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習(xí),訓(xùn)練,賺錢,林茹之的生活也很忙碌,大家都忙,她也不能閑著。就這樣忙碌的九月過去了,來到了十月,納糧當(dāng)差的時間到了。
冬天之前,得把糧食都給上交完成,然后再去把道路橋梁該修葺的修葺,還有房屋的門窗屋頂都得好好檢查好,免得冬天凍死。
十月也很忙,韓府的八大田莊也已經(jīng)開始收糧了,之后的兩個月,八大莊的年租陸陸續(xù)續(xù)就應(yīng)該到了。
大家都盼著分錢呢,林茹之的月錢是三兩銀子,未成年的韓府三代都是這個價格。三兩銀子,也買不到什么東西,她屋子里的任何一個擺件都超過三兩銀子。也就買點零食過過嘴癮,并不能維持她的小姐生活。
吃飯穿衣都是另外算的,都是老太君親自過問,每天的伙食費是一兩銀子。一個普通人省吃儉用的話,一兩夠吃一個月了,但對林茹之而言就一天。維持她小姐的生活一年,每年吃飯就是三百六十兩了,再加上衣服首飾等等每年至少支出五百兩。
這還沒算上芍藥、李媽媽的工錢,還沒算時不時送來的禮物。
林茹之還是個小輩,基本都不出門,出門的花費更多,老一輩一年的開銷至少一千兩打底,多得可能得兩三千兩銀子。
這些都是韓府每年的硬性開支,一樣不能少,雖然他們有撈偏門的錢,但年租依舊是不可取代的主要收入。
又到了年底,老太君開始算賬,得看看這一年里又花了多少,才能確定明年怎么分錢。
看著家里一筆筆的開支,老天君半躺在榻上,身上蓋著一條名貴的刺有百花的毛毯,讓侍女按摩太陽穴。頭疼,今年開支比去年又漲了很多。
其中林茹之的葬禮算一下竟然花了四千多兩,本來說了三千兩預(yù)算,可最后七算八算下來竟然超了一千多兩。還有大兒子上任鹽道大臣,錢沒撈著,花費卻不少,各種應(yīng)酬,各種打點,又花了兩千多兩,上任的時候還預(yù)支了五百兩作為盤纏。
大兒子也是有理有據(jù),自己上任那是為了韓府,不是單單為了自己一房,所以家里應(yīng)該拿錢出來。
老太君能不給么?這可是她的寶貝長子,給,五百兩一分不少。
光是如此,就花了年租的一大半,這么一個大窟窿,年租哪里堵得上?而且聽走訪八大莊的韓暉說,八大莊今年的收成也不好,其中三個莊遇到了干旱。
這一筆筆的赤字,怎么辦啊。
相比下來,林茹之這個外孫女真的是好養(yǎng),比韓府的孫女孫子好養(yǎng)多了,就老太君所知,長子在女兒身上一年花費至少一千兩,女兒想要鐘乳石的靈水泡茶,他就不惜重金買來給她,一口氣就花了三百多兩,就買了一桶水。
這位靈水泡茶的姑娘就是林茹之的大表姐韓熒,真正的富家小姐,那是雍容華貴,花錢如水。
三房都有自己的孩子,從老太君手里拿了錢,再花到自己子女身上可以理解,可這花的也太多了,就不能節(jié)約一些么?
三百兩一桶水,老太君根本不敢想,喝了難道還能延年益壽么?還靈水呢,都快嫁人了,怎么還會相信這種東西?有這么一瞬間,老太君多么希望大孫女快點嫁出去禍禍夫家。
當(dāng)然子女鋪張浪費,家長花錢肯定更多,光老太君了解三個兒子在外面喝花酒、養(yǎng)外室,花費巨量。
當(dāng)然不只三房的支出,韓府的耗材支出也不少。燈油的消耗是一年比一年多,還有針頭線腦,鍋碗瓢盆的損壞頻率也高了很多。
甚至還有不少東西直接就失竊了,都是家賊。老天君其實都知道,可她是真不想撕破臉皮,畢竟都是在韓府很久的老人了。
她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度過晚年,只希望韓府這個家在她手里能保持完整??刹还苁亲约喝诉€是仆人都不安生啊。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距離年底還有兩個多月時間,花費比去年多了那么多??鄢龈鞣N進(jìn)項,還有一個大窟窿。
按摩太陽穴是一點效果都沒有,老太君現(xiàn)在巴不得立刻撒手人寰,再也不為這些煩心的事情操心了。
“老了。”老太君心生退意,心里想著是不是找別人來管家。她把最后的一頁直接扣住,不去看。那一頁是她自己的花費,也不少,也有兩千兩。
老太君也沒省錢,有什么好東西都不會錯過,時令水果、當(dāng)季野味、營養(yǎng)保健,該吃就吃,該喝就喝,而且一買買很多,分給大家一起吃。賞賜仆人的時候,也從來不節(jié)省,非常大度,她的花費也不少。
都很會花錢,問題是韓府怎么賺錢呢?除了年租,偶爾和別人合作點生意,韓府已經(jīng)沒有其他收入了。
該換個人管家了,老太君希望讓別人做壞人來開源節(jié)流,主要是節(jié)流,收緊韓府的支出。這肯定得挨罵,老太君可不想晚節(jié)不保,不想老了還要被人戳脊梁骨。
面對這樣的窟窿,已經(jīng)到了不得不開源節(jié)流的地步了,必須得有人來管。老太君也不得不面對這樣的困境,再不改,兩三年后,韓府就得破產(chǎn)。
必須得管了,不然窟窿越來越大,直接就完蛋。
可是選誰呢?不管誰提出節(jié)流,都得承受罵名。長房肯定不行,以后韓府這個家得交給他們,罵名太多的話,以后他們還怎么管?
那么二房和三房?好像也不行,二子和三子的兒媳婦都沒什么本事。
“要不讓王姑娘來管?”她是外姓,大家罵她,也不影響兒子和孫子,而且她性格潑辣,不怕得罪人。
節(jié)流就是得罪人,到時候韓府肯定雞飛狗跳,肯定會出各種各樣的問題。沒有強(qiáng)大的氣場鎮(zhèn)不住場面,王婷雖然年輕,但她精通算術(shù),膽子也大,最為合適。
老太君是準(zhǔn)備把擔(dān)子丟給別人,不得不說韓府就好像是一個放大鏡,把每個人的缺點都放大了。
老太君太愛惜名聲了,明明她出手是最合適的,可是她偏偏只想安度晚年。之前林茹之提出義田的想法,她也是直接糊弄過去了,到現(xiàn)在也不給個準(zhǔn)信,因為她知道搞義田也得挨罵。
她都一把年紀(jì)了,實在沒必要和大家唱反調(diào)。
在不得不做點什么的時候,她想到的也不是自己迎難而上,而是準(zhǔn)備把責(zé)任推給王婷,讓別人去挨罵,自己躲個清靜。
“云奇,你去把王婷丫頭叫來,就說我有事和她說,快去快回?!崩咸露Q心。
“是?!崩咸逆九松矶?,腳步輕盈地離開。
王婷不敢怠慢,雖然不知道老太君為什么找自己,但老太君有請,她是立刻整理一下服裝和首飾,她的鏡子是一面價格昂貴的夢道具,非常清晰。
整理之后,馬上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