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夜闖那田蜘蛛山
“呱啊..呱!”
一只烏鴉扯著破鑼嗓子站在在一根松樹枝上啼叫著,時不時還會歪頭觀察一下不遠(yuǎn)處的宅子。
赤紅的夕陽將最后一抹余暉灑向大地,把烏鴉的羽毛和它腳下的樹枝都染成了紅色。
一只饑餓的山貓扒在樹干上,一雙豎瞳緊緊地頂著枝椏上的烏鴉,貪婪的光芒在它的眼中閃耀。
它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往上爬,細(xì)軟的肉墊緊貼在松樹粗糙的樹皮上,沒有發(fā)出一絲響動。
但它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就被獵物盡收眼底。
只見那烏鴉露出一個人性化的笑,它猛地一拍翅膀,漆黑的身體如石子一般朝山貓直直落下,喵嗷一聲,山貓被砸落在地,而烏鴉卻撲棱著翅膀飛遠(yuǎn)了。
在這場小鬧劇的不遠(yuǎn)處,坐落著一棟破敗的宅邸,宅邸附近相較于其他地方顯得比較空曠,到處都是螞蚱蜘蛛這類的小昆蟲,但這里也就只有這些小東西了,稍微大一點長了腦子的動物都不愿來這里,好像這里有什么怪物一樣。
“今天是來到這里的第四天...”
昏暗房間中,一個穿著白色蜘蛛紋和服的男子正跪坐在一張書桌前寫著東西,書桌上一豆昏暗的油燈是這里唯一的光源。
“這著實不是一個什么好地方,我原以為只要扮演好所謂的角色就不會遭至累的折磨,但他好像一個無底線的黑心老板一樣,總能找到一個借口來朝我們?nèi)鰵獍l(fā)火...”
陳子文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次被絲線割斷脖子還是在昨天,雖然傷口早就痊愈,但現(xiàn)在摸起來也感覺在隱隱作痛。
“為了不讓自己在這種環(huán)境中瘋掉,我決定從今天開始寫日記,這是能讓我感到我還活著的唯一方式...”
“活著?在這種地方茍延殘喘著也能叫活著嗎?與其在這里被折磨,不如出去痛痛快快地曬太陽算了?!?p> 腦中響起友泰的聲音,這家伙在發(fā)現(xiàn)自己咒罵沒用后,竟然想要誘導(dǎo)他去自殺。
“閉嘴?!?p> 強(qiáng)壓下腦中喧鬧的友泰,陳子文有些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
他有些后怕的方向,自己剛剛心動了。
扮演好所謂的角色也不是一種容易的事情,無慘規(guī)定鬼不能集群,這不僅僅只是一個簡單的聲明似的規(guī)定,更是流淌在無慘血液中的屬于鬼的本能。
不怎么和其他的鬼接觸還好,一旦和某個鬼長時間接觸,陳子文作為鬼就會本能的反感和厭惡,就像人走在路上見到一坨排泄物,下意識地就會排斥和遠(yuǎn)離。
他就是懷揣著這樣一種厭惡感和蜘蛛一家一起生活著,在這樣一種條件下,想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本就是一種奢望,更何況累還會因為扮演失利而折磨和虐待自己。
想到這里,陳子文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前天他的肚皮就被累剖開,里面的內(nèi)臟都被拉了出來,即使他想血霧化逃走,累也能夠通過控制留在他體內(nèi)的血和使用血紅色的絲線來制住他。
生活在這樣堪稱地獄的環(huán)境下,陳子文覺得自己快瘋了,不過對于友泰來說這里可能就是天堂吧,因為在這里他每天都能看見自己被折磨,他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愿意看到自己受苦的家伙了,尤其是在意識到他輕易不會死的情況下。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對于蜘蛛一家,陳子文并不是每個都產(chǎn)生本能的反感和厭惡,對于由美子他就沒有那種厭惡感覺。
一只點綴著紫色花紋的白色蜘蛛爬上了陳子文的書桌,細(xì)細(xì)的八條腿支撐著它的身體在書桌上歡快地跑來跑去,一根輕飄飄的蛛絲拉在它屁股后面,一直延伸到門外的黑暗中。
陳子文看著這指甲蓋大小的蜘蛛,露出了一個微不可察的笑容。
他把手放在桌子上,讓蜘蛛爬了上來:
“進(jìn)來嘛,總站在門口干什么?!?p> 隨著話音落下,一個人影走了進(jìn)來。
雪白的長發(fā)如瀑布般落下,低垂的眉毛蓋住雪色的眸子,昏暗的燭火和書桌旁的人影倒映其中。
“已經(jīng)到時間了嗎?”
陳子文站起身,手心的蜘蛛沿著手臂一路爬,徑直爬到了陳子文頭頂上。
“是的,再不走的話累該生氣了?!?p> 看著在陳子文頭頂上耀武揚(yáng)威的小蜘蛛,蜘蛛媽嘴角不禁揚(yáng)起一絲笑意。
“好吧好吧,那走吧?!?p> 陳子文摘下頭頂?shù)男≈┲?,輕輕一彈把它彈到蜘蛛媽的身上:
“你的小蜘蛛還挺調(diào)皮的嘛?!?p> 他和蜘蛛媽肩并肩走著,一起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蜘蛛一家各自的食物都有各自負(fù)責(zé),但家族聚餐的食物則有陳子文和蜘蛛媽這兩個所謂的“父母”來負(fù)責(zé),而且又有獵鬼人注意到了這里,二鬼還需承擔(dān)起保護(hù)家族的職責(zé)。
已經(jīng)連續(xù)幾天有獵鬼人進(jìn)入那田蜘蛛山了,但他們都倒在了陳子文和蜘蛛媽的手下,相信今天也不會例外。
....
夜幕降臨,太陽剛剛從西邊落下,收起最后一抹余暉,月亮便急不可耐地自東邊的樹海中跳了出來。
按道理來說,在這個時間段,附近的村民都不會上山了,但偏偏就有這么一群人,頂著月光爬上了那田蜘蛛山。
“啊諾,村田前輩,為什么鬼殺隊總是選擇在晚上來殺鬼???”
隊伍中,一個剛剛加入鬼殺隊的癸級劍士楞頭楞腦地問道。
“啊?為什么總是在晚上來殺鬼?”
這個問題可把村田難住了,他也只是一個癸級劍士而已,雖然加入鬼殺隊時間不短了,但因為實力太弱,等級總是提不上去,但又不肯去隱或著蝶屋,每天都想著怎樣才能在鬼的攻擊下活下來,哪有心思去想這些。
“那是因為...啊..那是因為...”
但他又不好意思在后輩面前丟了前輩的顏面,看著身后的后輩,村田一時間竟語塞起來。
“那是因為鬼在白天都躲藏得極深,只有在晚上才會出來活動,白天難以搜尋到鬼的蹤跡,所以鬼殺隊才會在晚上出來殺鬼。”
一個悅耳的女聲響起,正好替村田解了圍,他感激地看了前面的單馬尾女生一眼,但后者只是沖他露出了一個調(diào)皮的笑容。
“這樣啊...”
那后輩恍然大悟道。
“你要學(xué)的東西還多得很呢,多看多學(xué),哈哈哈哈哈哈哈?!?p> 村田開心地拍了拍后輩的肩膀大笑道。
“安靜!”
一個粗啞的嗓音自隊伍前方響起,頓時讓村田閉上了嘴巴。
這個刀疤瘋子。
村田在心中暗自腹誹道,這次行動帶隊的是一個刀疤臉的劍士,據(jù)說是某位柱的繼子,實力強(qiáng)勁。
見后方的隊員們終于安靜下來了,悠斗清了清嗓子,開始宣布自己的計劃:
“根據(jù)鎹鴉傳回來的情報,鬼隱藏在這片林子的深處,大概在這兩個方向...”
悠斗站在隊伍前方宣讀著分兵的計劃,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的香奈乎則默默地站在一邊。
“分兵?要在這么危險的地方分兵嗎?”
那后輩看起來有些擔(dān)憂。
“帶job帶job,前輩我會保護(hù)你的啦!”
村田拍著后輩的肩膀,全然沒有把悠斗的話放心上。
你,你,你還要你,你們四個和香奈乎大人一起往這邊走,其他人跟我來?!?p> 悠斗指著村田三人和另外一個人道。
“欸?我們和香奈乎大人一起嗎?”
村田茫然地指著自己。
“前輩,香奈乎大人是怎樣的一個人?”
那后輩好奇地湊上來。
“香奈乎大人是蝴蝶大人的繼子啦,她平時話很少的,木村你不要看她話少,個子不高,她的實力可強(qiáng)了!”
那個單馬尾女孩湊過來道。
“欸?這樣嗎?”
名叫木村的后輩望向香奈乎,她正握著刀把站在悠斗身邊,一只蝴蝶落在她的手指上,輕輕地拍打著翅膀。
看起來也不是很厲害嘛。
他在心里腹誹道,這時,另一名劍士這時也湊了上來,他長得比較高壯,看起來有些沉默寡言,是他們這支小隊的最后一人。
“好,出發(fā)!”
隨著悠斗一聲令下,十人小隊在這一刻一分為二,朝著兩個不同的方向走去。
....
“子文君,我的蛛絲被踩斷了,又有人來了呢,嘻嘻嘻...”
山林深處,一塊空曠地的中央坐落著一塊大石,臉色潮紅的蜘蛛媽正興奮的坐在這塊大石上,就像一個發(fā)現(xiàn)了心愛玩物的少女一樣,數(shù)不清的堅韌蛛絲自她十指尖端延伸而出,一直延伸到密林深處。
“好,好,那你小心一點,搞不定地讓我來?!?p> 陳子文靠在大石上仰望著月亮,時不時還看一眼興奮的蜘蛛媽,語氣帶著一絲寵溺。
由美子很少這么開心,在累的高壓統(tǒng)治下,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已經(jīng)成了一種奢侈的東西,而由美子的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開心地笑出來。
或許她在她還是人的時候就很喜歡人偶這樣的東西吧,在蜘蛛一家過了這么多年非人的日子,也該笑一笑了。
陳子文在心中道,累的手段如何,他是領(lǐng)教過的。
他倒是沒意識到,自己的三觀在變成鬼以來就改變了許多,這種拿人命來游戲的事情放在以前他是絕對不敢茍同的。
陳子文伸出一只手,五根血色蛛絲自指尖垂落,一直延伸到地面的一直小蜘蛛的身上,陳子文就著月色,饒有興致地擺弄著這只剛剛還敢在他頭上耀武揚(yáng)威的小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