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郡主
肅王派給方平的助手不是別人,正是左彪左千戶。
這左彪為人方正不阿、嫉惡如仇,從不結(jié)黨營私。雖有能力,卻一直被閣老派打壓,始終無法升遷。而肅王則是深明大義,將其說服為其效力。
畢竟比起閣老派和國師來,肅王也算是代表了正直的一方。
方平一見面就謝過了他的救命之恩,他知道若非左彪及時通報,肅王也不可能知道他在天牢中。
左彪擺了擺手,板著臉道:“此乃我分內(nèi)之事,你不必如此。這樁案子要怎么查,你說個章程,我照著辦?!?p> 方平心想這家伙還真是有些死腦筋,不懂得人情世故,難怪在官場難混了。
“左大人不必著急,這人證已經(jīng)有了,還需要再找到物證......”
“那就趕緊去找物證!”左千戶急不可耐道。
“物證......”
物證自然就是周文聰下的毒,可是李茂春夫婦都已被那把陰火燒得尸骨無存了,即便找到物證也不能證明他們就是中了此毒而死。
除非周文聰自己親口承認(rèn),否則還真定不了他的罪。
方平看了眼左彪,問道:“左大人,你見多識廣,可知什么毒藥能夠讓人魂飛魄散,卻絲毫不露痕跡的?”
左千戶想了想,搖了搖頭:“未曾聽過?!?p> 他雖然著手處理的都是刑部的事,也遇到過一些奇聞異案,卻沒見過這么古怪的死法。
大活人被吸干了精血,然后自燃成灰燼。
“倒有點像是妖孽作祟?!?p> “或許真是妖孽也說不定......”方平嘀咕道。
“對了,左大人,和我一起入獄的那個家伙,能否將他也帶出來?”
方平突然想起了大種乞丐,如果自己不拉他一把,那他可能真得死在天牢中。
左千戶點了點頭,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個叫花子的死活并沒有人在意,從牢中把他撈出來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畢竟這么多年以來,大乾刑部早就有花錢消災(zāi)找替死鬼的傳統(tǒng),更何況此事本就與那乞丐無關(guān)。
“左大人,咋們現(xiàn)在就走吧?”方平挑了挑眉道。
左千戶點了點頭,二人正要出門去,轉(zhuǎn)身卻迎著個白衣身影。
“下官拜見東城郡主!”
左千戶躬身行禮道。
她怎么又來了?
方平皺起了眉頭,卻見東城郡主臉上閃過一絲狡黠之色,擺手讓左千戶起了身,笑嘻嘻道:“聽說你們要去查案......”
方平和左千戶不禁對視了一眼,隱隱都覺得有些不妙。
“是?!弊笄舻椭^道。
“我和你們一起去。”
“?。俊狈狡胶妥笄舳家詾樽约郝犲e了。
“郡主這是......”
左千戶低頭看了眼方平,示之以目,意思是讓方平勸她別跟著添亂。
可方平跟這無親無故的表妹也是半點不熟啊,誰知她怎么會想要跟著一起查案。
“郡主,這查案過程中多有不便,郡主身體金貴,跟著我們不大合適吧......”方平想了想委婉道。
東城郡主直接貼了過來,逼得方平步步后退。
“郡主......”
方平?jīng)]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就會被一介女子壁咚。
左千戶識趣地低下了頭,對這古靈精怪的郡主早有眼見,也見怪不怪了。
東城郡主見方平臉上的一絲慌張之色,淺笑道:“你個男子漢大丈夫,怎么這么怕我?”
怕你?方平心中暗道,如果不是有旁人在,豈容你這么放肆。
他輕咳了一聲道:“郡主,王爺交代我們務(wù)必低調(diào)行事。若是郡主和我們一起,恐怕太過招搖?!?p> 面對這個借口,東城郡主想也沒想便道:“無礙,我扮成男兒,無人認(rèn)得?!?p> “這......”
“別這、那的了,我又不是第一次辦案。不信你可以問問左大人,論起身手、經(jīng)驗,我恐怕不會輸給你個小白臉?!?p> 東城郡主撇嘴道。
方平倒吸一口涼氣,這東城郡主的性子還真是與眾不同,在大乾王朝來看,確實是有點兒離經(jīng)叛道了。
方平不想與她繼續(xù)爭執(zhí),便看著左千戶問道:“不知左大人意下如何?”
左千戶雖然是個老實人,但也明白方平這是在踢皮球。
東城郡主見方平同意了,便搶過話頭,沖著左千戶笑瞇瞇道:“只要你不介意,左大人想必也不會有任何意見,是吧,做大人?”
左千戶見東城郡主那笑里藏刀的神色,暗道這小主是真難伺候,不過好在她所言確實不假,這已經(jīng)不是東城郡主第一次胡鬧。
左千戶點了點頭道:“既然郡主執(zhí)意如此,那就先請示王爺......”
“不必請示了?!睎|城郡主擺了擺手道,“我爹出門前已經(jīng)放過話了?!?p> 方平和左千戶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想到,若王爺點了頭,郡主你又你怎么會跑來跟我們瞎掰扯。
三人一路出了王府,便直奔天牢而去。
東城郡主喬裝打扮了一番,又故意抹黑了臉,這才蓋住了那股子貴氣。
左千戶出示了腰牌,天牢守衛(wèi)便拱手放行。
可三人剛到囚室前,便聞到了一股酒味。
方平暗道不妙,急忙上前去,便見大種乞丐昏睡在地上,嘴角還吐著白沫子。
左千戶急忙令人打開牢門,上前蹲下查探了一番,神色鄭重道:“好快的手腳?!?p> 他又提起一旁的酒罐,聞了聞里面的酒水味道,便斷定酒中有毒。
方平也不能讓大種乞丐就這樣稀里糊涂地死在牢中,他本不是證人,但這下子卻真有用了。
“毒酒剛下毒不久,還有得救!”
左千戶說著,便掐住了大種乞丐的人中,接著便以右手在他腹部量了幾下,隨后輕輕一掌拍在他的中腹。
“噗”的一聲,大種乞丐嘴巴里噴出更多的白沫來。
左千戶接著便以掌力在他身上游走,逼出他體內(nèi)的毒酒。
方平感受著左千戶身上散發(fā)出的陽剛之氣,如此近距離才明白他的實力究竟有多強。
這武林高手的內(nèi)力,與靈力截然不同,乃是來自于自身的力量,而非吸收自外界的靈力。
這自發(fā)的內(nèi)力都是打熬氣血轉(zhuǎn)化而來,雖然量少,但其精純程度卻是不可言語。
方平料想左千戶這個武道巔峰的境界,或許只能媲美于筑基初期。然而筑基高手倘若不備,近戰(zhàn)情況下都極有可能命喪于他手下。因為左千戶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和格斗技巧,遠(yuǎn)非筑基期修士可比。修士最大的優(yōu)勢在于對靈力變幻無窮的運用方式。
于此說來,修行者只要不能筑基,便無法使用真正的符咒、術(shù)法等,遠(yuǎn)不是武道修行者的對手。
在左千戶內(nèi)力的作用下,大種乞丐緩緩睜開眼,猛地起身吐出一大灘白沫子臟水來。
牢中瞬間被一股惡臭彌漫。
方平和東城郡主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大種乞丐嘴里叫道:“別殺我、別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