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還真是好福氣,竟有紅顏追尋千里啊?!?p> 秦政看完信后不禁調(diào)笑道,但見林煦臉色有些難看,隨即補充說道。
“放心吧,若到了秦國境內(nèi),政會幫忙找人的?!?p> 林煦松了口氣,雖然就兩人相處來看,秦政肯定會幫忙,但是聽他說出來還是放心些。
“麻煩公子了?!?p> 秦政端起酒碗輕抬一下,也懶得說些客套的話,一杯酒下肚,秦政覺得有些話還是得說。
“將軍,尋人政肯定是會盡力的,但是不知要哪日才能找到,三日后去東海,還是不能耽擱。”
林煦聞言只是點了點頭,秦政甚至整個秦國都對自己不錯,但不代表自己身份就有了變化,質(zhì)子還是質(zhì)子,不能什么事都由著自己來,心里還是得有數(shù),林煦也相信秦政的能力,自己?;觳蝗|海要去找人也沒什么用,自己一個人能怎么著。
倒也不是說不擔(dān)心,怎么可能嘛,人家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穿過兩個國家,這一路上危險是真的不少,就是跟著使團那幾日,也不是沒遇到過山匪之流,只是使團這種隊伍他們不敢惹,要不直接繞道,要不膽子大點的就過來磕個頭,說不定還能領(lǐng)些賞,一般使臣也不會沒事去找他們麻煩,就算他們十惡不赦,那也是當(dāng)?shù)乜な氐氖隆?p> 可樂荺那不一樣,這要是碰到那些人,妥妥的被吃的一干二凈,林煦也只能祈求那丫頭機靈點,撐到兩國隨便那邊的人找到她。
林煦失了失神,隨即點頭說道。
“我知道的,三日后準(zhǔn)時與公子一同出發(fā)?!?p> 秦政也滿意了。
隨即秦政起身準(zhǔn)備回去,說之后會著人過來問問那女子的相貌特征,方便做好畫像尋找,林煦再次感謝了一番,也多囑咐了幾句,希望秦政在這事上多上點心,秦政只是讓他放心,說除了東征需要的人,手里其余的子都會去辦這件事,兩人拱手道別。
在秦政走后,林煦有些靜不下來,想到那膽子大的丫頭一陣火大,自己只當(dāng)是太過于擔(dān)心,所以難免會暴躁,但是林煦自己看不到的是眼睛里紅光在秦政走后也是閃爍的異常。
在林煦努力控制的時候,突然院門外又有人來了,一看帶著一個箱子,林煦心想應(yīng)該是秦政安排的人來,不由得感慨一聲辦事效率確實還可以,心中的燥火也降了下來。
林煦將人請了進來,來人也架好了畫架紙,林煦開始描繪樂荺的模樣,身高等各種細節(jié),聽得畫師一愣一愣的,待完事后,那畫師笑著對林煦拱手,說是從業(yè)以來從外如此輕松過,林煦的描述方法太過清奇,剛開始跟不上,但是到后面才發(fā)現(xiàn)里面的奧妙,確實神奇。
林煦倒是不耐煩了,本來就著急,還在這磨磨唧唧,但是別人來幫忙又不好發(fā)作,只得一邊回答著畫師的問題一邊送出院門去,等他走出后,一把再將院門關(guān)上,畫師見狀訕笑一聲,自顧自的拱手告辭。
當(dāng)天夜里,秦政就派人來告知,說是已經(jīng)將畫像送往西秦各地,各條由趙入秦的道路之后也會安排人尋找,出于最壞的打算,秦政還安排了幾支西軍營上山去尋那些匪窩,萬一真被抓進去了也看能不能救回來。
林煦聽后是挑不出一點毛病,只覺得秦政是真靠譜,當(dāng)然,是正常的時候。
接下來兩日,林煦都去找了秦政,雖然知道才剛開始,很難有消息,但還是忍不住去問,期間也碰到了秦珂,只是林煦實在沒心情逗他,但又不想讓那憨姑娘難過,只得在秦政府里借了廚房,做了些甜點小吃給她。
秦珂也看出來林煦比較忙,其實是能理解的,就是兄長還有他都不陪自己,難過是肯定的,但是一看林煦做的那些吃的,臉上的不開心一掃而空,抱著那幾盒東西,邁開兩支腳丫子就溜了,生怕打擾到兩人,走時心里還想著自己是真的懂事,不會給他們添亂。
到第二天的時候,確實有一些消息傳回來了,只是在民間打聽到有人見過,但還是沒找到人,林煦一封封情報看著,秦政也在陪著他,但其實看的越多就越頭疼,因為明明是所處南北的兩地,居然都有人說看過,這些消息反而讓人心里更沒底。
將消息看完,林煦不禁揉了揉腦袋,各處的百姓描述的都有些像,自己也分不清真假,只得等著西邊再找著去了,自己提供不了什么幫助。
趙淳端來一份簡單的吃食,還有一杯參茶,讓林煦休息休息,別太急。
林煦也沒有拒絕,接過道了一聲謝,隨即大口吃了起來。
趙淳隨即又到秦政邊上附耳說了兩句話,讓秦政一臉不高興。
“來了就來了,你躲著將軍干嘛,讓老將軍進來,反正東征是要一起共事的,讓兩位先見見?!?p> 趙淳告罪一聲,隨即走了出去。
林煦邊吃著看向秦政。
秦政搖頭失笑,開口道。
“蒙拓的父親,忠義侯來了,這次東海領(lǐng)兵由他主事,我只是名義上的主將。”
林煦點頭。
“哦,那我得見見?!?p> “嗯,老將軍就來了,將軍與政一同迎迎吧。”
秦政隨即起身,林煦也就著茶將嘴里的東西吞下,與秦政一同走出廳門,只見游廊里趙淳在前領(lǐng)著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武將,居然還是著甲來的,武將走近后徑直跪下。
“老臣蒙初,見過公子?!?p> 秦政趕緊上前將他扶起。
“蒙叔快快請起,政是晚輩,當(dāng)不得如此,你看政與蒙拓,才不會那么多虛禮呢。”
蒙初聽話的起身,但是聞言后立即說道。
“那孽障居然如此放肆,待老臣回去后便鞭他三十,讓他長長記性?!?p> 秦政只是笑了笑。說忠義侯說笑了。
旁邊的林煦是看的一清二楚,這小子一臉的幸災(zāi)樂禍,還有,我怎么記得蒙拓明明很講規(guī)矩。
秦政側(cè)身看過來。
“將軍,這便是我秦國的軍侯,忠義侯蒙初老將軍,蒙拓的父親。”
林煦隨之抱拳見禮。
“林煦見過老將軍?!?p> 蒙初只是拱手,沒有說話,等著秦政再開口。
“蒙叔,這是林煦,趙國的那位臨云將?!?p> 蒙初點頭,這才開口說話。
“林將軍的威名老夫也是早有耳聞了,比我家那孽障有出息,聽聞林將軍還是喻瑾的弟子?”
林煦趕緊說道。
“不敢不敢,老將軍叫我林煦就行,您是蒙拓父親又是政公子的長輩,那林煦自然也是晚輩,您說的喻瑾正是晚輩的先生?!?p> 蒙初也沒客套,順著喊了聲林小子,隨后也沒說什么了,林煦只覺得這人對自己沒有惡意,其他的倒是看不出來,秦政隨即叫兩人進廳入座,趙淳隨即奉茶,林煦坐上去后接著吃著東西。
秦政先開口問道。
“蒙叔怎么今日著甲來了?”
蒙初沒有掩飾,笑著答到。
“老臣近兩年在家待的太久,也太久未著甲御馬,想著在家就先熟悉熟悉,免得出征后不堪重負丟人?!?p> 秦政倒是沒笑,只是嘆了口氣。
“此事是政的過失了,政只想著蒙叔這些年都在陽城幫我看著那幾個兄弟,順便也可以休養(yǎng)休養(yǎng),只是政忘了蒙叔其實還是更喜歡騎那五花馬在戰(zhàn)場上馳騁。”
蒙初還是笑著。
“老臣只要能幫上公子,在哪都是一樣的,可怪不得公子,何況這不馬上就要出發(fā)了,老臣也能回到戰(zhàn)場了,而且此次更是出海作戰(zhàn),老臣以前想都沒想過的事。”
秦政聞言也是輕松的笑了。
“恭賀蒙叔,再次披甲上陣,此次蒙叔也能立那不世之功了。”
兩人都是笑了起來,只是讓旁邊的林煦有些尷尬,你們說著這些真的能讓我聽嗎?合適嗎,一名軍侯居然坦然效忠王子,還放話說幫忙看著別的兄弟,是不是太放肆了點。
“蒙叔今日來,是想說說明日東進之事?”
蒙初聞言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是,也不是,明日我們只是一小股隊伍過去,沒什么需要安排的,具體的事宜還是的到了東海,看看那由中軍改成海軍的軍隊才能知道,我只是擔(dān)心此次出征,公子和我都去了,另外幾個公子若是趁機行那大逆不道之事,陽城可就丟了?!?p> 秦政聞言笑著說道。
“蒙叔放心,我準(zhǔn)備好后手了,那幾個廢物翻騰不起來的?!?p> 蒙初松了一口氣,也笑了。
后面的聊天就讓林煦輕松些了,沒有再說這些了,只是閑談了幾句,再說了說蒙拓,秦政不停的在挖坑,蒙初也不停的說著要回去怎么收拾他,這才讓林煦看懂,不是秦政在陰自己的兒時玩伴,而是配合玩伴的老父親,真正想說這些的,其實就是蒙初。
林煦蒙初都是吃過晚飯才離開,期間蒙拓也來了,三人吃過飯后一起出的門,看著那臉上笑嘻嘻的父子二人,林煦不禁有些心疼蒙拓那傻孩子。
父親要出遠門了,找各種理由想揍一頓孩子,
父愛如山啊。
次日,林煦一大早便起來,穿上了那妖絲內(nèi)襯,也將長袍換成了之前的黑色勁裝,看著水面上照出來的自己,林煦笑了笑,心里默念了幾個人的名字。
我,又要上戰(zhàn)場了。
林煦走出云廬,將院門鎖好,大聲喊了一句。
“幫我看著點菜,還有雞鴨。”
然后走向陽城。
而暗處的兩人,有些哭笑不得。
秦政府外,車架早已準(zhǔn)備好,蒙初也早早的在門口等著,蒙拓也在,就是林煦一時半會沒認(rèn)出來,鼻青臉腫的,瘸著腿,杵著一根拐杖,邊上兩名仆從扶著,林煦走近后抱拳與蒙初打了聲招呼,這才認(rèn)出蒙拓來,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
該不是蒙拓你媽媽有些秘密讓你爹知道了吧。
正等著,府門里,秦政走了出來,身后跟著眼睛紅腫的秦珂,還有趙淳。
只見秦政一身帶金黑甲,氣勢與平時完全不同,身上流轉(zhuǎn)的正是軍士的那股肅殺之氣,而且那甲胄一看就是舊的,還有不少印痕在上邊。
“久等了,兩位,我等這就去東門與隊伍匯合吧。”
秦政爽朗的說道,再沒有那股嬉笑的表情。
蒙初點頭,翻身上馬,而秦政則讓林煦上車架,這倒讓林煦好奇了,開口問道。
“公子,你這都著甲了,干嘛還要車架出行啊?!?p> 秦政趕緊把林煦拉過來。
“只是裝裝樣子,等出了城我就卸甲,然后坐馬車?!?p> 林煦懂了,隨即點了點頭,但是看向秦政后面還在流眼淚的秦珂,林煦偷摸的指了指。
只見秦政臉色又一陣青。
“她說我兩居然都出去了,一個都不留下來陪她玩,你快幫我勸勸?!?p> 林煦本想拒絕,但被秦政伸手一推。
林煦踉蹌兩步走到秦珂面前,先是心里暗罵一句秦政要人幫忙還用這么大力氣,甚至還加上了一絲氣血。
“公主,我們這次出去是為了以后再也不用出去了,到時候秦政就能在陽城好好陪公主玩了?!?p> 只見秦珂沒太聽進去,依舊是哭著,反而更嚴(yán)重了,抽泣了起來。
“可我一個人就是無聊?!?p> 林煦一陣頭疼。
“要不,公主實在無聊的話就去云廬,那里我養(yǎng)了很多雞鴨,還能喂魚,給菜澆水?!?p> 秦珂聞言抽泣的幅度小了些,抬起頭來笑問道。
“珂兒隨時都可以去嗎?”
“當(dāng)然,只是要趙公公陪同才行?!?p> 秦珂猛的點頭。
“好,謝謝林將軍?!?p> 隨即抿嘴笑了起來,她早就想學(xué)林煦在那院子里躺著,吃著東西喝著酒,什么也不用干,現(xiàn)在秦政走了,還得到了林煦的允許,以后出門什么的都沒限制了,煩惱也就消失了。
女孩笑著在府門口一直在揮著手,歡送著自己的兄長還有那位兄長的好朋友,身后太監(jiān)見狀也是一臉笑容。
“還是林將軍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