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我感覺楚星玄有問題

　　白錦夜轉(zhuǎn)頭看著裴清歌，頓了會，才拉住她的衣袖，在他的認知里，能讓他們活下去的辦法只有兩個，要么煉制成冥尸，要么逆天改命。

　　之前北冥國國君逆天改命之后天降雷劫的情況他見過了，他絕不希望裴清歌經(jīng)歷那樣的事情，那幾乎可以說是在一命換一命，他不想用裴清歌的命去換任何人的命。

　　裴清歌看了看他，才繼續(xù)道，“魂魄不全，大概是沒有辦法打開去地府的通道的，所以我懷疑這么多年，采薇沒有游走在陰陽兩界，她的壽命也不會止步于二十二歲。但她魂魄消融得太多，就算能找到溫養(yǎng)魂魄之地，也不見得能恢復(fù)多少，以后大概率，就像眼前這樣了?！?p>　　聽裴清歌這么說，白錦夜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裴清歌這樣的猜測不是沒有道理，若是采薇也能開冥路，國君肯定不會放過她，國君連白錦夜的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又怎么可能不清楚采薇的事？唯一的解釋，就是采薇已經(jīng)沒有這樣的能力了。

　　“那不知道，哪里有溫養(yǎng)魂魄的地方？”凈明開口問道。

　　“我暫時還不知道，但以后我若是發(fā)現(xiàn)了，會著人來通知你?！迸崆甯枞鐚嵒氐?。

　　“那就多謝了?！眱裘鲗χ崆甯枳髁藗€揖，又轉(zhuǎn)身看著采薇，像是隔了會才想起白錦夜，“我知道的，都已經(jīng)告訴你們了，我沒什么親人，也希望任何人都別再把我當做親人。我和采薇這些年，付出的已經(jīng)足夠了，既然你能活過二十二歲，那以后你們這一支血脈延續(xù)的事情，便交給你了。”

　　她說著頓了頓，“此后，你也不必再來找我們了?！?p>　　白錦夜看著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但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迸崆甯杩粗鴥裘?，“這噬魂釘不是隨隨便便刺進身體就可以的，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一定是一個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呆在你們身邊的人。當年張明徹府上的人，在你離京之前，都打發(fā)了，我希望你能把當年在府上呆過的人的名單給我一份?！?p>　　凈明微微想了會，“時間過去得太久，我不見得都能記得住。”

　　“能想起多少，就想起多少吧。”裴清歌開口道，“這個人應(yīng)該在府上隱匿了很久，不過好在他并不知道白錦夜的真實身份，才會漏過一個。送他進宮，倒是陰差陽錯救了他的命。今天天色晚了，我們就在庵里留宿，明早我們離開的時候，你能把名單給我么？”

　　“貧尼盡力。”凈明應(yīng)了一聲。

　　裴清歌便也從她的身上收回目光，轉(zhuǎn)頭看向白錦夜，“走吧。

　　“好?！卑族\夜應(yīng)了一聲，猶豫了下，還是牽起裴清歌的手，往外走。

　　裴清歌看了看他緊繃的下巴，又轉(zhuǎn)頭看向凈明，凈明小心翼翼地照顧著采薇，臉上平和又帶著幾絲輕松，確實完全不在意白錦夜的來去。

　　直到關(guān)上門，凈明都沒有再朝他們看一眼。

　　裴清歌輕輕地嘆了口氣。

　　庵里的師太安排白錦夜和裴清歌住在廂房，也送來了齋飯。

　　白錦夜沒有胃口，裴清歌也沒有勉強他吃，畢竟冥尸不一定非要吃東西，但她可是血肉之軀。

　　廂房不大，也只有一張床，白錦夜坐在床邊，臉色不算太好。

　　裴清歌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在過去的這些年里，他一直把張?zhí)斪錾福氡M辦法救治張?zhí)?p>　　張?zhí)K于好起來了，可是卻把他給忘記了。

　　接受這件事，大概對他已經(jīng)是不小的折磨，但好在又知道他的生母另有其人。

　　在來的路上，雖然白錦夜什么都沒說過，可裴清歌也能感覺得到他心里的期待。如今肅親王的身份沒有了，母子相認沒了阻礙，他自然還是想要和生母團聚。

　　可沒想到……生母同樣不愿意接納他。

　　裴清歌站了會，才走過去在他的旁邊坐下，“其實……”

　　“不用安慰我?！卑族\夜頓了下，抬手抱住裴清歌，下巴墊在她的肩上，“若是什么都不知道，我這一輩子都把張?zhí)斪錾?，不也就這樣了么？她有自己的選擇，只要她覺得這樣她心里舒服些，那這樣也沒什么不好?！?p>　　“你若真的這樣想，就不會難過了?！迸崆甯栝_口道。

　　白錦夜輕笑了一聲，沒再解釋，隔了片刻才問，“從未聽你提起過除了你師父他們以外的人，你的家人……你還記得他們么？”

　　“早就不記得了。”裴清歌說著頓了下，“圣女候選人大多是孤兒?！备袅藭矡o奈地笑出聲，“但又怎么會有那么多孤兒？說不定我們本身不是孤兒，但一旦符合圣女候選人的條件，就會成為孤兒?！?p>　　白錦夜抱著裴清歌的手緊了緊，“倒也不必這么悲觀，或許你也有家人尚在人世?！?p>　　裴清歌沒再說話。

　　沉默了會，白錦夜想起他和裴清歌那晚之后，裴清歌并沒有喝過避子的湯藥，但也并沒有身孕。

　　那按照凈明的說法，他以后和裴清歌也不可能有子嗣。

　　現(xiàn)在看來，逆天改命那條路確實不適合他，成了冥尸，一直活下去，就算沒有子嗣，血脈不能延續(xù)又如何？

　　只要他活著，這血脈就在。

　　隔了會，他看著裴清歌垂在身側(cè)的手，才低聲道，“清歌，你知道我難受，就不能抱抱我么？”

　　裴清歌猶豫了下，才抬起手，在他的后背上象征性地拍了拍，“好了，時候不早了，早點睡吧。”說完便抬手推開他，上了床。

　　白錦夜無聲地嘆了口氣，緊隨其后，熄了燈，又放下了床幔。

　　黑暗里，他也沒什么睡意，感覺到裴清歌也沒睡著，就沒話找話，“明日一早我們就下山么？”

　　“不，我們不下山?！迸崆甯璧馈?p>　　“但你不是告訴左辭，如果我們中午之間沒有下山，就讓他們離開么？”白錦夜轉(zhuǎn)頭看她。

　　“嗯?！迸崆甯钁?yīng)了一聲，“希望他們能離開，左辭能聽話，阿鳶也會聽，楚星玄大概率就會跟著他們一起走?！?p>　　白錦夜聽明白了她的意思，“你不想讓楚星玄再跟著我們？”

　　“我感覺他……”裴清歌想了一會，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最后只是說，“我感覺他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