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惡鬼纏身
“我哪有必要編故事給幾位貴客聽?”任月舞抿起唇,“再說,就算編排,我也不敢編排到沈大人身上。”
“是么?”裴清歌還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這事也不是我一個人知道,你們出去隨便打聽,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我也沒有必要自砸月舞樓的招牌?!比卧挛枵f著停頓了片刻,看向白錦夜,“張公子還有什么其他的吩咐么?”
“那便跳支舞吧?!迸崆甯杩戳丝慈卧挛璧男淇冢_口道。
白錦夜也只能跟著點頭。
任月舞走到樂姬身前,低聲吩咐了幾句,樂聲響起,她便跟著翩翩起舞。
她穿的本來不多,跳舞間,手臂、腰肢和腿便會露出來。
白錦夜立刻別開眼,看向窗外的景色。
一曲舞畢,任月舞看向白錦夜,“看樣子,張公子確實是為了惜兒姑娘而來,月舞的舞姿難以讓張公子注目,月舞自罰三杯,就當是擾了張公子的雅興,為此賠罪。”
她說著上前給自己倒酒,卻被裴清歌抓住手腕,“月舞姑娘,你身上好像有傷,就不要喝酒了?!?p> 任月舞趕緊收回手,“我沒受傷,多謝公子關(guān)心?!?p> “是么?”裴清歌笑了笑,“可這天氣也不熱,你穿的又少,剛剛這舞也沒什么復雜的動作,你卻出了汗……是身上有傷,跳舞的時候牽動傷口疼出的汗吧?而且你這會的臉色已經(jīng)沒有剛進來的時候好了,胭脂水粉可以補補氣色,但若是臉色太蒼白,也很難掩蓋住呢?!?p> 任月舞站在那,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隔了好一會只是說,“我只是……身體不方便,看樣子確實是擾了貴客的雅興。反正幾位公子要看的人也不在,便是換幾位姑娘也和我無異,我這就去跟媽媽說一聲,給幾位公子換其他的姑娘來?!?p> 裴清歌自顧自地倒了杯茶,“你身上的傷,是沈大人弄的吧?老鴇應該不會不知道,可她還是讓你出來接客,想必也不過是為了榨干你的價值。要是我猜的不錯,你們這月舞樓,應該已經(jīng)有不少姑娘死在沈大人手里了,你也逃不掉?!?p> 任月舞的身體輕輕顫抖著,要往外走的腳步也停了下來,可卻死死地咬著唇?jīng)]有說話。
“你若不說實話,沒人能幫你?!迸崆甯栌值?。
任月舞站了半響,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屏風那邊的樂姬,提高了聲音,“你們先下去吧?!?p> “是?!睒芳兗娂娖鹕黼x開。
等雅間的門都關(guān)上,任月舞才重新回到桌前。
她站了片刻,才抬起手,解開外衣的帶子,把外衣褪下去,只剩下淡粉色的肚兜。
白錦夜也沒想到她會突然脫衣服,迅速的起了身,走到窗邊,背對著幾人。
裴清歌瞥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抹笑,才看向任月舞,她的后背上滿是鞭痕交錯,還有幾處燙傷的痕跡。
雖然新傷已經(jīng)上了藥,但舊傷的傷疤卻依舊在目。
“所以沈大人就是痛恨風塵女子對么?”裴清歌開口問道,“他召你們?nèi)?,你們不得不去,去了又被他折磨??p> 任月舞披好外衣,點了點頭,“其實那件事之后,月舞樓就被沈大人買了下來,如今他是月舞樓的老板,媽媽也是他的人,我們與月舞樓簽了賣身契,他對月舞樓的姑娘做任何事,也根本不會有人管的?!?p> 她說著起身跪在地上,“我聽說復州來了位從盛京告老還鄉(xiāng)的將軍,是姓張,你們便是那位張將軍的家人?小女人出身卑賤,死不足惜,可月舞樓這么多姑娘……我們在這月舞樓里走投無路,狀告無門,每日擔驚受怕,不知道下一個死的會不會是自己。幾位若是再回盛京,能否……”
她說到這里,也停了下來,“月舞知道不該癡心妄想,但誰不想活著,誰愿意死呢?”
裴清歌看著她沒有說話。
片刻后,任月舞也起了身,“幾位貴客便當月舞酒后失儀,說了不該說的話,忘了便是。”
裴清歌笑了笑,“月舞姑娘,這酒不錯,你讓人再上兩壺,剛才那批樂姬彈得曲子,我們張公子不喜歡,你叫人換一批樂姬來,舞姬就不必了?!?p> “是?!比卧挛钁寺?,福了福退下了。
走到門口,她又轉(zhuǎn)身看了看白錦夜的背影,才抿著唇離開了。
聽到門關(guān)上,白錦夜才重新回到桌邊坐下,“看樣子,若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只有去見見那位沈大人了。”
冷鳶皺了下眉,似乎是想說什么,但看了看白錦夜,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裴清歌知道她想說什么,但大概因為對白錦夜有成見,她不愿意開口,于是就自己道,“那沈大人已經(jīng)被惡鬼纏身了,今日我見他的轎子上,黑氣繚繞,怕是已經(jīng)活不久了?!?p> 白錦夜看了看裴清歌沒有說話。
裴清歌把他面前的茶杯挪開,倒了一杯酒給他,“來都來了,錢也花了,不享受下么?”
*
左辭和楚星玄吃過早飯就一前一后的回去補覺,走在后面的楚星玄碰到了張之極,寒暄了兩句,張之極就是客套客套說白錦夜怎么一個人出去,也沒陪著客人。
楚星玄也就隨意地回了句說他去妓院了。
張之極聽完這話,簡直怒火中燒,就差拎著棒子去把白錦夜打回來了。
忍了又忍,才算是沒出門,但等聽說白錦夜回府了,立刻就沖了出去。
本來一臉怒氣的人,看到白錦夜身邊還站著裴清歌的時候,怒氣又全都憋了回去,伸手把白錦夜拉到一邊,“你去妓院了?你怎么能去那種地方?你可真是……不潔身自好!”
白錦夜有點無辜,頓了頓才說,“是清歌想要去長長見識,我才帶她去的?!?p> 張之極一怔,“她胡鬧,你也這么沒分寸么?要是讓人知道你帶著夫人去逛妓院,這成什么體統(tǒng)?”
他自以為壓低了聲音,但一旁的裴清歌和冷鳶也聽得真切。
裴清歌遞給白錦夜一個多保重的眼神,就帶著冷鳶往前走了。
她們走了,張之極也不用再壓著火了,“讓我說你點什么好?以前覺得你不需要我操心,處處考慮周全,怎么……怎么在這事上,就不讓人省心了呢?”
白錦夜也沒辦法多解釋,只能轉(zhuǎn)移話題,“咱們既然到了復州,是不是也該去府丞家里拜會下?”
這是正事,張之極捋了捋胡子,“這宅子就是沈府丞的宅子,見是已經(jīng)見過了,本來有張?zhí)冢显撌撬麃砀习輹?,但是聽你表哥說,這宅子里有沈府丞的傷心往事,他不愿意來,我已經(jīng)約了他,應該是明日晚上,在月舞樓一起吃晚飯?!?p> “月舞樓?”白錦夜挑了挑眉,“外公,你剛剛還說我,這月舞樓不就是妓院?”
“什么?”張之極眉毛一豎,“這是沈府丞定的地方,而且你表哥說那是翡月湖旁邊最好的酒樓啊。”
“那你就當它是酒樓吧。”說完白錦夜忍著笑,邁步往裴清歌的方向追去。
御塵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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