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就是一百塊嘛
翌日清晨,沒有去‘練攤’的李衛(wèi)東睡一個大頭覺。
直到溫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把他喚醒,才懶洋洋的爬起身,趿拉著鞋,端上搪瓷盆子準(zhǔn)備去院子里的水龍頭接水。
剛拉開門,就看到易中海堵在門口。
他身后還跟著閻埠貴、賈張氏、秦淮茹和傻柱。
都是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
那氣勢,當(dāng)年沒跟老兵一起跨過鴨綠江,實在是可惜了。
見到李衛(wèi)東,易中海第一句話就是:“今天到了還賬的日子,麻煩你把前陣子借給你的錢還了。
還不上的話,你也別怪一大爺不講情面,把你的房子收了。”
為了房子,易中海準(zhǔn)備撕破臉,裝都不裝了。
讓他詫異的是,李衛(wèi)東臉色并沒有浮現(xiàn)出該有的畏懼之色,反而掛著淡淡的笑意。
易中海心中咯噔一下。
李衛(wèi)東道:“欠賬還錢,天經(jīng)地義。不過一大爺,你一大早就堵著別人家的大門要賬,是不是不太合適?”
易中海此時也意識到了疏忽。
俗家規(guī)矩,午不要賬,債不過年。
一大早堵門子要賬,你是黃世仁啊?
都怪閻埠貴這老小子在后面催的了。
易中海腹誹著,氣勢當(dāng)時就弱了三分,赧然地搓搓手,剛想解釋。
只見閻埠貴跳了出來,氣勢洶洶:“衛(wèi)東,你是不是還不上?還不上的話,趁早搬出四合院,時間還早,也好有時間找地方住,不至于睡在大街上?!?p> ——額滴老天爺啊,閻解成已經(jīng)連續(xù)五天滴水不進了。
罪魁禍?zhǔn)拙褪抢钚l(wèi)東,早點把他趕走,早安心。
再說了,萬一李衛(wèi)東娶了于莉。兩人整天在大院里晃悠,閻解成還不得后悔死?
閻埠貴話音剛落,李衛(wèi)東就斜他一眼,道:“三大爺,我欠你錢了?正主還沒說話,你在這里上躥下跳,是什么意思?”
閻埠貴氣得直翻白眼,卻無言以對。
“那個,衛(wèi)東啊,一大爺確實來得早了點,不過你欠....嗝...”
易中海話說到一半,剩下的聲音一下子凝固在喉嚨眼里,因為他的面前出現(xiàn)了厚厚一摞大團結(jié)。
“一大爺,這里是一百一十塊,你點點吧?”
——無論易中海是何居心,他在李衛(wèi)東父親生病的時候,借錢給前身李衛(wèi)東,這個事實無法否認(rèn)。
以恩報恩,以直報怨。
李衛(wèi)東不是那種是非不明的人。
易中??粗髨F結(jié),竟然不敢伸手拿。
這可是一百塊。
李衛(wèi)東怎么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掙到的?
“怎么,不夠嗎?”李衛(wèi)東嘴角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又取出一張大團結(jié)遞了過去。
“嘶……”
這下子,就連躲在后面的賈張氏也站不住了。
她用手肘懟了懟秦淮茹。
“兒媳婦,看到了嗎?李衛(wèi)東這小子太有錢了,你以后要跟他多親近親近?!?p> 秦淮茹:“....”
易中海這時候也晃過神來,伸手接過鈔票,數(shù)了一遍,又從里面取出兩張遞回去。
“剛才一大爺是開玩笑呢,我跟你父親是老朋友,怎么會收你的房子。”
“你一個人過日子,也不容易,這多出來的錢,就算了?!?p> 李衛(wèi)東深深的看了易中海一眼。
果然是能把持四合院這么久的一大爺,夠老謀深算的。
他也沒有客氣,伸手接過鈔票,踹回口袋中。
“這寒冬臘月的,大家伙站在外面多不好意思,快進屋喝口熱茶?!?p> 面對李衛(wèi)東的邀請,易中海沒有任何猶豫,大步跨入屋內(nèi)。
“好啊,我從小看著你長大,就知道你小子是個能人,以后有難處,盡管跟你一大爺說?!?p> “一大爺,你是咱大院的當(dāng)家人,還是我父親的好朋友,我不麻煩你,麻煩誰,只是到時候你別嫌我煩就行?!?p> “看你這孩子說的什么話,一大爺是那種人嗎?”
剛才馬上就要兵戎相見的仇敵一眨眼就熱呵了起來。
這一幕讓外面的秦淮茹跟傻柱看得目瞪口呆。
至于閻埠貴,當(dāng)李衛(wèi)東掏出錢的時候,這老小子已經(jīng)一溜煙的跑了。
他要趕緊請王媒婆,幫閻解成再說一門親事。
傻柱看著他們熱呵的樣子有點吃醋,小聲嘀咕:“一大爺剛才不是要把李衛(wèi)東趕走嗎?現(xiàn)在怎么好得跟親父子似的?!?p> 賈張氏啐一口吐沫:“別人叫你傻柱,還真沒叫錯。這不是明擺著嘛。易中海趕不走李衛(wèi)東,自然不愿結(jié)下冤仇。”
“不可能,一大爺不是那種人。一大爺就是看衛(wèi)東一個人過日子困難。”傻柱不信。
傻子就是傻子,現(xiàn)在還相信易中海是好人!
賈張氏不愿意跟傻子說話。
秦淮茹則是疑惑另外一件事:“媽,那剛才李衛(wèi)東給了一大爺一百二十塊,一大爺只收一百塊,是為什么?難道一大爺真的是看在老李頭的面子上?”
在秦淮茹看來,易中海剛的行為就是在犯傻。
那可是二十塊錢,能買兩百斤棒子面。
賈張氏冷哼一聲:“兒媳婦,你這么聰明的人,今天也犯傻了。
易中海接了那二十塊錢,那不就成了印子錢的。
放印子錢是地主老財干的事情。
現(xiàn)在是新社會了,萬一被鄰居們舉報到街道辦,他的一大爺就當(dāng)?shù)筋^了?!?p> 秦淮茹想了一下,確實是這么回事,豎起大拇指:“媽,還是你厲害,一下子就看到了問題的關(guān)鍵?!?p> 賈張氏挺起胸膛:“這沒什么,畢竟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要多。
我一個死了男人的老婆子,又沒有工作,沒點本事哪能在京城立足。”
其實她心中這會也犯起了嘀咕。
剛才李衛(wèi)東主動多給易中海二十塊,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
無意也就罷了。
如果是有意坑害易中海的話,那這小子的心機就太深了。
想把他變成第二個傻柱,估計有點難度。
這樣想著,賈張氏抬頭斜睨傻柱。
只見傻柱還耷拉著頭,小聲嘀咕:“一大爺不可能害人,他就是在為衛(wèi)東好。”
真是個傻子,賈張氏不屑的撇撇嘴,給秦淮茹使一個眼色。
秦淮茹接到信號,推了推傻柱的胳膊,柔聲柔氣道:“雨柱,我家的煤球沒有了,棒梗昨天半夜都被凍醒了,你去借一輛板車,到城郊的煤球廠幫我買兩百斤煤球?!?p> ——煤球七分錢一斤。
城郊的機制煤球廠距離四合院十幾里地,為了方便群眾,煤球廠會送煤上門。
只不過,送上門的每斤煤球要貴上1分錢。
秦淮茹嫌貴。
再說了,兩百斤煤球不過14塊。
讓傻柱去買,他好意思要錢嗎?
傻柱沒少幫賈家買煤球,從沒收到過錢,知道秦淮茹打的鬼主意。
他本想找借口拒絕,覷見秦淮茹楚楚可憐的樣子,骨頭里頓時一陣酥麻,心也軟了。
“等我?guī)陀晁龊迷顼?,就去大老二家借板車,再怎么著也不能讓棒梗凍著?!?p> 他發(fā)誓這是最后一次幫賈家買煤球。
...
易中海在屋內(nèi)閑聊一陣,就起身告辭。
李衛(wèi)東親自把他送到門口。
兩人又熱切的聊了幾句,讓大院的住戶們看到了一副和氣的畫面。
直到易中海離開,李衛(wèi)東還沖他揮了揮手。
這番做派讓易中海哭笑不得。
這小子比我還能演,也是個難以對付的角色。
房子已經(jīng)沒有指望了,再結(jié)下冤仇,那就是蠢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