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這臉,是批發(fā)的?
石燕立馬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兩步并做三步到將軍身邊,看著空蕩蕩的帳篷,心下一個咯噔,那人不會又被偷走了吧……
“不是。”
嗯?什么?不什么是?不是什么?
將軍怎么知道自己想的什么?!
石燕驚奇的看向鑰寒,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把心里話說出來了,尷尬啊……
他小心翼翼的觀察將軍表情,想探究將軍內(nèi)心想法,卻盡數(shù)被一張冷面擋在外面,捉摸不透。
石燕很快放棄了,將軍嘛,他要是能看透,將軍就不是將軍了。
不過,將軍怎么知道那人不是被擄走的?不是被擄走還能是把他們放到、自己逃走的?不可能!
“石副官,剛剛點了一下人數(shù),沒有少人,沒有傷亡,大家不知怎么昨晚都睡過去了,”兵將偷偷摸摸的撇了一眼剛走出兩步、四處查看的高大身影,“是不是得報告給將軍,小心行事……”
石燕聽著,視線掃視一圈,三兩兵衛(wèi)聚在一起討論昨晚,面上如出一轍的茫然……這,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但話又說回來了,那人真不想離開,在城門口揭穿他們就好了,何必給他們這一大幫子人下藥……應(yīng)該是下藥吧……
他抓了抓頭發(fā),有些煩躁。
管她呢,與他們無關(guān),之后如何聽將軍的命令就行了。
在兵將崇拜的目光下,石燕走向沉思的高大男子,低聲詢問,“將軍……”
才吐出兩個字,就被將軍用眼神制止,他委屈的情緒還沒上來,便聽到馬蹄聲由遠及近,連忙肅穆,和營地其他人一樣,隱蔽的做出防備姿態(tài)。
一人騎馬經(jīng)過,并未停留,石燕放松下來,轉(zhuǎn)頭想說什么,便見一支利箭朝將軍后背襲去。
石燕:“?。?!”
沒來得及說什么,將軍似有所感,旋身躲過,而后看向箭矢所出之地。
一群人圍在鑰寒四周,呈保護姿態(tài),看向一個方向。
嗒嗒嗒,一人駕馬而出。
褐色短衫粗礦面容,不就是剛剛經(jīng)過的那人嗎!
剛才匆匆一瞥,沒有看仔細,現(xiàn)在細細打量,才發(fā)現(xiàn)被胡子頭發(fā)遮了大半張臉的人是將軍熟人,處處不敵將軍、又處處與將軍作對的人。
“喲,如今成了可汗身邊的紅人,人也越發(fā)金貴了,連打個招呼都不行了嗎?”
鑰寒知道那輕飄飄的一箭沒什么威力,就沒理會南峰的陰陽怪氣,神色淡淡,“可汗叫你來找我,可是下達了什么命令?”
“叫你回草原,”他看了看護在鑰寒身邊的人,繼續(xù)道:“帶著你身邊兄弟送死!”
石燕瞳孔皺縮,一臉慌張之色,他相信可汗能做出這樣的事,畢竟……
南峰看到石燕這種表情,神情一震。欸,鑰寒身邊竟然有聰明人,那怎么不……
“密令呢?”
聲音沒有起伏,南峰眼皮耷拉下來,隨手扔過去一個牛皮卷。
鑰寒接住,看過內(nèi)容,目露掙扎之色,恰巧被石燕觀察到。
不會吧不會吧,可汗不會真的要把將軍還有他們一起處死吧…這樣可是會引起眾怒的…可若是暗地里處死或坑害,便沒有人知道了……
他思緒飄遠,待回過神來,看到將軍神色堅毅,一手舉起牛皮卷,一手撫上心口,微微低下頭顱,“謹遵可汗令。”
什么?遵什么令?可汗什么令?他一著急,直接說出來了,“將軍,不能自殺呀!”
語落,所有人都看他。
兵將試探的開口,“石副官,您在說什么?”
石燕意識到不對勁,反問道:“可汗下達了什么命令?”
剛剛將軍不是說了嗎?雖然有些奇怪為什么要再問一遍,但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可汗令我等回去操練軍隊,不日攻打拉娜部落,爭取早日一統(tǒng)草原?!?p> 啊,這樣嗎,哈哈哈。石燕尷尬的撓撓頭,假裝自己并沒有胡言亂語過。
送信人先行離開,營地眾人簡單收拾行李,準(zhǔn)備回草原。
“石燕,”鑰寒叫住自己的副官,沉吟片刻,繼續(xù)道:“你帶幾人,去找找她……”
她是誰,石燕很清楚。
所以將軍這是擔(dān)心對方的安危嗎?那找到后怎么辦?要帶回來嗎?是用武力帶回還是勸說?
“……找到之后,看她一眼?!?p> 看一眼,這個簡單。只是,將軍這般,又如何對得起古兒姑娘……
石燕嘆了口氣,點人去了。
一進帳篷,便見四五人頭湊在一起,也不干活,登時火氣上涌。
“圍在一起干什么?活都干完了!”
“石副官!”
他們被上官抓到偷懶,上官還一副氣沖沖的樣子,頓時慫了,七嘴八舌的解釋。
“不是,我們沒有偷懶……”
“只是撿到了一個東西……”
“看布料挺貴重的……”
“不知道誰的,想怎么找失主……”
其中一人趕緊把燙手山芋遞出,石燕接過,摸了摸小布袋都料子,的確順滑,還隱隱有股涼意,在這炎夏很是舒服。
只是,越看越眼熟,是在哪兒見過嗎?
他翻騰兩下,在看到袋口兩邊的紅繩結(jié)時,手抖了一下。
這個荷包,不是將軍親手繡的送給古兒的嗎,怎么在這?
這間位于中心位置的帳篷,好像是她的……
石燕頓時覺得荷包都要燒起來了,心里疑惑越發(fā)的多,忙掀開帳篷出去,只遠遠看到一個縱馬奔馳的背影。
他握著錢包的手緊了緊。
……
夜涼如水,原本以為是夜間起霧的顧璇感覺出不對勁,她穿著采藥小童般的短衫,背著竹簍駕馬走向沒有樹木遮擋的空曠地,被細密的雨絲撲一臉。
雨漸漸下大,不時閃過一道驚雷。
急匆匆找遮雨的地方,卻依然沒有遮蔽處。
她四下搜尋著,雨水順著額頭滑落進眼睛,澀澀的不舒服。
用衣袖摸了幾把臉,又不敢太用力,怕一不小心把臉上黑黃擦掉。
駿馬疾走間看到一處亮光。
駕馬過去,有山洞,里面火光閃爍。
她探頭一看,熟人。
不,準(zhǔn)確來說應(yīng)該是眼熟的人。
洞內(nèi)少年面容青澀,身穿破破爛爛的窄袖麻衣。
濃眉杏眼,鼻梁高挺,頭發(fā)不長卻有些毛燥發(fā)黃,薄薄的斜劉海置于額前,配上他小麥色的皮膚并不令人驚艷,卻十分耐看。
更重要的是,與鑰寒七分相似,與蕭澤九份相像。
本來以為劇情把男寵送到身邊的她又猶豫了。
這人,是蕭澤?是無辜路人?還是太后男寵?
或者說,這臉,是批發(f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