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短篇

燼是殤言

第八章 情緒失控,允莫,我想你

燼是殤言 釋失 2164 2022-12-05 07:41:59

  晚間,熟睡中硯韞隱約聽到什么聲響,起身查看發(fā)現(xiàn)是從帷幕內(nèi)傳來的。

  他忙拉開帷幕,走上前去。入目便是時聿斜躺于床上,錦被卻被他踢到一邊。身上只著里衣也衣衫稍敞,還有那稍沾了汗的鎖骨。

  硯韞眨了眨眼,臉上瞬時泛上紅暈。走到跟前才發(fā)現(xiàn)時聿面色潮紅。

  用手按在他頭上竟覺燙手,果真是發(fā)了熱。

  “陛下,陛下,醒醒?!?p>  時聿迷迷糊糊睜開雙眼,腦中昏沉,意識尚未清醒,只覺得似乎置身一片混沌中。渾身冷熱交替難受的要緊。

  又是這樣,為什么,又是這樣?為何偏是他,總是如此受傷?

  若是平時清醒著時聿倒也不會覺得有什么,可如今醉了酒,又起了燒,便是那樣堅強的人在如此情況下竟也難得露出脆弱。

  他腦中昏沉,也看不清眼前人。他從來都是一個人,如今甚至荒唐的猜測,自己或許是死了呢?

  若是死了,倒是好了,或許這一攤爛事,他可以撒手了。

  恍惚間,他聽到有人叫他,又感覺有溫熱的手按在他頭上,他從未有人心疼,那……會不會是你回來了?

  可憐時聿高燒之下,竟是連硯韞被他帶回四個月,而今就睡在他殿內(nèi)也不記得了。

  時聿伸手輕撫那人臉龐,不知哪來的力氣,竟是將那人拽下,反壓在身下。時聿面上滾燙,手腳卻是冰涼。

  “允莫,可是你?回來了?”

  他渾身難受的緊,此刻卻渾然不顧,手中死死抓住那人手腕,手上用勁翻身將人禁錮著。

  時聿看著身下的人,視線模糊逐漸似是看到了允莫,“允莫,你回來了”

  “你回來了?!?p>  “你回來了?!?p>  “糯糯,你回來了啊。”

  他冷澀的聲音,甚至發(fā)著顫,一遍遍重復著同樣的話,只為那少的可憐的,安全感。

  “別離開了,別離開?!?p>  “我們離開這里,我陪著你,一直陪著你,什么都不要了,你別走?!?p>  曾經(jīng)的太子殿下,如今的大夙陛下,再不過尊貴的人了。

  便是俘虜時再艱難,也沒吱一聲疼。便是允莫死時,心如死灰,也沒掉一滴淚。

  他從來都是一副冷硬外殼裹著,對誰,也不會展露絲毫脆弱。

  可是如今,便是那永遠冷硬的人,卻也軟了聲音,棄了尊嚴,如此喚著一個人。

  只不過,便是他如何應求著,那人,卻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再也看不見那驕陽傲骨的人,站在萬丈光芒之下,笑著對他說:“殿下,我回來了?!?p>  而所能見到的,只有夢,易碎至極。

  “糯糯,這里太冷,我太累了……”

  “我是真的……要受不住了……”

  硯韞只是躺在那里,僵硬著,一動不動。

  他聽著時聿的傾訴,允莫已經(jīng)死了五年了,如何會回來?

  他想,他醉了,生病了,才會如此,他應該將他推開,去找元因。

  可是硯韞卻感到頸間濕濡,他甚至懷疑是自己感官出了問題。

  他從未意識到,原來那樣堅挺的人竟也會流淚。

  是為了……允莫嗎?

  他感覺心底酸悶,卻不知,究竟是為何?

  不知何時,他雙手輕撫身上人的后背。亦不知為何,他竟用著允莫的口氣,安撫著時聿。

  硯韞心里知道,這是錯的,不光是對自己,更是對允莫的不敬。可是,可是……

  “殿下,別哭。”

  硯韞順著時聿后背,輕聲安撫著。

  “殿下,一切都會變好,相信我。”

  “好好活著,一切都在變好?!?p>  “好好活著?”

  “你都走了……你們都走了……卻獨獨留我一人,在這孤寂人間……”

  “那……你又憑什么……要求我好好活著?”

  時聿笑著,偽裝了太久,便是連高燒之時竟也去不掉這面具。

  “糯糯,再沒用了……病入膏肓,也不過如此。”

  時聿低頭,輕輕印在那人眉心。

  嘴中喃喃著:“你來找我了,或著,我找你?!?p>  硯韞閉了閉眼,不知為何,他心中酸脹難受的很,甚至連帶著,鼻尖都有些難受。

  “陛下,你生病了,睡一覺,就好了?!?p>  他邊說著,一手打在時聿頸后??粗鴷r聿昏了過去,將他放在床上,將被子蓋在他身上。

  轉(zhuǎn)身去找些退燒藥物,又出了門讓元因叫了第五鄴。

  等第五鄴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硯韞為時聿更換額上的濕毛巾。

  他為時聿治了七年,多少知道他二人之間的關系。所以內(nèi)心覺得這明擺的孽緣,卻也不好多說。

  他既來了,也就讓硯韞回去休息了。

  而硯韞下意識的出了門才想起自己就在這帝宸殿住,而今既已出來卻也不好再回去,于是只好去御書房將就一晚。

  進了御書房,躺在榻上卻又沒了睡意。閉上眼睛,腦中卻無意識回想起剛剛情景。

  硯韞伸手輕撫眉間,殿下……他抬起手臂擋住視線,你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

  左思右想間更是沒了睡意,直到天快大白,才沉沉睡去。

  于是次日巳時將盡,硯韞才緩緩醒來。

  他緩緩坐起,身上披著的大衣半落,卻仍留在身上。

  他輕輕按了幾下太陽穴,兩眉微蹙,微睜著目,一頭長發(fā)逶迤腰間,直撒榻上。

  剛剛醒來眉目惺忪,腦袋還有些混亂,甚至有些迷茫自己這是在哪?

  而時聿聽見動靜,連頭也不抬,仍是低著頭批著朱紅,看也沒看就開口:“醒了就去洗漱。那邊桌子上有些甜點,少吃些墊墊肚子,再有半個時辰就能吃午膳了?!?p>  聽見時聿說話,硯韞也微微清醒,稍微有些發(fā)窘,他竟起的這么晚。

  起身穿上靴子,將身上披著的大衣疊好。

  昨晚睡時他并沒有蓋被子,一是這御書房沒這東西,再來他也不想太麻煩了。而今早起來身上卻有了個大衣。

  “外衣放在那就行,一會兒元因會拿來個薄被,你去接一下,放在榻角處?!?p>  他還是沒抬頭,就吩咐好了一切。

  “好?!闭f完,硯韞就出去洗漱了,不一會兒,他就回來了。

  走到時聿身邊,自然而然的為他填了一杯茶,又為他繼續(xù)硯了一些墨。

  這些原本是元因應該干的,只是近一個月硯韞跟在時聿身邊,倒也熟練的干了起來。

  只是唯獨可憐了元因,如今只剩站在門外候著的活了。

  看時聿身邊就剩一些折子,開口:“陛下,這些奏折也快批完了,一會兒出去歇歇吧?!?p>  時聿批奏折的手微頓,半抬頭看著硯韞,微微一笑,“行啊?!?p>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