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曾經(jīng)的重要
轎子里面一點也不熱,碩大的冰塊在轎子一角放著,散發(fā)涼氣。
身下被褥軟和厚實,一旁小桌上放置著精致可口的點心。
但是,顧璇一想起長達四五天的行程都要在無聊的馬車上度過,還沒有什么好玩的,她就蔫了。
能怎么辦呢?喜新厭舊的小丸子在和浩然嘮嗑,與其他人說話要處處注意分寸,一不小心崩人設(shè)就完了。
吃飯無聊、趕路無聊、看風景無聊、太陽偏斜蟬鳴聲也透露出一絲無聊......
顧璇覺得自己有點飄了,雖然這兩個月時間還算輕松,積分也賺不少,但她不是來旅游的,她還有任務(wù)在身!
馬上就要回宮了、馬上就要到危險萬分的男主身邊了,她的心態(tài)還沒有擺正!
于是,顧璇躺在軟和的被褥上、身上蓋著薄毯、雙手交叉置于腹前、閉上眼睛醞釀睡意。
睡完一覺心態(tài)就正了。
入夜,暖光褪去,銀月升起。
停車扎營,吃喝過后玩鬧一陣恢復安靜,蟲鳴鳥叫聲中個別守衛(wèi)在營地巡邏。
夜風吹過,夾雜著些許涼意,還帶著不知名的花香。
香味越來越濃,越來越濃,將整個營地包裹起來。
咔嚓,站崗守衛(wèi)倒在地上,壓碎一截枯枝,他自己卻毫無知覺,呼吸平穩(wěn),睡得香甜。
一輪明月高高地懸掛在空中,淡淡的光像輕薄的紗,輕飄飄灑落。
一片寂靜。
兩個身披黑袍的人影在營地穿梭,悉悉索索不知道在找什么。
突然,一個人影搖晃著從營地帳篷中出來。
浩然迷迷糊糊的從帳篷里鉆出,看了看靜謐的林子,找一個大致方向,去解決他的生理問題。
晚上還是不要喝太多湯水比較好…他這樣想著,發(fā)現(xiàn)眼前的場景有些模糊不清,努力的瞪大眼睛…還沒醒嗎,頭怎么暈暈的……
啪,有什么東西碎了。
浩然抹了一把臉上的熱流,看著自己手上的紅色,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他好像,被襲擊了…
天旋地轉(zhuǎn)……
……
顧璇的意識已經(jīng)恢復,但秉承著昨日趕路太累從下午睡到晚上、一定要好好照顧身體的想法,她打算賴會兒床。
還記得昨晚她好像做了一個十分顛簸、吵鬧的夢,但到底是什么內(nèi)容卻一點兒記不清了。
不過有一點可怕的是,她好像聽到了草原將軍鑰寒的聲音。
鑰寒啊,初期反派,帶兵攻打奉朝,被族人背刺落入男主手中,死無全尸。
顧璇翻了個身,只覺得今天的帳篷有點硌人。
雖然有些可惜,不過鑰寒現(xiàn)在還是在草原經(jīng)營他的事業(yè)吧,不要在這邊把本就不明朗的情形攪得一團糟。
她胡思亂想一會兒,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一邊心中想著梁香怎么不叫她起床,一邊緩緩睜開了眼睛。
男子人高馬大俊美無雙,一雙劍眉飛入云鬢,下方是暗夜星辰般的黑瞳星目,白皙肌膚上五官立體深邃。
額前一側(cè)的碎發(fā)微微蜷曲,咖啡色的頭發(fā)分出幾縷編成一個個的小辮子散在腦后,極具異域風格。
顧璇看著小反派英俊的面容,又閉上了眼。
額,不好意思,她好像還沒有從夢里醒來。
不久,顧璇又睜開了眼,正巧與小反派四目相對。
她看著對面那個曾經(jīng)的戀人,心中毫無波瀾。
半晌,他開口,聲音低沉醇厚。
“我們,好久不見?!?p> 沉默。
原本躺著的顧璇坐起身,低垂著頭看不清眼神。
看似冷靜的她內(nèi)心是崩潰的,這是那個犄角旮旯里的劇情,原本有這一段嗎?她怎么在這啊,梁香寧亦他們呢……
來不及吐槽立馬進入角色,想著自己該用什么樣的表情和語言表達戀人久別重逢的喜悅和遭遇背叛的怨恨。
不過話到嘴邊,顧璇覺得這樣好像有點崩人設(shè),把話吞回去又在肚子里轉(zhuǎn)了幾轉(zhuǎn),才找到一種相較于以上兩種情感比較迂回的方法——沉默。
“我?guī)慊厝??!辫€寒眼神真摯、語氣認真,面上透露出少有的深情。
當清冷俊逸、高不可攀的人露出與他以往不符的溫柔神色時,吸引力是極大的。
差一點,顧璇就掉進了他的美色陷阱。
還好,她守住本心,依舊沒有說話。
鑰寒見她這般模樣,沒有再說什么,杏眼微垂,只道:“你好好休息。”
晨曦透過樹萌落在寬廣的馬車上,恰巧清風吹起車簾一角,幾縷晨光溜進來,淘氣的跑到鑰寒身上,柔和了棱角、常年理智到冷酷的臉上在這一刻竟顯得格外溫柔。
?顧璇晃了晃神,一時間想把所有的疑問問出口,為什么突然不理她?為什么要她替公主和親?她在和親路上時他在哪里?他們,不是戀人嗎?
但如果世界是由小說構(gòu)成的,里面人物是為劇情服務(wù)的,好像一切都說的通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
顧璇低垂著眼,無意識的攥緊茶杯,那碧綠茶面泛起陣陣漣漪,久久不能平靜。
如果成為真,她自以為做的決定只是被命運的絲線牽扯而成。
的確是有點可笑啊。
......算了,這些事情對顧璇來說已經(jīng)算是可有可無,她有更高的追求。
哪怕重要,也只是曾經(jīng)。
……
與此同時,相隔數(shù)十里地的一處樹林里。
她食言了,她沒有能夠一直陪著公主。又是因為塞外,或者說是又是因為草原。
為什么?因為這種無色無味且燃之無形、能瞬間迷暈許多人的迷香,是阿爾部落獨有的的胭脂醉。
只是拇指大小的一塊,價值千兩。
“怎么樣,寧侍衛(wèi)有線索嗎?”寬厚溫和的聲音打斷梁香的自責,她尋聲望去,是蕭家的大公子蕭殷。
雖然知道事情與他無關(guān),但梁香還是克制不住的想:要是護送公主回宮的人不是蕭家人,會不會就不會發(fā)生這事了?
“蕭將軍?!睂幰喑傲斯笆?,面帶憂色“沒有。除了浩然公子昏迷,沒有人傷亡,沒有財務(wù)丟失,卻獨獨太后娘娘不見了。”
“現(xiàn)下良策,是等浩然公子醒來,看昨晚發(fā)生了什么?!?p> 蕭殷蹙眉,有些不解:如果是被劫持,那為什么會劫持沒有地位、沒有權(quán)利的太后呢?以孝壓制皇上嗎?那怎么可能?太后與皇上可是半點關(guān)系也沒有,生育之恩、養(yǎng)育之恩通通不存在的。
按權(quán)利地位的話,他和寧亦也算是世家新貴,把他們帶走可比太后有價值多了。
那若是沒有被挾持,自愿的話……
想著,蕭殷搖頭,不管怎樣,他這可算是失職了。
見兩人好像陷入僵局,梁香過去把自己的發(fā)現(xiàn)說了。
意料之外卻又情理之中的遭到了懷疑。
“梁姑娘不是草原的人嗎?怎么如今……”剩下的話蕭殷并沒有說出口,可場上三人誰都知曉什么意思。
“奴只是公主的人。”
“這樣,那就感謝梁姑娘提供的線索了,我們一定會盡力將娘娘尋回的?!?p> 望著寧亦和蕭殷離去的背影,梁香的心高高提了起來。
古兒,一定要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