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吃飯咯!”
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若菜沖著黑月時呼喚到。
聞言,黑月時也是回過了神來,明鏡止水對于他來說還是一個坎,倒也不急于一時,他還有的是時間去攻克。
“哦,是菜菜啊?!?p> 人都是折中的,當初若菜非要黑月時叫她菜菜,黑月時不同意,直到若菜開始軟磨硬泡讓他叫媽媽,他又覺得好像叫菜菜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真是的,總是這么努力忘記吃飯可不行喔!”
若菜來到他的身前,嗔怪的用蔥玉般的食指點了點他的腦袋。
“還好吧,妖怪的血統(tǒng)少吃幾頓飯也不會有什么問題?!焙谠聲r望著溫柔的菜菜,有些不好意思道。
“姆,怎么會沒有問題呢!妖怪也是生物,是生物就要吃東西!快,和媽媽進去,今天媽媽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壽喜燒!”
她興沖沖地拉著黑月時的手就往里面走,黑月時只是象征性地稍微抵抗了一下,隨后就無奈的跟著她走了進去。
任俠風(fēng)格的奴良組,哪怕是進食都講究一個主次分明,滑瓢坐在正中間,他面前的兩排坐著的是各個形狀不一的干部們,而在滑瓢的對面,還有著一個空位。
此時的眾妖們都在七嘴八舌地議論著,但都沒有動筷的意思,像是在等待什么。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拉開了紙門,紙門發(fā)出的聲音瞬間令剛才還聒噪嘈雜的妖怪們變得鴉雀無聲。
眾妖怪齊刷刷的用敬畏的目光看著黑影的方向。
而對這一幕早已見怪不怪的黑月時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穿著黑色的羽織和服,走到滑瓢對面的空位處,懶散地坐了下來,無神的金眸半耷著,向周圍散發(fā)著些許壓迫感,令在場除滑瓢以外的所有妖怪都是面色一緊。
“三代目雖然是半妖還這么年輕,但這威懾力可真不是蓋的啊...”一目偷偷的沖著旁邊的牛鬼小聲道。
“當然,那位大人是罕見的擁有王者之姿的妖怪,這份強大,一定可以帶領(lǐng)奴良組走向更遠的未來吧?!迸9砟坎晦D(zhuǎn)睛地凝視著黑月時,話語之間流露出幾分敬意。
而他這話也是引得坐在他周圍的妖怪們頻頻點頭,別的不說,黑月時做老大時,安全感是拉滿的,畢竟不管是人類的模樣還是妖怪的模樣都長著一副不好惹的面孔,反之陸生,人類時像個人畜無害的小綿羊,妖化時更是輕佻,雖然這樣更加平易近人一些,但作為領(lǐng)導(dǎo)人來說,還是不太夠格的。
身為王者,就要有相應(yīng)的氣魄。
最重要的就是要令臣子敬畏,人人將你的話奉為圣旨,無人敢忤逆你下達的指令,哪怕是在人群中里平平無奇的站著,也要是存在感最強的那個。
而這一點,毫無疑問,黑月時做到了最好。
在這個世界上,單論氣魄能夠和他相提并論的在無一人,凡是強者,在見黑月時的那一瞬間,便先畏懼三分,心懷顧慮。
見他如此有威望,滑瓢的嘴角也是輕輕揚起了一個弧度,但為了緩解周圍有些緊張的氣氛,他還是緩緩開口道:“好了,既然人已經(jīng)來全了,那就開飯吧,都隨意一點,時你也是?!?p> “是!總大將!”
經(jīng)過他的解圍,眾妖怪這才從那壓迫感中解放,紛紛松了口氣。
望著眾妖重新開始熱鬧的推杯換盞,大聲喧嘩起來,若菜也是捂嘴小聲笑了笑,
“呵呵呵,小時還真有威望啊,就連你父親鯉伴在世時,他們都沒有這么老實過呢?!?p> 說著,她便為黑月時往酒盞中斟酒,白色透明的妖銘酒在昏暗的燭光下忽閃著,黑月時半耷的眼眸中也閃過了一絲笑意。
“妖怪天生便是不愛受拘束的種族,他們敬畏的只有強者,所有的義氣恩情,都是源于此?!?p> 不管在一個什么樣的團體中,總會有一個核心人物,這個人或許身材瘦弱,但能成為核心領(lǐng)導(dǎo),也一定是因為他的能力和氣質(zhì)要比其他人更強。
只要鎖死這一點,不論在哪里,黑月時都能隨意拿捏他們。
要氣魄你比不過我,要能力你也比不過我,而我也給了你面子,你憑什么不服我?
當然,這一點也是有壞處的。
就像是秦始皇一樣,權(quán)力高度統(tǒng)一,但高處不勝寒,很多情況,下頭的人是不敢開口發(fā)言的,怕就怕在會惹怒與他。
但如果你走的是和陸生一樣的仁道,大家都像是朋友一樣,有什么就說什么,那對于集體的歸屬感來說是要更強的,但也要承受相應(yīng)得代價,犧牲威望換做親和,也就代表著下面的人對你并不畏懼,不管是忤逆還是叛逃都可以肆意妄為,甚至說不定會壓著這一點在你頭上拉屎拉尿。
對于黑月時來說,倒不是討厭仁道,只是依靠個人魅力去讓人依附是一件很不靠譜的事情,不管是人還是妖都是會變的,憑借交情收來的人,短時間內(nèi)可能會對你十分忠誠,可是若是這份交情反倒成為了累贅呢?
你是不是就開始想要撇清這個累贅呢。
屆時就是反目成仇的一幕,所謂的感情說到底就是這么一回事,再親近的朋友,下一秒也可能成為你永世的仇人,甚至交情越好,他就越恨你。
黑月時就表現(xiàn)得很明白了,我就是當暴君,一切事物都隨我的心情,隨我的意志,任何人都別想左右,我也不和你們?nèi)魏稳私慌笥?,我只是坐在最上方平等地看待你們,這也就代表著,在處理事情的時候不會被情感束縛而變得束手束腳。
......
此時,京都,花開院的神社封印處。
濃郁的靈力光點從青石磚的地面縫隙里飄出,在空中如螢火般閃耀著藍色的光芒。
而位于這座神社的被圓陣鳥居所簇擁著的正中央,夜光身穿狩衣,目光望著面前一個巨大的石頭,那石頭上面捆綁著數(shù)道白色的紙帶和符咒,似乎在這只有靈力閃耀的地方散發(fā)著微光。
“殺氣石...終于還是被我找到了?!?p> “果然,花開院的始祖...”
夜光的神情肅穆,雙指間夾著一張符咒,低喝道:“就是你嗎!”
“玉藻前——”
他的話語在空曠的洞窟中回蕩著。
下一刻,就像是應(yīng)他的話一般,夜光腳下的青石地面突然化為了一片反光的水面。
而在殺氣石的前方,一個戴著白面,身材妖嬈的朦朧倩影緩緩從水面下的清氣中浮現(xiàn)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