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王府查案２
黃娟梅低頭不語，倒是一旁的王壽華坐不住了，他對沈知意道：“你抓黃娟梅，和我們王府有什么關(guān)系?！彼挚聪蛟S顏，道：“而且，既然回來了，那這婚……”
沈知意道：“王老爺，別急嘛，這不是還沒到您嘛——哦，還有，說到這，這婚嘛，怕是結(jié)不了了?！?p> 王壽華臉色一黑。
結(jié)不了？他花了這么多銀子，辦置這些東西。
最后和他說結(jié)不了了？
好一個結(jié)不了。
但這些他也只敢在心里說，畢竟——王壽華看了一眼沈知意身后站著的幾人。
他要是開口和沈知意叫板，可能話還沒說完就那人一劍封喉了吧。
沈知意繼續(xù)道：“黃娟梅，你是自己說，還是我來替你講？”
黃娟梅低頭坐在原位上，肩膀微微發(fā)顫，如果湊近點(diǎn)看，可以看到有淚水滴落在她大腿處的衣袍上。
這時劉宏突然開口了，他道：“你們有證據(jù)嗎？”在這種時候還能保持理智思考問題，沈知意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他一番。
劉宏雖然右臂斷了，但仍坐得筆直，神情自若，淡定的對上沈知意打量的目光。
沈知意看著他，道：“當(dāng)然有，拿上來吧?！?p> 陳良聞言上前，招呼著手下的人。
不一會兒，就有人抬著幾箱東西走了過來。
箱子看起來有些年代感了，上面都或多或少粘這點(diǎn)土灰，像是因?yàn)槌Ｄ瓯宦裨诘氐紫拢雌饋碛行┢婆f。走近些，可以聞道淡淡的臭味。
箱子被人們搬到的正中央。
放下時，“嘭”的一聲，地上的灰塵也被風(fēng)吹起了些。
看到這，黃娟梅的臉色巨變。
劉宏嘲諷般道：“呵，堂堂官府捕快，趁這百姓不在家，私闖民宅?！?p> 沈知意道：“您可真是冤枉陳捕快了，這可不是他搜的，這些是我搜的。怎么？你可以抓我們，還不許我搜搜你們了？”
劉宏閉上了嘴。
沈知意繼續(xù)道：“我們來猜猜，這箱子里面有什么呢？”
聞言，旁邊的捕快打開了第一個箱子。
箱子剛打開，一股惡臭味就隨之溢出。
這味道于小玲而言可能再熟悉不過，這是后院的味道。
捕快把里面的東西一一放在地上。
樣式不一的手絹，幾幅沒繡完的花，壞掉的撥浪鼓，還有破舊不堪的女子衣物。
但都散發(fā)著一股尸臭味。
只要從死人身上扒下來，才會有這樣的味道。
其他幾箱也是如此，都是一些女子的衣物，到后面，還有一些小孩的。
不難猜出，這是那些被他們夫婦殺害的人死后的衣物。
一開始，沈知意還有點(diǎn)疑惑，為什么他們不把死者的衣物處理掉呢？如果處理掉的話，沈知意就算可以猜到他們殺人，也沒有證據(jù)。
不過這個困惑在她從劉氏院子出來時便解開了。
院子位置在朝陽城算是優(yōu)越，處在偏中間的繁華地段。前有茶館，后有商鋪。
對普通人來講，這可是一個不錯的地段。
可對一對人販子來講就不是了。
畢竟劉宏和黃娟梅這種粗人住在這種地段本來就很招人懷疑，而那些人失蹤時，肯定有人在找。如果把遺物變賣成錢的話，被人抓到的幾率很大。而如果把這些東西丟掉的話，被人找到也只是時間的問題，順著蛛絲馬跡，總能查到是他們干的。
所以黃娟梅和劉宏干脆決定把東西都埋在后院，是最危險，也最安全的地方。
當(dāng)然后院不止有這些東西，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尸骨，所以才會有那么一股揮之不散的惡臭味。
沈知意道：“還不說嗎？”
終于，黃娟梅像是忍不住了一般，不顧形象的哭著說道：“那我有什么辦法？！你告訴我，我有什么辦法！？”
她道：“我們也是被逼無奈??！要是讓你們也去那個窮地方呆幾天，你們也會和我一樣的！而且……”黃娟梅抽噎著道：“而且，是我救了她們啊！我給了她們再生的機(jī)會，我這樣做也有錯嗎?。坑绣e嗎！”
沈知意氣憤道：“你沒錯？那些被你拐賣，被你殺害的女孩子就有錯嗎？她們相信你不會害她，所以聽你的話，對吧？在被你殺的時候她們可能都沒有掙扎。她們就有錯嗎？她們就活該被你殺嗎？她們的家人就不會擔(dān)心、不會痛苦嗎？你說??！她們就有錯嗎？！”
沈知意深呼吸，繼續(xù)道：“或許吧，或許你一開始救她們的時候是出于本性，可在你們殺了第一個人的時候起，這件事不管你是幫了她們，還是當(dāng)了她們的再生父母時，你就已經(jīng)錯了?！?p> 黃娟梅抹去臉上的淚水，冷笑道：“錯了？”
沈知意道一臉無所謂道：“對啊，錯了?！?p> 黃娟梅怔怔地望著地面出神。
沈知意對著陳良道：“陳捕快，可以把他們押走了?！?p> 陳良揮手示意，幾個捕快便上前將黃娟梅和劉宏押了下來。
兩人被押到陳良面前，劉宏這次不再鎮(zhèn)定，他開口道：“這一切都是我逼她的，和她無關(guān)，要抓就抓我吧。”
黃娟梅震驚的看著劉宏，說不出話。
明明是她逼他的。
……
二十年前，朝陽城外的某個不知名的村莊里。
劉宏和黃娟梅就住在那。
白天劉宏下田干活，晚上黃娟梅煮飯做菜，日子也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
直到有一天，在黃娟梅到村外時，在路邊意外遇見一個相貌清秀的姑娘。
那姑娘昏倒在路邊，像是逃難過來的。
黃娟梅于心不忍，便想把她帶回去。
她找來一架推車，吃力的把這姑娘放在車上，帶回了家。
回到家，她和劉宏說了這回事，她說，想讓這姑娘在家里住兩天。
劉宏沒有異議。
一天后，那姑娘醒來了。雖然她一直對著黃娟梅和劉宏說著感激的話，可她的眼神里卻是帶著點(diǎn)掩蓋不了的嫌棄之意。
偶然間，這姑娘陪著黃娟梅去給陳良送午飯，被村里的富人給瞧上了。
那人找到黃娟梅，說愿意出一百兩銀子買下這姑娘。
黃娟梅有些動搖，她說她要再想想。
而她一進(jìn)門，便看到那姑娘收拾好東西，準(zhǔn)備偷偷溜走。
黃娟梅叫住了她，假裝什么事都沒有，對她笑著道，明天再走吧，吃一頓午飯?jiān)僮?，好上路?p> 姑娘答應(yīng)了。
而黃娟梅也轉(zhuǎn)頭就找到了那富人道：“一百兩。明天記得帶多點(diǎn)人，小心讓她給跑了?！?p> 而后她才告訴劉宏。
劉宏道：“不行，你這樣是買人，是觸犯了律法的！”說著，劉宏就要去找那姑娘，想去叫人家現(xiàn)在離開。
“劉宏！”黃娟梅喊道：“律法是什么??？能讓你吃飽飯嗎？！”
劉宏頓住，黃娟梅繼續(xù)道：“要不是我救她，她現(xiàn)在早就死了，我們只是想過的好一點(diǎn)而已，有錯嗎！？而且，她嫁去那邊，也委屈不了她??！你要是真有種，就讓我過上好日子，不能的話，你別管我要干什么！”
隔天，那姑娘就被人強(qiáng)迫著，綁進(jìn)轎子里送到了那富人家。
而后，劉氏夫婦也逐漸開始做這些不正當(dāng)?shù)慕灰住?p> 從拐女孩，再到小孩，最后到殺人。
……
“別講誰逼誰的了，誰逼都沒用，無緣無故殺了那么多人，進(jìn)去了記得好好贖罪?！标惒犊煺f道。
沈知意轉(zhuǎn)而看向王壽華。
“那么，現(xiàn)在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