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啦!”
一陣呼喊打破了店內凝結的尷尬氣氛,正是路溪。
此時她正拖著一個巨大的行李箱,隔著店門能看到她那滿是笑容的面孔。
平常12點才起床的路溪,這次竟然起的這么早,還不到10點就來到了店里。
不過即便如此,路易也早早做好了準備,為了讓路溪能夠拎包入住,路易甚至提早來到了店里,為路溪收拾出來一塊居住空間。
白雀典當行主要分為兩個部分,營業(yè)區(qū)和后臺,其中后臺又有多間房間,包括店長辦公室、金庫、倉庫、還有兩個空房間。
目前其中一間空房間已經(jīng)由福爾圖娜入住,另一間空房間目前還沒有用途,因此路易決定讓路溪先住在這里。
于是此時到來的路溪,看到的是一間收拾的整整齊齊的屋子。
不過床的問題卻暫時沒辦法,路易本來為自己準備的午休床位給了福爾圖娜,暫且只能讓路溪住帳篷。
但事情也好解決,路易決定明天就去買一套好一點的沙發(fā)床,即使之后路溪離開,也能當做普通的沙發(fā)用。
路溪就這樣在白雀典當行安頓了下來,對她而言,典當行的一切都顯得那么新奇。
自從那天參與了《羅蘭之歌》的交易過程,路溪的心中就像被種下了一顆種子,隨著她對典當行的愈發(fā)了解而逐漸萌發(fā)。
“這一切也太有意思了!”有一個聲音在她心底吶喊。
于是當放下行李之后,路溪突然說道:
“哥,能不能讓我也在你這工作兩個月1?”
“哈?”
路易黑人問號臉。
他沒料到路溪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雖然那天鑒定《羅蘭之歌》的時候,他確實找了路溪協(xié)助,但他卻不知道路溪竟然也會對這個行業(yè)感興趣。因為在某種意義上,看著自己收進來的東西一件件賣出去,并不會滿足自己的收集欲望,反而是一種痛苦,到最后會發(fā)現(xiàn),只有金錢的累加。
而如果賣不出去,那更慘,在生意場上屬于極其失敗的情況。
典當?shù)洚?,只是生意,而且純粹是生意?p> 在路易的眼中,自己這個在學問上有些陽春白雪的妹妹應該不會喜歡這種沾滿銅臭味的生意才是。
路易用手背挨了挨路溪的額頭,又放回自己的前額上。
“不對啊,也沒發(fā)燒啊。”路易自言自語。
“都多大了還擱著整蠱?!甭废o了他一個白眼。
“我是想不明白為什么非要作典當行的工作。”路易無奈地說?!叭绻且驗槿卞X的話,哥哥可以贊助你。”
“不是因為這個?!甭废獡u了搖頭?!拔抑皇菃渭兊叵塍w驗一下,上次幫忙時,我覺得這份工作很快樂,或許我就是適合做這一行?!?p> 看著路溪的表情,路易暗叫不好,她看起來相當認真,而自己妹妹認定的事,一般沒人能改的了。
這小妮子怕不是真的想留下吧?
“你認真的?”路易不死心地問。
“至少到目前為止,是的?!甭废c了點頭,堅定的說。
路易嘆了口氣,看來確實如此了。
但他真的不想讓路溪入這一行,因為已經(jīng)在圈子里的路易明白,這份工作不太招人待見。
放在古代,他們這些人都屬于不敢在白日里走正門的。
那么既然如此,不如讓路溪親身體會一下,說不定等她明白了之后,就會自己打消這個念頭了。
沉思片刻,路易向著路溪說道:
“好吧,那今天下午你就先陪著我們,觀察一下工作流程,明天開始你輔助福爾圖娜開展工作,可以么?”
看到路易松口,路溪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并狠狠地點了點頭。
見到此情此景,路易不由得又發(fā)出了一聲嘆息,也不知他這個決定是對是錯。
…………
今天注定是個不一樣的日子。
除了安德魯?shù)牡絹?,路溪的入住,以及下午即將開始的展覽會外,還有另一位特別的人要來到云雀典當行。
“叮,咚,鐺~”
即將午休時,門鈴敲響,好像是有新的顧客的到來。
來人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男性,意大利面孔,黑色卷發(fā),稍顯凌亂的胡須,深邃的眼眶,渾身散發(fā)著頹廢的氣質,唯獨那一雙栗色的眼睛相當有神采。他穿著一件藏青色的襯衣,沒有系上最頂上的扣子。下身則是米色的筒褲,顯得皺皺巴巴,倒是與他的氣質頗為相合。褲子上的皮帶也是古舊的款式,松塌塌地,如同醉酒的人胡亂套上的一般。
不知道為什么,路易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不是來典當東西的。
他進店之后就向著路易走了過來,同時開口問道:
“請問路易先生在么?”
出乎意料的是,雖然外表有些不修邊幅,但他的聲音卻并沒有粗魯?shù)母杏X,反而顯得相當?shù)挠薪甜B(yǎng)。
“我就是。”路易說?!罢垎栍惺裁词旅??”
“我是阿爾多·薩伏那洛拉。”男人以一種相當溫和的語調說著。“我聽說貴店在招聘員工。”
原來是求職者。
路易明了了,不久前之前他通過多個渠道發(fā)表了招聘信息,直到今天為止終于有第一位求職者應聘。
“福爾圖娜,你先替我一下,我要進行一個面試?!?p> 說完,路易打開了通向后臺的門,向阿爾多示意。
“請進?!?p> “謝謝?!卑柖啾憩F(xiàn)的相當有禮貌。
面試在路易的辦公室進行,他甚至不用額外搬來椅子,前段時間典當行從顧客手中低價買來了了一套高檔座椅和茶幾,路易相當喜歡,就直接擺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里,此時恰好能夠用上。
此時路易正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閱讀著阿爾多的簡歷。
“米蘭大學學士學位,博洛尼亞大學碩士學位,喔,你還在意大利的Affide典當公司有任職經(jīng)歷?!甭芬追粗啔v,阿爾多的簡歷讓他有些驚訝,不只是文憑相當不錯,他的工作經(jīng)歷更是加分項,Affide是意大利全國性的大型典當公司,和白雀典當行相比簡直是大象比螞蟻。
“薩伏那洛拉先生,我不得不說,你的簡歷令人印象深刻?!甭芬踪潎@道,但隨機又話鋒一轉,開始真正的詢問環(huán)節(jié)?!安贿^我希望了解一下,為什么你會放棄Affide公司的工作,轉向我這一個小小的店鋪,說實話,這讓我有些難以理解。”
這正是問題的核心所在,一般情況下,人們是不會傾向于從這樣待遇良好的企業(yè)中辭職的,而一旦辭職,背后一定會有什么重要的原因。路易不是那種熱衷于窺探別人隱私的人,但他有必要了解背后的情況,以盡可能避免其中的風險。
而阿爾多也明顯明白這一點,他早就做好了被問到這一點的心理準備。
但其中的事情還是有些羞于啟齒。
阿爾多苦笑了一下,開口道:
“其實……我的妻子……前妻,與我在Affide任職時的上司搞在一起了?!?p> “媽耶!”路易心底驚呼。
只是個普通的招聘而已,怎么這么狗血的劇情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