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里養(yǎng)了一只狗,它叫毛毛。那天下午全家人出門留它自己在家,家里的雞毛撣子卻遭了殃,被它薅成一根光棍兒,滿地雞毛,它玩的很開心。結(jié)局就是養(yǎng)了幾天便把它送給了我大爺家。
在我小學時候,它被拴在倉庫里,倉庫后面有人經(jīng)過時就會生氣的亂叫。當我每天放學從那經(jīng)過時,我會提前叫出它的名字,它便不會再咬,我們的情誼在聲音中繼續(xù)延續(xù)著。
它長大后,毛長的遮住眼睛,滿身白毛沾滿了泥,每天喂了飯后便沒人管,拴在角落里,叫聲逐漸的沙啞。每次大爺家來人它都會叫,但一聽到我的聲音就會搖起尾巴,別人都不敢上前,但我總會去摸它,即使好久不見它也能在片刻辨認后認得出我。
昨晚夢里去我大爺家吃飯,我去看它,拴它的鏈子一下開了,它進屋跑了一圈,我抓住它抱到外面放下。它竟又重新跑到拴它的地方,叼起鏈子給我,我手拿鏈子蹲在地上陷入思考。她好聰明,又好笨。她好像意識到了一生可能就只能這樣過了,沒得選擇。我扔下鏈子,帶她出去瘋跑,冬天下雪,我?guī)е谟鄷熛旅孢吪苓吇?,那一刻,我們都很自由?p> 她身上太多地方像人,被栓了一輩子,同樣的一天過了無數(shù)次,最后連自己身上的毛發(fā)也不想打理。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出逃,短暫的享受了一下后竟然自己拿起了鏈子,露出脖子,等著再次被鎖住。她叫毛毛,它的名字也代表了她的一生,從一地雞毛開始,到一身白毛,再到一身無人打理的長毛。最后20元錢賣給收狗的人結(jié)束了一生。
此刻的她,就是現(xiàn)在的我,我的生命,二十元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