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去世
凌幼瑤由著他鬧了一下午,最后連抬手的力氣也沒有了,軟綿綿趴在枕頭上睡過去了。
等到再醒來時,外面的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
她悠悠睜開眼,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換過了,屋子里靜悄悄的,也不知傅明訣去哪里了。扯著嗓子朝外喊了一聲,銀朱才推門進(jìn)來。
“王妃,您醒了。”銀朱撩開簾帳,瞥見她脖子上的痕跡時,臉上不禁紅了紅。
凌幼瑤看了眼窗外黑漆漆的天,問:“王爺呢?”
“王爺去書房了,您還沒吃晚膳,要不要先吃點(diǎn)東西?”
凌幼瑤確實(shí)有點(diǎn)餓了,便讓人傳了晚膳,隨后才穿好衣服去書房叫傅明訣過來用膳。
剛到書房門口,正好撞見江流從里面出來。江流神色本是嚴(yán)肅的,見到凌幼瑤又立馬換上一副笑臉:“屬下見過王妃,王爺就在里面,屬下先告退了?!?p> 凌幼瑤點(diǎn)頭,抬腳走進(jìn)書房,見傅明訣神色凝重,不由得好奇起來:“發(fā)生什么事了?怎么一個二個都沉著一張臉?”
聞言,傅明訣面色稍有緩和,起身牽過她的手,道:“確實(shí)發(fā)生了一些事?!?p> 凌幼瑤眉心一緊:“怎么了?”
“剛傳來消息,蔡老夫人今天下午去世了?!?p> “什么?!”凌幼瑤驚愕地睜大了眼睛,“蔡老夫人怎會突然離世?”
傅明訣道:“季家請了昌邑伯夫人去蔡家議親,不知發(fā)生了什么,昌邑伯夫人走時臉色很是難看。她走后沒多久,蔡家便傳出來老夫人氣急攻心,暴斃身亡的消息?!?p> “怎么會這樣......”凌幼瑤還是不敢相信。
她白日里還高高興興地在為蔡馥雅挑嫁妝,沒想到晚上便傳來了蔡老夫人過世的消息,還偏偏趕在季家派人上門之后。如此一來,這門親事怕是成不了了。
傅明訣牽著她往外走,道:“蔡老夫人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過世,你挑的那件禮怕是送不出去了?!?p> 凌幼瑤心底騰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你的意思是,蔡家不想讓馥雅嫁到季家?”
“嗯,蔡沅心思縝密,與季家聯(lián)姻并不能給他帶來任何利益,他自然不會同意?!?p> 蔡老夫人過世,蔡馥雅要守孝一年,婚事自然便耽擱了下來。但凌幼瑤不明白,蔡沅若是不想與季家聯(lián)姻,直接拒絕便是,如今卻因此鬧出了人命。
她總感覺蔡老夫人的死并非表面這么簡單......
彼時夜幕漸深,蔡家四處掛上了白綢,檐下那對玉兔搗藥的花燈也換成了素凈的白燈籠。
松鶴堂里設(shè)了靈堂,蔡家女眷跪在漆黑的棺槨前小聲啜泣著,壓抑的哭聲在凄涼的秋夜里顯得更加悲戚。
蔡馥雅換了身素白的衣裳,白凈的面龐上只有那雙眼是緋紅的,她跪在老夫人的靈位前,好似被施了定身術(shù)般,一動未動,唯有淚水無聲從眼眶滾落。
胡靜姝處理完外面的事,走到蔡馥雅身邊,輕聲道:“阿雅,你已經(jīng)在這跪了三個時辰了,先去休息吧,再跪下去,身子會遭不住的?!?p> 蔡馥雅沒有反應(yīng),只怔怔望著上方的靈位,雙目空洞無神。
“阿雅......”胡靜姝見她這般,心里難受極了,忍不住擦了擦眼角。
一旁的蔡馥雪眼眶紅紅的,說出來的話卻是冷冰冰的:“大嫂勸她做什么?她就該在祖母靈位前跪著,若不是因?yàn)樗?,祖母怎會突然過世?枉祖母那么疼她,倒頭來卻因她而死!”
蔡馥雪在家中排行第三,今年剛過及笄,平日里因老夫人偏心蔡馥雅,總是和她過不去?,F(xiàn)在老夫人因蔡馥雅的婚事而死,更是恨透了她。
胡靜姝不悅地瞪了她一眼:“你胡說什么!祖母都已經(jīng)走了,你還要在她的靈堂前鬧嗎?”
蔡馥雪心里本就憋著氣,現(xiàn)下被說了更是不高興,指著蔡馥雅罵道:“你們就知道護(hù)著她!大伯母因她而死,現(xiàn)在祖母也被她氣死了,她就是個禍害!”
話音剛落,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厲喝:“住口!”
只見蔡琂沉著臉踏進(jìn)靈堂,凌厲的目光似要將蔡馥雪盯出兩個窟窿。
蔡馥雪囂張的氣焰立馬歇下去,縮著身子跪了回去,弱弱喚了聲:“大伯父?!?p> 蔡琂沒搭理她,徑直走到蔡馥雅身邊,語氣緩和下來:“阿雅,你先回去吧,莫要想太多了?!?p> “父親......”蔡馥雅聲音已經(jīng)沙啞了,她雖什么都沒說,但蔡馥雪方才那番話終究是進(jìn)了她的心。
蔡琂看向胡靜姝,道:“先帶阿雅回去,你好好陪著她,這里的事我自會處理?!?p> 胡靜姝應(yīng)了是,扶著蔡馥雅離開了。
送走了蔡馥雅,蔡琂將其他人也遣散了。
等所有人都走遠(yuǎn)后,蔡文濱才說:“父親,祖母的后事已經(jīng)吩咐人去料理了,您看季家那邊要不要派人過去?”
蔡琂眉頭緊皺,沉聲道:“不必了,經(jīng)此一事,我們與季家的情分算是徹底斷了,現(xiàn)在派人過去也是于事無補(bǔ),你這幾日好好看著阿雅,至于后面的事,且看你祖父會如何做吧?!?p> “兒子明白?!?p> 蔡老夫人一走,蔡家與季家議親的事自然就告吹了。
季夫人聽完昌邑伯夫人的話后,氣得兩眼一翻,當(dāng)場暈了過去,直到半夜才悠悠轉(zhuǎn)醒。
她醒來后,一邊流淚一邊對季有懷說道:“我知道咱們禹兒求娶蔡大姑娘是高攀了,我原是不想去提這門親的,可后來蔡老夫人遞了信過來,有意與咱家結(jié)親。我當(dāng)時還高興,想著兩個孩子有自小相識的情誼在,該不會有門第之見。誰想......誰想,眼看著就要成的事,到頭來竟折在老夫人手里?!”
說罷,她又捂著胸口咳嗽起來。
季有懷連忙給她順氣,安慰道:“夫人莫?dú)饬?,是我無能,打了一輩子仗也沒能給你掙個誥命。若是我爭口氣,如今也不至于叫人家看低了去?!?p> “這哪里是你的錯?”季夫人柔柔靠在他懷里,提著口氣罵道,“分明是蔡沅那老東西瞧咱們家不能給他帶來好處,所以才回了這門親事!”
“現(xiàn)在老夫人走了,等蔡大姑娘出了孝,都十九了!蔡沅看不上咱們家,留著長女遲遲不嫁,我倒要看看他最后會把長女嫁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