘摔房間的東西。
奶奶才終于有了反應(yīng)，“你這死丫頭，拆家??？東西搞壞了，你得給我賠錢。給我安分點！不安分就給我去找你爸媽。誰稀罕帶你??？“
之后，董湘哭著打給媽媽，將來龍去脈告訴媽媽。
“媽媽，你把我接走，好不好？我不想呆在這里了。奶奶根本就沒把我當(dāng)成她的孩子?！?p> “湘湘。媽媽也想接走你，媽媽也想和之前一樣，我們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可是媽媽和爸爸現(xiàn)在這邊工作。生活不能沒有錢，如果我們不去工作，我們就供不起你讀書，就連基本的生存都要成問題。湘湘，盡管奶奶對你再不好，但你始終還是她的孫女。你多聽她的話，乖乖的...”
思緒回到現(xiàn)在。董湘真的變了不少，從剛開始很依賴父母，每日每夜期盼她們接走自己。到后來麻木，無所謂。
董湘終于完成作業(yè)，時間也不早了，伸了個懶腰。
董湘自言自語道:“明天還要早起去找翁晨陽他們呢，我得趕緊睡覺。”
董湘有一個習(xí)慣，睡覺前喜歡聽歌入睡。
她是一個喜歡一首歌就可以單曲循環(huán)上千遍上萬遍的人，就像后來喜歡一個人，喜歡了他好多年。
董湘的“我喜歡”里只躺著一首歌《來不及》。
戴上耳機(jī)，點開播放，單曲循環(huán)。
伴隨著耳機(jī)里的歌聲，董湘入睡了。
怕黑的小孩用音樂掩蓋自己的害怕。
東方天際浮起一片魚肚白，大地也漸漸地光亮了起來。天變成了淺藍(lán)色，很淺很淺的；轉(zhuǎn)眼間天邊出現(xiàn)了一道紅霞，慢慢兒擴(kuò)大了它的范圍，加強(qiáng)了它的光亮。
又是嶄新的一天，董湘走到陽臺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伸個懶腰。
手機(jī)在這時候傳來“叮咚”。
是翁晨陽發(fā)來了一條信息：“徒弟，別忘記今天的大餐。早點來，晚上還有自習(xí)呢。”
董湘本以為除了自己，不會有同齡人和自己一樣，休息日早起。
現(xiàn)在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
“你起真早?！?p> “我被吵醒的，我媽今天不知道干什么，賊亢奮。大清早就開始在廚房叮叮咚咚?！?p> “可能是因為你要回學(xué)校了，給你做點好吃的吧。”
“可能吧。”
“師傅，我真羨慕你?！?p> “羨慕啥呀，你要是羨慕，哪天我?guī)銇砦壹页浴Ｎ覌審N藝還行，勉強(qiáng)湊合我胃口。”
“哈哈好?！?p> “動起來，徒弟。準(zhǔn)備出發(fā)?！?p> 董湘回了一個ok的表情包。
下樓正好撞見了奶奶。
董湘想了想還是告別一下吧。
“奶奶，我回學(xué)校了?！?p> “那么早？“
“學(xué)校遠(yuǎn)?！?p> “哦?！?p> 這時候路過了一個奶奶的朋友。
“喲，你家湘湘，那么勤奮啊。那么早就去學(xué)校了。“
奶奶聽后，連忙反駁道：“這孩子勤奮什么？我看她那么早去學(xué)校，哪里是去學(xué)校，分明就是出去玩。要說勤奮，還得是我孫子勤奮啊。前幾天，他還幫他爸扔垃圾呢?！?p> 董湘又踏上了公交車。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奶奶，無所謂。
今天的云不知道怎么回事格外的好看，董湘連忙掏出手機(jī)拍了一張照片。打開微信，點開他的頭像，發(fā)送照片。
“師傅，今天的云好看吧？”后面董湘還配了一個戴墨鏡的表情。
董湘也不知道為什么看見云，第一反應(yīng)就是和他分享。
僅僅是因為他是自己的師傅嗎？
不一會兒，對面?zhèn)鱽硪粡堈掌彩窃啤?p> “我這里沒你那兒的云好看?！?p> “徒兒，你那么早出門。早飯吃了嗎？要不要我給你帶點我媽親手做的手抓餅?！?p> “可以嗎？“
“當(dāng)然可以，我剛才吃了一個。味道還可以?！?p> “那謝謝你?！?p> “董湘同學(xué)，咱兩什么關(guān)系？咱兩可是師徒，不需要那么客氣！曉得伐?“
董湘想了想，等會兒給翁師傅買杯奶茶吧。
她也很久沒喝奶茶了呢。
終于下車，空腹坐車對暈車人士來說可是一個痛苦啊。
董湘一下車還覺得天在轉(zhuǎn)，地在轉(zhuǎn)。
胃里有什么東西在翻山蹈海。
于是買了個小面包先墊墊肚子。
打開地圖，定位了離車站最近的奶茶店。
順著導(dǎo)航，董湘終于找到了奶茶店。
“您好，請問喝點什么？“
“emm，兩杯蜜桃四季春，常溫，正常糖，謝謝?！?p> 董湘想了一下，翁晨陽好像不是很喜歡甜。
“叔叔，麻煩改一下有一杯少糖?！?p> “好的?！?p> “謝謝叔叔?！?p> 奶茶剛好，翁晨陽剛好發(fā)了一個地址。董湘照著地址找過去，離奶茶店還算近，十五分鐘就到了。
翁晨陽此時正蹲在門口玩著手機(jī)。
董湘特地放輕了腳步，突然哇的一聲。
很好，成功嚇到翁師傅。
“啊~！“嚇得翁晨陽直接站起來。待看清是哪個小兔崽子如此調(diào)皮。
“太壞了呀，小徒弟。“翁晨陽皺著眉頭看著董湘，一副你必須哄我，你不哄我我就一直看著你。
“師傅，我就想給你個驚喜。誰知道你膽子那么小?！岸嬖秸f聲音越小。
“你這是驚喜?你確定不是驚嚇？”
“我才沒有嚇你，我這是驚喜?！倍娼z毫沒有低頭認(rèn)錯的意思。
翁晨陽見狀，轉(zhuǎn)移話題。
“你手上拿的什么好喝的？有沒有給為師的？”
“吶，這個給你?！?p> 翁晨陽接過。
“這個給你，還算熱?！?p> “嗯?！倍娼舆^手抓餅嘗了一口，“阿姨的手藝真不錯啊，好好吃。比早餐店賣的還好吃?！?p> “你要是喜歡吃，我以后有機(jī)會繼續(xù)給你帶?！?p> 翁晨陽喝了一口，他本以為會很甜，意料之外，味道還不錯?！巴降埽阍趺粗罏閹煵幌矚g甜的？”
董湘才不會告訴翁晨陽，是因為自己觀察過他。
“師傅，那我們一直在四季春門口站著嗎？還有他們啥時候來?。磕阃ㄖ麄兞藛?？”
“笨。你現(xiàn)在才想起來。為師早就安排妥當(dāng)了。你的那個好朋友，我讓張強(qiáng)把她一起帶過來了。她倆家挺近的?！?p> “你怎么知道？”
“我們?nèi)粋€初中的。”
“師傅，好羨慕你們啊。都可以在學(xué)校找到校友。只有我在這偌大的學(xué)校，找不到一個初中同學(xué)?！?p> “哈哈。要什么初中同學(xué)，有我們這些個高中同學(xué)不就好了？”
“是是是。”
翁師傅帶著董徒弟進(jìn)入四季春。
或許是飯點還沒到，只有零星幾個人。
翁晨陽在服務(wù)員的引領(lǐng)下，找到了先前在網(wǎng)上訂的包間。
此時此刻的董湘，就如同發(fā)現(xiàn)了新陸地，東看看西看看。
翁晨陽看著雙眼發(fā)光的董徒弟，不禁覺得她有些傻乎乎的。
電話鈴聲打破了寧靜，“喂，徐兒子。怎么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飯店了。你直接過來就行。”
“ok，ok。等你?！?p> “師傅他們要來啦？”
“對，二徒弟不知道快了沒。我打電話問問啊?！?p> “喂，二徒弟。你快了嗎？嗯，我們已經(jīng)在這里了。好的好的，那你們快點來哈。大徒弟說她快餓死了。”
聽到這話，董湘盯著翁晨陽。
終于翁晨陽掛掉電話。
“好你個翁晨陽，什么叫我快餓死了？我什么都沒說，你就冠我頭上。我看餓的人是你對不對？”
“你肯定也餓，相信我董徒弟。”
“我不餓！”
伴隨著兩人的爭執(zhí)，徐誠，張強(qiáng)兩行人都到了。
董湘連忙坐到李玥蝶身旁，不像剛才那般如同一個被點燃的貓咪，反倒變成了乖順的兔子。
“玥蝶，我好想你~”
“阿湘，我也想你~”
徐誠只在意大餐，“兒子，大餐在哪里??？怎么桌上啥也沒有？我們吃桌板？”
“等你們嗎這不是，怕讓你們吃涼的?！?p> “ok，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