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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病嬌王爺?shù)奶嫔戆自鹿?/h2>

第三百九十一章 送別

  早春寒意料峭侵人骨,傅修昀遲遲未醒,孫復(fù)知也說不個準(zhǔn)信,只能請長公主能拖一日是一日。

  北境戰(zhàn)況危急,季有懷帶兵北上肅州,而同州便只剩下了靖安王。

  裴策收到母親和兄長的死訊后,悲痛欲絕,當(dāng)日進宮請旨前往北境。

  可如今傅修昀昏迷著,裴策此行注定無功而返。

  回到王府后,裴策一言不發(fā),獨坐在父親的書房里,整個人籠罩著一層陰郁之氣,昔日風(fēng)流瀟灑的少年郎不復(fù)曾經(jīng),唯余哀慟和沉悶。

  守在外面的和風(fēng)也是沉默不語,再也說不出安慰的話,因為他的爹娘也死在了那場戰(zhàn)爭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暮色降臨,昏沉沉的天壓下來,坐在陰影里的人終于有了動靜。

  他扶著桌沿起身,嗓音暗?。骸皞漶R,我要出城?!?p>  和風(fēng)瞬間驚醒,沒有反對,而是說:“公子,我和您一起去!”

  裴策沒有答應(yīng),也沒有拒絕,只轉(zhuǎn)身走進里屋,將懸掛于墻上多年的那把劍取了下來。

  他五歲回到京城,獨自守著這個名義上的家過了十四年,如今北狄來犯,母親、兄長殉國,只剩父親一人獨擋敵軍。他再無法安然待在京城,哪怕事后陛下會治他的罪,這次他也必須去。

  天幕暗沉,只聞冷清的長街上迅速飛過一陣馬蹄聲,直奔城門而去。

  守城將士見到裴策又來了,正準(zhǔn)備上前詢問一番,誰想剛說出一個字,裴策便跨過了關(guān)卡,乘著夜色踏入雪中。

  被揚了一身雪的將士回頭看向衛(wèi)岫,問:“大人,咱們真就這么放裴公子離開了?”

  衛(wèi)岫望著裴策離開的方向,冷嗤:“人已經(jīng)走了,難不成你現(xiàn)在還能給他抓回來?”

  “自然是不能的......”

  裴小公子的脾氣那可是出了名的壞,他上回鬧著要出京,結(jié)果剛出城門便被景王給綁了回來,但現(xiàn)在景王被關(guān)在宗正寺,再也沒有人能攔得住他了。

  當(dāng)裴策路過上次碰見傅明訣的那座涼亭時,忽然看見那邊有兩道人影,心不由得緊了緊。

  和風(fēng)見他速度慢了下來,便問:“公子,您怎么了?”

  裴策抿了抿唇,不確定道:“我記得傅明訣已經(jīng)在宗正寺待了快一年了吧?”

  “是啊,自從景王被幽禁后,已經(jīng)許久未曾聽到他的消息了?!?p>  “既然如此,那人便不是他了?!迸岵甙底运闪丝跉?,拉著韁繩往另一頭走去,卻在此時,他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公子,你打算不告而別嗎?”

  裴策渾身一僵,回眸望去,正見慕小小提著燈從黑暗里走來,眸光平靜,似乎還夾雜了一絲對他的埋怨。

  “小小,你怎么會在這?”他翻身下馬,看著慕小小被凍得有些發(fā)紅的鼻尖,便知她已在此處等候多時。

  慕小小說:“北境的事我都知道,也知道你會坐不住離京,便想著來送送你。”

  裴策不是沒想過與慕小小道別,可他害怕自己見到她后,便沒了離京的勇氣?,F(xiàn)在看見她堅強自若的模樣,他心里忽而酸脹得厲害,凝滯了許久,最終只說出一句話:“小小,對不住......”

  慕小小故作不悅地別過頭:“你確實對不住我。”

  “???”

  她輕柔的聲音在寒風(fēng)里顯得愈發(fā)縹緲:“我好不容易說服了父親答應(yīng)這門婚事,還未來得及與你說,你便要離開了?!?p>  裴策怔了片刻,明白她這話是什么意思,眼里逐漸燃起一抹光亮,一把將人扯進懷里。

  “你......”慕小小被他嚇了一跳,感受到他落在耳畔的氣息時,眼睛莫名有些干澀,“公子,你還會回來嗎?”

  “會,”裴策回答的十分堅定,“我會回來娶你。”

  早在很久以前,他便想說出這句話,想擁她入懷,只是塵埃浮沉,讓他暫時迷失了方向。直至今日,撥開眼前云霧,他才真正看清了藏于心中的美人圖。

  “如今江山不寧,烽煙四起,我父獨戰(zhàn)北狄,縱然我心不舍,但此戰(zhàn)必去,還請你等我回來?!?p>  少年眉目清朗,眼底閃動的幽光好似一把利刃,剎那光輝足以驅(qū)散籠罩于頭頂?shù)年庼病?p>  恍然間,慕小小仿佛又看到了當(dāng)年騎著青鬃馬,滿腔豪情壯志的少年郎。

  她微笑著點頭:“好,我等你回來?!?p>  蕭瑟北風(fēng)吹落瓣瓣雪花,踏踏馬蹄聲漸行漸遠(yuǎn),只余下哀戚的風(fēng)聲在天地間回蕩。

  停了幾日的雪在裴策離開京城的這天又開始下了,千里白雪延綿向北,掩蓋住了那些駭人的尸體,也斬斷了北境與京城的聯(lián)絡(luò)。

  傅明訣仰頭望著細(xì)碎飄落的雪花,眸光深沉,凝目看了許久后,才往東側(cè)的房間走去。

  門被推開,屋里只有一抹微弱的光,勉強能看見那處站著一人。

  傅明訣輕掃了他一眼,走到一旁坐下:“發(fā)生什么事了,值得你冒險親自過來找我?”

  孫復(fù)知回過身來,躬身朝他拘了一禮:“王爺,陛下至今昏迷不醒,雖有長公主坐鎮(zhèn),但仍有不少大臣執(zhí)意面圣,若繼續(xù)下去,此事遲早會瞞不住。另外,下官發(fā)現(xiàn)蔡沅的身份并不簡單......”

  傅明訣指尖一頓:“此話何解?”

  “據(jù)家?guī)熕?,她曾在十七年前見過蔡沅,不過那時的蔡沅重傷昏迷,甚至于在進行換臉之術(shù)時,也沒有醒來的痕跡?!?p>  “你說換臉?莫非——”

  “沒錯,”孫復(fù)知肯定道,“當(dāng)時與蔡沅同行的那名男子請師父將他變成蔡沅的模樣,而他很有可能是北狄人。”

  話說到此處,后來發(fā)生的事可想而知。

  傅明訣并不知道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是在查蔡家時,得知蔡沅在任戶部尚書時,曾去過北境。

  那一年的北境同今年一樣,遭遇暴雪侵襲,蔡沅奉旨前往北境賑災(zāi),卻在邊關(guān)遇到馬賊,而后便失蹤了。

  蔡沅失蹤了足足兩個月,正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jīng)死了時,他卻回到了京城。

  據(jù)他所說,自己被困雪山,幸好山洞里有獵戶留下的余糧,才得捱到冰雪融化之際,走出那座山。

  對于這番說辭,并未有人懷疑,先帝甚至還賞賜了他不少東西,表示慰問。畢竟誰也不會想到,世上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如今想來,只怕在那時,真正的蔡沅便已死在了北境的雪天里,而代替他回來的卻是北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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