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完成了整個儀式之后,陳冕腦中驀的一緊,而后這種感覺又立刻消散。
但是當他仔細思考時,就能發(fā)現(xiàn)記憶中已經(jīng)多了一部分與‘契約’有關(guān)的信息。
很明顯,與上一次見證‘圣言’的時候相同,深??臻g成功將契約的能力也復制到了相關(guān)知識庫里。
“陳冕?”
聽到輕輕的呼喚聲,他才猛地從這種感覺中恢復過來。
一抬眼,就見薇薇安正俯身向他這邊,臉龐靠得很近。
那雙粉紅的眸子亮晶晶的,直直盯著自己,表情似乎有些疑惑:
“你怎么了?”
“沒、沒事啊?!?p> 陳冕咽了口唾沫。
因為第一次與這個魅魔治安官見面時發(fā)生的那點小事故,他到現(xiàn)在都還有些小小的陰影。
他還記得,自己從這個小小魅魔體內(nèi)聽到的,那瘋狂的、扭曲的呢喃聲。
“沒事就好?!?p> 薇薇安柔柔一笑,魅魔的體香天生就有著催晴、放松的效果,又因為天生美艷的外貌很容易就能吸引人的注意力。
“現(xiàn)在也剛好到飯點了,為了慶祝你加入調(diào)查局,不如我們一起去吃頓飯吧?”
“好啊好啊!”
老楊就被她吸引得不要不要的,一聽到吃飯的話題,立刻就精神起來,連連點頭答應(yīng)。
“我也可以?!?p> 陳冕同樣點頭,他剛好有點餓了。
同時,在飯桌上聊天往往能夠很容易的拉近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增進互相之間的了解。
“寶寶,你呢?”
“我?嗯?!?p> 陳冕隨口問了一句,但是一轉(zhuǎn)過頭,恰好對上路寶寶那雙明顯在走神的眸子。
連自己叫她什么都沒注意。
不知道在想什么。
陳冕心下稍稍疑惑,只是也沒有那么在意。
然而,與他這個神秘學小白不同。
路寶寶作為異?,F(xiàn)象調(diào)查局下屬一等專員,經(jīng)歷過完整的深海神秘學教育,對術(shù)式、靈質(zhì)與源能關(guān)系、深海能力開發(fā)有著高度了解的專業(yè)人員,卻不可能那么輕易的忘掉剛剛儀式中的異常。
她跟著人群出了門,腦中卻始終回憶著剛才在簽訂契約時,雙方靈質(zhì)同時接觸深海之后,在深海中看到的那場景。
簽訂契約,所需要進行到儀式不算復雜。
最重要的一步,是通過儀式召喚一頭沉浮在深海中的一頭源物為‘見證者’,記錄下這一規(guī)則。
從而通過‘規(guī)則’的限制,要求雙方達成契約上的要求。
這也是她剛剛?cè)绱俗孕艥M滿的告知陳冕‘你不會說出去’的原因。
但是......
路寶寶感受著自己身上的規(guī)則。
又抬起頭,看看在前面與薇薇安有說有笑,看上去不太自在的陳冕,眉頭緊蹙。
當‘見證者’將規(guī)則枷鎖落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明明還沒什么問題。
可當‘見證者’去接觸陳冕的時候......
卻出現(xiàn)了某種意外。
她剛才清晰的看到了。
‘見證者’才剛將規(guī)則枷鎖落到陳冕上方的時候,在他的背后陰影中,睜開了一雙難以用言語描述的眼睛。
路寶寶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深沉、龐大、晦暗、無垠。
這些詞語加諸在那雙眼睛上,似乎都顯得有些...渺小?
路寶寶只知道,當自己看到那雙眼睛的那一剎那,就有種全身靈質(zhì)都即將被那眼睛融解掉的突兀錯覺。
直到,見證者發(fā)出一聲堪稱凄厲的嘶喊聲。
那頭至少也來自中層帶,一根手指就能碾死她的龐然大物,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下,僅僅支撐了不到一瞬。
緊跟著,就煙消云散了。
那無數(shù)源能綻放的煙花,簡直比璀璨節(jié)時的天空還要燦爛。
路寶寶一輩子都忘不了這一幕。
‘那是...陳冕的力量嗎?’
‘不、不對。’
她摩挲著下巴,回憶起自己昨晚剛到治安署時,看到露西與陳冕對峙的那一幕。
當時的陳冕儼然已是強弩之末,氣喘吁吁,只需要一個破綻,就會被露西當場碾死。
如果他有著如此恐怖的力量,又怎么會被一個真視階段的深潛者壓制?
別說是自己,就算局長在這,恐怕也會被他當場碾死,全俄彌勾恐怕沒人擋得住那一擊。
可他身上,又似乎發(fā)生了太多的奇跡。
以普通人的身份,在獻祭儀式中生存、體內(nèi)有六十二道詭異術(shù)式卻不死、與一個來自外界的神秘組織有所聯(lián)系、同時又通過某種未知的手段,窺探到了露西儀式的隱秘......
太多太多的巧合聯(lián)系在一起,明顯就不可能是巧合了。
也許,陳冕背后那個叫做‘阿卡德’的組織,確實有著他們難以想象的偉力。
但是,他本身也有需要深挖的線索。
一整頓午飯,路寶寶都在思考著與陳冕有關(guān)的事。
逐漸的,她看向陳冕的眼神都變得有點不對勁。
危險,與機遇并存!
這哪是男人啊?
他明明是活生生的功勞簿!
陳冕被她的目光看得有點瘆得慌,迷惑道:“我知道我很英俊,但是你也不用這么盯著看吧?”
路寶寶卻什么都沒說,緩緩露出一個令人驚艷的微笑。
剛坑了她好幾萬鎊的陳冕只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至于吧?
我才剛請你們吃的飯??!
“老楊,一會兒你先把薇薇安送回治安署,然后去陳冕的據(jù)點,晚些時候有事商量?!?p> “另外你車鑰匙給我,我開車過去幫他搬家。”
老楊那張長著綠毛的老臉頓時拉下去老長:“路、路姐,我送薇薇安回去,總得有個代步的吧?”
路寶寶眉頭一挑,指了指外面:“你很嫌棄我的小摩托?”
老楊不知想到什么,眼珠子一下亮了:“成交!”
薇薇安卻是委婉的笑了下:“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p> 剛才大家都沒注意,她一個治安署系統(tǒng)的人,來調(diào)查局這邊蹭頓飯,純屬白嫖。今天之所以會到場,完全是為了當契約主持人——契約儀式必定由魔鬼主持,這是俄彌勾國內(nèi)儀式的限制。
現(xiàn)在輪到她被人蹭,那自然是不愿意的。
酒足飯飽,一行人分兩路離開。
......
陳冕原來那間房子很小,又是獨居男性,除了衣服鞋襪、床褥被單之外,幾乎就沒什么多余的東西。
全部打理出來,陳冕和路寶寶兩個人,基本只需要一兩個來回就能搬空。
正當他們收拾著東西,就聽門口傳來清晰的敲門聲。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一頓。
他們各自放下東西,陳冕則微微凝神,集中注意力。
而后,門口處就清晰的表現(xiàn)出一個身材尋常、相貌也有點眼熟的男性身影。
陳冕一怔,似乎是隔壁鄰居。
他示意路寶寶稍安勿躁,走過去開門。
“你好,請問你是?”
陳冕語氣有些疑惑。
來人看上去三十上下,微胖,有點禿頂,臉上總是帶著笑。
見他開了門,立刻笑道:“你好你好,你就是陳冕大哥吧?我住你隔壁,我叫王德華?!?p> 陳冕表情稍顯古怪。
再一回憶,似乎確實是隔壁的老王。
只不過,如今城市鄰里關(guān)系大多冷漠,他搬來這邊將近半年,兩人幾乎都是外出時擦肩而過,頂多稍稍點頭的陌生關(guān)系。
怎么今天突然找上門了?
“對,是我?!?p> “您有什么事嗎?”
老王立刻咧嘴笑起來,看上去還有些不好意思:“是這樣...這兩天不知道是不是你出門辦事沒通知你女友,她們這兩天都找上門了?!?p> “昨天下午和今天早上都有人來,看上去都挺擔心你的,我怕你不知道,特意來通知你一下?!?p> 陳冕‘哦’了一聲,這人還挺好。
只是很快又反應(yīng)過來。
女友?什么女友?
他眉頭微皺,有些不解:“你說的是誰?。俊?p> 老王則頓時露出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嘿嘿道:“昨天來的是一個穿白裙子,長頭發(fā)的,長得特別漂亮的那個!”
“今天來的是一個小妹,應(yīng)該二十出頭,有點黑眼圈,也特漂亮?!?p> 說著,他還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手:“說實話,陳哥。在下雖然年近三十,但是吧,我..我至今元、元陽未破,俗稱處男?!?p> “所以,真心想跟您這種高人學兩手......”
正說著,就見路寶寶有些疑惑的從陳冕身后冒出頭。
“誰呀?”
老王那有些局促的表情頓時僵住。
這個...還是特漂亮!
再一轉(zhuǎn)頭看向陳冕,就見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臉色已是鐵青一片。
“大哥,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