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查案
許清閑拿著木梳,看向王連喜,問道:“王員外可知這木梳是從何人手中購買?”
王連喜搖搖頭,連忙說道:“不知道。只是一個木梳而已,小女也沒當(dāng)回事。
要不是小鳳拿著木梳給小女梳頭,還沒梳就死了,小女也意識不到一把梳子會帶來這么大危險。
我們自然也不會知道這件事?!?p> 許清閑點(diǎn)點(diǎn)頭,道:“昨日購買木梳的時候,大小姐可在場?”
王連喜怔了一下,“這個我沒問。要不我立刻派人去問?”
“不必。”許清閑說道,“讓她過來,我親自詢問。”
王連喜猶豫了一下。
讓待字閨中的女子見一個陌生人,多有不便。
但王連喜想了想,最終還是說道:“……好?!?p> 轉(zhuǎn)臉對外面叫道:“翠花,快去將小姐請來?!?p> 按說小紅是女兒的貼身丫鬟,叫女兒前來應(yīng)該是讓小紅去叫。
但小紅之前被詭異上身,需要清理一下晦氣才能讓她重新接觸人。
“是,老爺?!?p> 外面一個粗大嗓門應(yīng)道。
聽聞聲音,許清閑好奇的向外看了一眼。
臉皮頓時微微一抽。
確定這長得身高馬大五大三粗的女人就是翠花?而不是叫摧殘?
咚咚咚……
五大三粗的女人地動山搖的跑走了。
不一會兒,五大三粗的翠花就帶著一個長相不俗、看起來年方二八的少女過來了。
女子鵝蛋臉,柳眉杏目,朱唇直鼻,頭插珠花,三顆亮白色珍珠鑲嵌在上面。
個頭和丫鬟小紅差不多,嬌小玲瓏。
正是王員外的長房獨(dú)女王香香。
少女進(jìn)來,馬衛(wèi)龍看到后頓時眼睛一亮。
比起勾欄里的風(fēng)月女子,這個王小姐給他的感覺就一個字:純!
孟大錘瞥了一眼馬衛(wèi)龍,見他臉上流露著贊賞,眼睛卻是色瞇瞇的,暗自撇嘴。
在這個時候?qū)σ粋€待字閨中的女子如此‘品鑒’,顯然不合適。
這家伙什么時候能改掉這種‘淫蕩’的毛病呢?
不過在外面,他還是很給同僚面子的。
所以并未說什么。
王香香進(jìn)來的第一眼就看向地上僵直的小鳳,臉上閃過一抹驚恐,面色微微蒼白。
當(dāng)她看到小紅站在一旁,已經(jīng)蘇醒,漂亮的臉蛋上頓時飛出一抹驚喜,“小紅,你醒了?!?p> 剛要走過去,卻被王連喜一把抓住。
“等一下,小紅之前被詭異傷了,等她去了晦氣才能接觸?!?p> 小紅低著頭不敢說話。
王香香也低下頭不敢回嘴,況且這里有不少陌生人。
“來,這三位是縣衙差官,過來見一下。”
王連喜說道。
隨即引著女兒來到許清閑三人面前。
王連喜指著孟大錘,介紹道:“這位是……”
王香香怯生生的抬起頭,微微抬起眼睛。
孟大錘沉聲說道:“我們是清河縣縣衙捕快,我姓孟。”
此時馬衛(wèi)龍向前一步,迫不及待的想要自我介紹。
但孟大錘卻不等馬衛(wèi)東說話,便搶先說道:“這是我的同事馬捕快,這位是許捕快。”
“下面許捕快會問你話,不要怕,問你什么你就說什么,我們會為你做主?!?p> 馬衛(wèi)東一臉郁悶。
老大,你就不能讓我說句話?
這里是王員外家,不是勾欄,難道我會吃了她?
王香香迅速看了一眼三人。
目光從孟大錘和馬衛(wèi)東臉上一掃而過。
當(dāng)看到馬衛(wèi)東臉上的黑眼圈時,更是自動的忽略過去。
而當(dāng)她看到許清閑時,美目頓時一亮。
劍眉星目,身軀挺拔,好有型的英俊公子!
對方并不是她平日里看到的那些讀書人公子模樣。
那些書生公子有的雖然也很英俊,但看上去都是病怏怏的,手提不了四兩,和女人一樣柔弱的很。
而不像這種渾身散發(fā)著陽剛之氣,一看就是體內(nèi)充滿著力量。
這才是真正的美男子!
王香香忽然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小臉頓時有些發(fā)燙。
“小女子王香香,拜見公子!”
王香香美目含情,做了一個得體的見面禮節(jié),屈身搭手福了福。
馬衛(wèi)東更郁悶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不就這家伙比我長得好看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嗎?
還公子……
哼,你都不知道本公子的長處!
許清閑沒在意那么多,點(diǎn)頭說道:“王小姐客氣。請問王小姐昨日和丫鬟小鳳是一起出去的嗎?”
王香香點(diǎn)頭,“是的。我們是乘坐馬車出去的,福伯駕的車?!?p> “你的丫鬟小鳳在購買這把木梳時,你在場嗎?”
許清閑問道。
“在的。”王香香乖巧的點(diǎn)頭說道。
“哦?那你還記得那攤主長得什么樣子嗎?”許清閑問道。
“長什么樣子……”王香香做深思狀,顯然是在努力的想昨日的情景。
“那人瘦瘦的,大概沒有三十歲吧,眼睛不大,下巴有些尖,其他的……我就想不起來了?!?p> 許清閑點(diǎn)頭。
他看得出來,這個少女有著顏控的傾向。
但是對一個長得不好看的人,能想起這么多,已經(jīng)極為難得。
“你還記得他是在什么位置擺的攤位嗎?”
“這個……我不知道,由于當(dāng)時感覺人有些多,所以當(dāng)時福伯讓我呆在馬車上不要下來?!?p> 許清閑點(diǎn)點(diǎn)頭,“好了,就問這么多吧,麻煩王小姐了?!?p> 隨即轉(zhuǎn)臉對王連喜道:“還請王員外將福伯叫來?!?p> 王連喜連忙說道:“請差官大人稍等?!?p> 隨即對外喊道:“翠花,叫福伯過來?!?p> “誒,好嘞?!?p> 翠花粗嗓子應(yīng)道。
說話間,咚咚咚……地動山搖而去。
不一會兒,咚咚咚……翠花地動山搖的將福伯找來了。
嚴(yán)格來說,幾乎是翠花將福伯給提來了。
福伯身體干瘦,又有些矮小,翠花嫌他走得慢,一路上連拉帶提,要不然也不會來得這么快。
許清閑對翠花的辦事速度很滿意。
怪不得王連喜會要她去。
看得出來,這個翠花不僅僅身體很有分量,而且在王家做事也讓王連喜放心。
干瘦的福伯被翠花連拉帶提的抓過來,有些氣喘。
對于翠花如此摧殘他頗為不滿。
但也知道事情輕重,在喘了幾口氣后,立刻進(jìn)屋。
許清閑讓王香香回避,這才將剛才的問話又對剛進(jìn)來的福伯問了一遍。
福伯回答的基本上與王香香一致。
也許是因為上了年紀(jì),對于地攤上的人的長相卻是記不得,但是他卻是記得是在什么位置。
對于許清閑來說,這便夠了。
他轉(zhuǎn)臉對馬衛(wèi)龍說道:“衛(wèi)東,查查這個小攤販。”
平日里慶豐鎮(zhèn)馬衛(wèi)東管理的多一些,他在鎮(zhèn)上有幾個幫閑。
讓他去找人查探,最為合適。
馬衛(wèi)東點(diǎn)頭,“好,等我。”
隨即便快步出去了。
“二位差官,這小鳳……”
王連喜看向孟大錘和許清閑,詢問小鳳如何處理。
孟大錘看向許清閑,許清閑道:“等衛(wèi)東回來了,如果沒什么特別的問題的話,就正常下葬吧,她的身上已經(jīng)沒有了詭異?!?p> 孟大錘有些狐疑,他不太明白許清閑為何能這么明確的認(rèn)為小鳳的身上已經(jīng)沒有了詭異。
在他覺得,這顯然有些武斷。
王連喜也認(rèn)為許清閑這個小年輕捕快有些武斷。
詭異,可不是鬧著玩的。
“兩位大人,要不要請衙門的仵作前來驗一驗?”
王連喜小心翼翼的說道。
許清閑笑著說道:“看來王員外是對我不信任啊?!?p> 王連喜臉色微微一變,連忙擺手道:“沒有沒有,在下只是認(rèn)為這樣更保險一點(diǎn)?!?p> 許清閑點(diǎn)點(diǎn)頭,笑道:“有些擔(dān)心是正常的。不過別擔(dān)心,我既然這么說自然是有把握的?!?p> 隨即說道:“這是因為我的功法專門克制陰邪。”
說話間,掌心氣血涌動,一股強(qiáng)烈的炙熱氣息從他掌心滲透而出,在他周圍的溫度頓時驟然抬升。
許清閑的氣血在掌心涌動,發(fā)出一團(tuán)紅光。
他這么做其實也是向孟大錘解釋,這樣以后共事會方便的多。
孟大錘見狀頓時眼睛一亮。
同為八品,他是三血境,比許清閑的一血高出了兩個小境界。
但即便如此,他也感覺到許清閑的氣血比他的氣血要炙熱的多,屬于比較霸道的那一種。
詭異屬于陰邪,陰邪最懼怕的就是至剛至陽的氣血。
怪不得他觸摸木梳會沒事。
恐怕就算是里面有些陰煞之氣,也被許清閑的霸道氣血給沖化消失了。
看來這一次許清閑真的是因禍得福了。
他猜測,許清閑這種霸道的功法應(yīng)該是來自于神捕司的那兩位大人。
孟大錘有些羨慕,但并不嫉妒。
要知道這功法恐怕也是許清閑拿命換來的,看早晨他那一臉寒霜的樣子以及縣令大人的緊張程度就知道。
再說了,他也不是那種善妒的人。
“許捕快所言極是?!?p> 孟大錘首先肯定了許清閑的說辭。
隨即對王連喜說道:“王員外請放心,陰邪最怕的就是至剛至陽。
許捕快實力強(qiáng)大,又身負(fù)至剛至陽氣血,他既然敢這么說,自然不會有錯。”
見這個年長的捕快也同意這位年輕的許捕快所言。
同時也見識到了許清閑那掌心中恐怖的炙熱氣息。
王連喜這才放下心來。
“既然如此,在下聽從大人所言就是?!?p> 許清閑點(diǎn)頭,收回功法,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小紅,又說道:“另外,小紅的身上也很干凈,不需要擔(dān)心。”
一直低著頭有些害怕的小紅,嬌軀一震,她抬起頭感激的看向許清閑。
王連喜點(diǎn)點(diǎn)頭,道:“好。”
小紅聞言,連忙跪下給許清閑磕頭:“多謝大人!”
許清閑笑了笑,說道:“不必客氣,起來吧?!?p> 順便說一句話幫她解決一些困擾,只是舉手之勞,就當(dāng)是摸了這小姑娘嫩白小手臂的回贈吧。
“是,大人!”
小紅站起身,臉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喜悅神色。
她被詭異入侵,還以為死定了,哪知道被這位年輕帥氣的大人給救了。
但是她也知道,被詭異入侵過,主人家肯定會忌諱,說不得會對她做出什么樣的難以想象的事情來。
甚至在這些捕快走后,被主人打死都有可能。
這位大人為她仗言,等于是再次救了她一條命。
她對許清閑充滿了濃濃的感激之情。
王連喜抱拳說道:“既然這里沒什么事了,還請兩位差官大人前廳歇息?!?p> 許清閑點(diǎn)點(diǎn)頭,隨后和孟大錘一起,隨著王連喜去了前廳。
王連喜命人看茶,隨后便安排人組織清理晦氣事宜,畢竟家里死人了。
同時準(zhǔn)備將丫鬟小鳳下葬。
這么熱的天,將她擺在家里肯定不合適,早點(diǎn)下葬自然是早好。
當(dāng)然,這都要等著那位馬大人回來再說。
馬衛(wèi)東的辦事效率很快,不到半個時辰便騎馬回來了,手里還拿著一個小木盒。
進(jìn)入前廳,他首先端起一碗涼茶咕嚕嚕的喝個精光。
這才說道:“木梳是一個鎮(zhèn)上名叫王三利的無業(yè)男子從城外亂葬坑撿來的。
王三利雖然不敢挖人祖墳,但他有在亂葬崗撿漏的習(xí)慣。
亂葬崗有時因為野狗亂刨,會有些值點(diǎn)小錢的小物件出現(xiàn)。
昨天城外下了一場大雨,亂葬崗有東西被沖出來的,其中就有這個木梳,剛好被他撿到了。
除了這一把木梳,還有一個埋了半截的手帕。
但王三利嫌棄手帕有血污,可能會晦氣,所以就沒要。
木梳被他洗干凈之后,還特意配置了一個外觀漂亮的木盒。
這樣就能賣出一個好價錢。
果然,剛出攤沒多久就被趕集的小鳳給買走了,而且賣出了五百個大錢的高價。
我剛剛快馬加鞭的去了一趟城外,在王三利所說的亂葬崗西北方位置,果然發(fā)現(xiàn)了他所描述的手帕。
幸虧有一半埋在泥里,才沒被風(fēng)刮走。
吶,就是這個?!?p> 說著,將木盒遞了過來。
許清閑接過,打開后將手帕取了出來。
手帕有不少泥污,整體呈淡粉色,乃是上好的綢緞,上面繡著一株青桃,一只青色蟋蟀,栩栩如生。
但是在青桃處卻有一攤鮮血暈染開。
不過鮮血已經(jīng)呈黑色。
顯然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不短時間。
許清閑將手帕重新放回木盒里,順便將木梳也放在了木盒里。
遞給馬衛(wèi)。
分析道:“僅僅一把木梳我們無法判斷出對方是什么樣的人,但手帕如此精致以及其大小和款式,幾乎可以肯定是女人所有。
手帕和木梳為一個地方獲得,這一點(diǎn)可以推斷出,這兩件物體的主人應(yīng)該是同一個人。
從這手帕和木梳的材質(zhì)以及做工上來看,當(dāng)事人應(yīng)該是比較有錢的那種,不是一般人所有。
從兩件物體埋葬的地理位置來看,埋葬者極有可能是縣城里的人,因為那個方向距離城門的方向最近。
目前我們并不知道這個木梳和主人到底是誰。
是誰將這兩件物體埋葬。
以及這兩件物體的主人到底是死是活。
但此事涉及到了詭異,所以我們回去后要立刻著手調(diào)查?!?p> 對于許清閑的分析,馬衛(wèi)東和孟大錘都深以為然。
許清閑站起身,道:“這里的事情基本上結(jié)束了,和主人打聲招呼咱們就回去吧。”
馬衛(wèi)東連忙主動請纓說道:“我去吧?!?p> 孟大錘撇了撇嘴,嘀咕道:“也不嫌累?!?p> 馬衛(wèi)東這個見了女人就走不動路的色皮,去無非不過是想要再看看王員外家那位漂亮的大小姐。
不過,看不看得著還很難說。
一般來說,待字閨閣的女子極少拋頭露面。
王連喜乃是里正王陸的胞弟,在慶豐鎮(zhèn)是大戶人家,家里的閨女恐怕也不例外。
果然,片刻后馬衛(wèi)東垂頭喪氣的回來了。
不過當(dāng)王連喜端上十兩銀子對三人表示感謝時,馬衛(wèi)東的精氣神又回來了。
十兩銀子,一人三兩三,抵得上他們?nèi)艘粋€月的俸錢。
而且,三兩銀子去勾欄,可以抱上一個漂亮的小妞睡一整晚,這不比看不著也摸不著的王大小姐香?
在假意推辭了一番之后,馬衛(wèi)東勉為其難的快速將銀子給收了下來。
在王員外再次道謝后,三人跨上棗紅馬迅速離去。
回到縣衙,三人立刻將事情向王乘龍匯報了一遍。
王乘龍神色嚴(yán)肅。
朝廷對詭異一向都非常重視。
因為詭異隱蔽性強(qiáng),破壞性大,更重要的是,一旦任由詭異蔓延,很容易引起大范圍恐慌。
相對來說,反而比妖魔更讓朝廷忌憚。
王乘龍立刻讓三人分頭開始查探,一刻鐘也沒有耽誤。
到了傍晚,孟大錘帶來了消息。
手帕和木梳的主人是南灣紅袖坊的小桃紅所有。
不過,據(jù)紅袖坊的人說,小桃紅已經(jīng)失蹤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