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瓢的另一半兒

　　看著三個人進來，季秋誠站起身，主動的去和兩個警察握手致意“不好意思，這么晚了給你們添麻煩了?！眱蓚€警察微微一笑，沒有回應(yīng)季秋誠的客氣。

　　沒有絲毫的遲疑，曹晴歡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警察同志，我想單獨和季總說幾句話，可以嗎？”兩個警察看著季秋誠，用眼神詢問他的意思，季秋誠點了點頭。兩個警察走了出去。曹晴歡雙目含淚，深情款款的看著季秋誠。

　　他從來沒有看到過曹晴歡這樣的眼神，這個眼神似嗔含悲。季秋誠坦誠的迎著曹晴歡的目光，直到曹晴歡自己無奈的收回自己的目光。

　　先開口的還是曹晴歡“秋誠，你如實的回答我，如果當初沒有顏易存，你會喜歡我嗎？”說著，曹晴歡用帶著手銬的手，捋了捋鬢角的碎發(fā)。露出一個極盡嬌媚的笑容。

　　長嘆一口氣，季秋誠想了下，腦海里回憶起他第一次看到曹晴歡時的情景。曹晴歡梳著一個高高的馬尾，臉上化了極淡的淡妝，但是還是能看的出來。深圳的幾乎一年四季伴隨著炎熱，女孩子化的妝，炎熱濕潮情況下很容易花。所以在珠三角地區(qū)工作的女性，大多都不喜化妝。

　　“不會，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薄盀槭裁矗课易哉J為比顏易存的容貌好看的多?！奔厩镎\坦誠的回答她“和容貌無關(guān)，我不喜歡對自己容貌不自信的人。即便我第一次見到易存時，她在換桶裝水到飲食機上，動作很不雅觀。但是看到她，我還是忍不住的想多看她幾眼。她身上就穿著墨誠的工作服，她也遠遠沒有你的容貌好看。但是看到她，我覺得全身都有一種干凈清爽的感覺。這種感覺，在我遇到她前從來都沒有過?！?p>　　“就因為她沒有化妝嗎？”“不是，這個跟化不化妝沒有關(guān)系。”“那是為什么？”“當時我以為她是公司新來的清潔工，她沒有像其他的女性穿著裙子和短褲，穿的是長褲。但是從她的身上，我能看到她渾身上下散發(fā)出來的那種氣質(zhì)，我說不好這種氣質(zhì)是什么。那應(yīng)該是一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知性美吧？我說不好...”

　　多年來，季秋誠每每回憶起與易存的初見，仍有一種難以言表的悸動，從內(nèi)心深處升騰而起。這種悸動，沒有因為這么久的分離而消散。

　　曹晴歡笑了起來，她竟然就是被這種，說不出是什么的氣質(zhì)打敗的嗎？

　　季秋誠繼續(xù)道“這種氣質(zhì)讓我發(fā)自內(nèi)心的覺得，我配不上她，不僅是大她的這十幾歲。好像是從靈魂深處的一種配不上的感覺。所以一直以來，在她這里我都自信不起來。

　　什么白手起家，什么墨誠科技的董事長，什么年富力強的杰出企業(yè)家。在她面前，這些我覺得統(tǒng)統(tǒng)都不值一提?！?p>　　看的出來季秋誠語氣中的不舍和遺憾，曹晴歡不再笑了。她要求見季秋誠的目的，顯然不止是詢問她到底被對手怎么打敗的?！澳悄愫髞碛袥]有真正的把我當成過自己人？從頭到尾你有沒有相信過我？”

　　扶著辦公桌，季秋誠閉著眼睛始終沒有睜開。直到曹晴歡又問了一句“有嗎秋誠？你告訴我?！边@個問題是逃避不了的，季秋誠也再一次正視自己的內(nèi)心。

　　“如果當初是和曹晴歡結(jié)合，是不是不會面臨這樣的局面？如果不是自己內(nèi)心無法壓抑的征服欲，只是和易存做一對再普通不過的夫妻，是不是也不會出現(xiàn)今天這樣的局面?！敝币曌约簝?nèi)心的陰暗面，季秋誠覺得內(nèi)心沒有什么好逃避的了？

　　終于睜開了眼睛，認季秋誠真的看著曹晴歡。如實回答她的問題“如果不當你是自己人，我不會提拔你做總經(jīng)理。如果不相信你，我不會把你在我耳邊說過的話都聽進去，也就不會做出那么多傷害易存母子的事情。如果不相信你，我不會去看那封詆毀她的郵件。

　　不會相信你的話，9年后遇見她，還認為是她刻意安排的偶遇。也不會昧著良心，去和她談孩子們的撫養(yǎng)權(quán)問題。

　　晴歡，我問你，你愛我的方式就是不斷的進這些讒言，擾亂我的判斷，干擾我的決定嗎？你到底是無心還是有意？你愛我的方式就是處心積慮，破壞我生活中的美好，破壞我原本的幸福家庭嗎？就是利用我對你的信任，一次次的利用我去傷害我的妻子，傷害我孩子們的母親嗎？”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季秋誠擦去不知何時流出的眼淚。半晌悠悠的道“不怪你，怪我太輕信你了。怪我自己太沒有腦子。怪我太看重你表面的臣服，無法去解讀她更深層次的愛。

　　你對我的愛我承受不起，你對我的愛太貴。我付出失去妻子、失去孩子們信任的代價。失去剩下生命中的所有美好，都支付不了你這份愛昂貴的代價。

　　曹晴歡，不要再問了，我現(xiàn)在的處境還不足以回答你的問題嗎？就這樣吧，咱們之間不要再有什么瓜葛了，永遠都不要再有了。就當你的生命里沒有出現(xiàn)過我季秋誠，我也當我的生命里，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你曹晴歡。警察同志，我們談完了，你們把她帶走吧?！?p>　　兩位守在門口的警察應(yīng)聲而入。顯然她要求季秋誠放過他們姐弟的目的，沒有達到。曹晴歡猶自不甘心的道“秋誠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是真的愛你。我不允許任何人出來破壞我們，顏易存才是那個不該出現(xiàn)的人。當初沒有她，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的，是你沒有給我機會啊。

　　沒有她我就不會為了你做這些事情，沒有她，你愛我也不會這么痛苦。你應(yīng)該愛上我才對啊，秋誠你聽我說...”兩個警察從沙發(fā)里把曹晴歡提溜起來，她還用力掙扎著要撲向季秋誠。已然沒有了前天，電話里質(zhì)問季秋誠時的氣勢。

　　緊閉著自己的雙目，季秋誠扶著辦公桌，始終未再發(fā)一語。也始終未再看曹晴歡一眼。也使得曹晴歡要見一見他的真正目的，連說出口的機會都沒有...

　　怒氣沖沖的季春堂從休息室沖了出來，大聲的呵斥曹晴歡“不要再口口聲標榜你的愛情了，你們姐弟二人拿著這個由頭去殺人。你們拿著愛情做借口，坑害墨誠的供應(yīng)商，坑害墨誠科技。你還慫恿你弟弟去傷害易存，傷害我季家的下一代，這就是你對我弟弟的愛嗎？

　　你口口聲聲說愛他，你就是用這種毀掉他的方式在愛他嗎？他是瞎了眼，被你的骯臟蒙了心。可我季春堂沒有，我季家沒有。你這個骯臟透頂?shù)呐?，你還有什么臉面敢在我墨誠的地盤上叫囂。一個為金錢不擇手段，貪婪到極致的骯臟貨色。連自己親弟弟都害的女人，你有什么資格去說出愛這個字眼...呸，滾出我墨誠，不要弄臟我墨誠的地方...你不配站在我墨誠的地盤...”

　　季春堂起伏不定的胸膛，說明他憤怒到了極點。他想不明白自己的弟弟，都到了這個時候，為什么還去回答這個女人這些無聊的問題。

　　再一次，季春堂不顧形象的發(fā)飆，罵人。兩個警察帶走了還在掙扎，還在語無倫次表白自己的曹晴歡。轉(zhuǎn)回頭，季春堂食指指著季秋誠，呵罵道“季秋誠，季董事長，你看清楚了嗎？你看明白了嗎？這樁樁件件事情的發(fā)生，哪一件少了你季大董事長的英明決策??？這下你滿意了嗎？

　　信任提拔一個要你老婆孩子性命的人上位，這下你是不是徹底滿意了？你有沒有想過，這次易存真的死了，小迪跟愛國、興邦還會叫你一聲爸爸嗎？你能告訴我，這些年都在干些什么？你剛才還口口聲聲說愛易存，你就是用這種方式愛她的嗎？

　　她對待你，對待墨誠是什么樣的情況？她升級后的墨誠是個什么樣的光景？她教育出來的3個孩子是什么樣的成色？你都看不出來嗎？為什么這9年來你都不想想，被她升級后的墨誠在行業(yè)里是什么樣的地位？

　　9年的時間啊，愛國興邦都能自己照顧自己了。你都沒有想想，顏易存是個什么樣的人嗎？你都沒有去想過，去挽回她嗎？還是曹晴歡這個骯臟的女人，比易存更值得？...”

　　季春堂想不明白，自己的弟弟怎么能昏聵到如此地步？這到底是怎么了？這簡單到如此一目了然的現(xiàn)實，為什么自己的弟弟就是看不清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